31st庆典的开始

作者:cream9970 更新时间:2022/9/11 17:58:47 字数:2595

欧仁妮女皇返回首都佩斯布达的第七十四天,亦是骑士演武的最后一天,整个佩斯布达宛如做了一场繁华喧闹的大梦,登基第二年的皇帝陛下为了鼓舞民心和宣扬自己的武功,很是舍得花费金钱,欧仁妮自私帑中拔出了专款,在宣示近卫队补录名单的晚上,为全城举办了盛大的宴会。铜钟连敲18下的时候,满载免费啤酒的车队从宫廷出发,来到地势较低的平民区,向中产者和底层阶级供应一杯杯佳酿,一些拥有广场的街道上燃起了篝火,年轻人围着火光起舞、大笑和打闹,两鬓斑白的老人则坐在安乐椅上,往烟斗里塞满烟草,点着后深吸一口气,借阅下一代人的狂欢回忆起曾驻留身体的活力与美好。

作为竞技比赛的尾声,入选亲卫队的适格者们在宫廷的侧门集合,再加上从弗兰尼斯各地征集来的良家子,总数达到184人的新进侍从以及特别提拔为骑士的5人聚合成了秩序井然的队伍,许多人满是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未来同事,但都很识趣地没有出声交谈,至多是颔首致意,算作彼此问候。

虽说是公开招募,但每4人中便有3人属于弗兰尼斯出身的小贵族或中产阶层,剩下的人也都查清楚了家世和来历,以确保可靠与忠诚。

细致搜身完毕,齐丽娅领着这只新军穿行于宫闱,径直来到东侧的礼拜堂,此时夕阳尤未尽褪,顺着门窗涌入而荡漾室内,映照得彩窗上的圣像光彩夺目,多数新晋队员顿感神圣庄严,皇帝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现身了。

坦然接受众人的行礼,以骑士身份入职的5人手捧未开锋的礼仪用剑,依次来到圣驾面前,享受由欧仁妮亲自册封的殊荣。

唱诗班十分应景地唱起了颂诗,源自数百年前的古老歌谣响彻室内,童音咏颂出的声节质朴而富有活力,如早晨时分的溪水流往心灵,鲁特琴和定音鼓不露痕迹地汇入其中,并不喧宾夺主,而是与圣咏调相得益彰。最后一个音节消逝时,许多人已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泪水,一些人忍不住低声祷告:“愿朱庇特神的光芒与我同在,与我的兄弟姐妹们同在。”

欧仁妮唤齐丽娅过来,轻声吩咐这位卫队长:“朕要返回寝宫了,后续就由你来负责吧”,但她又显然担心眼前地女武神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于是补充道,“接下来会是个美好的夜晚,就让他们有个机会同亲族和朋友恋人们转述今日的见闻吧。”

“陛下的意志!”

齐丽娅本来也没有马上操练的意思,目送女皇在侍从和护卫的簇拥下离去后,便带着众人返回到侧门附近。

“拿好这牌子,你们有三天的时间解决私人事务,在我们的值班室领取自己的队服和队属安排,小队长会详尽地告知各位近卫队的职责所在,然后在你们的一生里遵守它,朱庇特神在上。”

早已被城区的热闹景象牵动心思的新队员们很快便作鸟兽散,齐丽娅和不需要值班的老队员们也在告别后各回各家——当然,他们中的多数人会在换一身装束后再走出家门。

晚上九点钟,数以千计的人们簇拥着稻草扎成的人型偶像,组成了绵长的游行队伍,这场声势浩荡的游行沿着伊曼纽大道一路向下,最终来到坚固阔大的城市正门,别称米夏埃尔门的石砌建筑四处是拥挤的人群,载着巨大稻草人的展车缓慢前进,终于来到了城外的空地,数名射箭名家早已在此等候,他们将浸了油的箭矢往火上一过,箭头的位置顿时出现了炽热的火焰,简单确认罢风向和角度,火箭便从数个方向不断飞射至枯黄色的稻草之上,伴随着火箭数量的累增,足有一厄尔之高(合12米)的稻草巨人也熊熊燃烧起来,眼见冲天的火光,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喝彩。

燃烧稻草人的习俗是弗兰尼斯地方庆贺夏天的惯例,其起源已无从考据。有人觉得这是人殉仪式的替代品,属于野蛮部落用活人献祭的巫术蜕变而来的民俗,也有人觉得燃烧稻草,意味着向夏天的主宰者朱庇特献上贡品,应该是六神信仰在弗兰尼斯地方传播初期出现的宗教祭礼。无论如何,既然弗兰尼斯人认为焚烧稻草人能够驱逐不幸,向神明传达祈求收获丰足的衷愿,那么身为领主的欧仁妮就有义务举办这类仪式,以换取领民的支持,使他们感到弗兰尼斯的习俗是被尊重的。

正常年景,历代弗兰尼斯大公多会选择在冬末夏初进行焚烧礼,顺便利用这个机会操办集市与祭典,由此不仅抽取一笔税金,更能活跃领内的商贸。纪念为了解决翡冷翠战争的善后问题,欧仁妮不得不滞留边境伯爵领,直到茎月底才启程,返回佩斯布达更是仲夏左右的事情了。

少了一场每年都会有的祭典,领民们心底总归有些异样,而且,欧仁妮登基以后就一直花心思处理翡冷翠地方的事务,竟然足足一年没有返回自己的故乡,这也让部分弗兰尼斯人愤愤然——莫非敬爱的陛下身处异地乐不思蜀,忘掉我们这个只盛产麦子和啤酒的地方了吗?

这也是拥有复数领地的邦君不时会遭遇的尴尬处境,各个辖地的领民如同争风吃醋的情人,总是希望自己才是君主最挂怀的一方,甚而在宫廷中结成乡党、彼此攻讦。

弗兰尼斯人的心中,维斯塔家族的封君地位自是无可动摇,欧仁妮大公荣膺皇冠亦使得各阶层的领民与有荣焉,翡冷翠战争的胜利令每一个弗兰尼斯人快乐,可他们中也有人无法释怀,为何陛下迟迟不肯回到自己的宫廷,以至于错过了每年的播种祭典,以至于不肯和一直支撑她的领民分享获得殊荣的喜悦。

基于这种怨念,不少弗兰尼斯人意识到一个事实,从参选皇帝到讨伐反叛者,弗兰尼斯一直在为欧仁妮·维斯塔出人出钱,可至少从表面上看,皇帝陛下给予领民的回礼只限于冷遇,在这以外,一些人渐渐担心今年会因为这一系列的开支惹来临时的税金摊派。

欧仁妮在巡访领内时了解到这些不妙的苗头,深感自己有必要弥补一下和臣民间的裂隙,采取一些补救的措施。巡访本身足以证明她对于领内事务的关心,但这还不够,于是她选择用皇家庄园的收入来买下一场狂欢,向弗兰尼斯展示自己与民同乐的慷慨。

这也是她决意补办凯旋仪式的第一重心思,尽管维斯塔对于弗兰尼斯的统治依旧稳如泰山,但适时向领民示好总不会吃亏。至于其他的意图嘛——

“你刚才是说,今天不用批阅公文了。”

已经转职盖章机器的某魂穿者瞪圆了眼睛,直直地盯着女幽灵那张毫无表情的脸。

“朕刚才说的是这些天都不用批阅公文了。”

顿感轻松的“作者”猛地刹住想要欢呼的冲动,转而试探性询问对方

“那接下来是不是又要接见那些使节啊?”

“朕命令你在凯旋仪式的当天同他们会面谈话,但在其他时候你可以拒绝任何人的谒见,虽然仅限短短的几天,朕授予你这权力。。”

“是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准备吗?”

“什么也不需要你准备,接下来只需要偶尔召见一些情报人员,吩咐他们完成一些任务便是。”

“那我可以理解为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需要安心休假便可以了——是吧?”

欧仁妮几乎要笑出声来,她直视着大惊小怪的穿越者,点了点头,却又因为对方欢呼出声的姿态而眉头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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