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啸封刮下一片片蜥蜴肉,先烤了起来,然后把除大蜥蜴外的两只蜥蜴的背皮,由内剥下,从之前的战斗来看,这蜥蜴的背皮不仅耐火烧、耐热、耐打,还能保暖,是很好的材料,晚上可以当被子,白天可以挡阳光,所以好好剥下来带着,毕竟这么大的蜥蜴众人进沙漠还是第一次看到。
入夜,六人围坐在篝火边,赵啸封烤出一些肉,装好以后食用,把三条尾巴也装在骆驼身上。而在处理大蜥蜴时,赵啸封沿侧腹的伤口,划开大蜥蜴的肚子,让他深感意外的是这只大蜥蜴竟然是一个母亲,肚子偏下的位置有一个比鸵鸟蛋还大的泛黄的蛋。一下被惊到对众人说:“这还有个蛋。”
众人吃着肉,转向赵啸封,正看到赵啸封双手抱着一个蛋,张日天张口说到:“我去,蜥蜴还有蛋,这么大,烤了吃了。”
“你是不是傻,这种变异成妖兽的蜥蜴的蛋,是能孵化出妖兽的,可以养的,妖兽也有智慧,以后听抚养者的,也是个战力,就算不养,卖了,这年头也得值不少钱。”赵啸封恨铁不成钢地对张日天说。
“这么大,应该能卖不少,我再看看还有没有已经下出来的。”张日天反应过来,他是见钱眼开,知道值钱,那就看得跟宝似的,说话便起身,手中火团一起,给自己照着路,开始地毯式搜索起来,争取再有一个。
可是,哪有那么多好事,张日天搜了个遍,也没有见到半个蛋影,只得作罢,回到篝火旁,赵啸封已经把那个蛋放进张日天的包里,他知道张日天会拼死保住这个蛋的。
吃饱喝足,六人伴着寒冷的晚风睡下,殊不知危险悄悄来临,风慢慢起来,吹起沙,在月下,映的像鳞,闪着光,与星交织成网,笼罩起这片沙漠。逐渐,远处的黑暗中,出现滚动的光点,白的沙,在黑的夜里,卷成一柱漩涡,扭动着躯体,翻滚而来,很快就逼近这片渺小的绿洲。沙从地上吹起,掺在凛冽的风中,风刮在赵啸封的脸上,这异样的沙质感和别样冷的风,使赵啸封突然醒转,坐起身,还没来及施放出地感探知,他就沿着风的来势,看到了月光下,这黑与白,炫丽的律动着的既华丽又危险的画面,心中震撼与惨淡和庆幸融成一团,既震撼这大自然中绝美的甚至是用生命换来的画面,又惨淡地知道自己将要经历且不可避的危难,不过庆幸的是自己在经历前看到了,还有一点时间做拼死的准备。
赵啸封拼命地叫到:“快起来,拿好自身行李。”于是便背上包,带上自己最需要,最必要,最少的东西,用尽全力地把自身土灵气灌入地下,缓慢地在身体周围朝天钻出一根根粗壮的岩柱。
被叫醒的其余五人,先是不知所措,然后感觉到风的凛冽后,朝风吹过来的方向看去,呆住缓慢变换成恐惧的脸上,慢慢没有了血色,赶忙收拾东西,张日天只抱着有蜥蜴蛋的背包,五人围着赵啸封深蹲以躲避。
“别就管自己,张清影、郭嘉缘帮我。”赵啸封不断输出灵气,共岩柱成长,达到一定高度,才能起到庇护效果。
张清影也知道,这是危急关头,只有他能最好的帮助赵啸封发挥他的能力,一掌轻轻拍在赵啸封身上,一股暖流涌入赵啸封体内,但没有片刻停留,转化成土灵气,进入地下,凝聚成岩,长出地面。郭嘉缘完全愣住了,听到赵啸封的话才反应过来,只有他有土属性灵气,于是把灵气汇入地下,强化着地面和赵啸封的岩柱。
只是几分钟,六人脚下变成硬质的实地,周围被粗细不一的岩柱包围,岩柱斜向上升起,顶上汇聚在一起,成一个锥形。而黑白的风暴也已经临近,众人感受着带着沙的风从岩柱间不小的缝隙中钻进来,吹起头发和衣衫,发出咧咧的声音,配合着风暴澎湃的死亡旋律。杨木易也施放出一个足够六人的护罩,在昏暗中格外明显的金绿色。
风暴碰撞上六人,绿洲的灌木,即使扎根再深,这时也伴随着沙的轻易离去,唇亡齿寒,转眼间,风暴就吞没了这片区域,赵啸封的岩柱笼倒还奏效,虽然被无情吞没,但还没有大问题,只是微微颤动,并没有直入九霄,只是被风卷起的沙涌进,近乎填满,并且摩挲着,沿着风流动着。
六人并不觉得,有这样的保护就能躲过劫难,但也希望着能逃过一劫。风压不断增大,不断缩小的护罩承受着,力度不断加大的沙子的摩擦,短短几分钟,度日如年。岩柱笼晃动的越来越厉害,但在突然之间,一切就如同停滞了,风停了,沙停了。六人反应过来,抖开身上的沙子,私下打量,六个沙人才看到这惊世的一幕。
没有一丝声音,没有一缕风,整个世界都平静下来,赵啸封又看到了夜空和点点星辰,由无声的风沙卷起,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壁垒,黑的风和白的沙所展现的混沌,更展现了这没有一点杂质的纯净夜空。六人正处在风暴的风眼里,与外面的激烈和危险不同,此地平静的不染一丝凡尘。而这风暴还在向东运动着,在这风眼中欣赏到这黑与白,混沌与平静的和谐展现的众人,很快就接近了推进过来的风壁,即将再次进入风暴中,六人从失神的眼眸中回过神来,苦涩地稳定心情,调息灵气,赵啸封、郭嘉缘、张清影和杨木易再次向法术中注入灵气,其余两个也抱住岩柱,准备好再次度过风暴的另一边。但实际上并没有众人想的那么好通过,在风暴已经经过几分钟后,岩柱笼摇摆的愈加厉害,随后随着风的转动旋转起来,渐渐脱离地面,被风和沙吹起又砸落,旋转的速度也不断攀升,六人开始还能坚持的住,可没有几十秒,就比游乐场里的旋转茶杯疯狂了不知多少倍,很快六人一个接一个的挺不住,先是杨木易,转的晕头转向,护罩也因为没了灵气的注入直接消失,沙在风地推送下扑在众人身上;紧接着张清影也停止了给赵啸封的灵气传输,抓着赵啸封的衣服被晃晕过去;赵啸封在感到没有灵气传输后还强打着精神,但身体已经在起伏跌宕中晕车般停止工作,而由他主要施展的这岩柱笼也因此渐渐散成沙;随后郭嘉缘也没有坚持住,昏过去;坚持到最后的张日天和杨真真因为岩柱的消失,没有依靠地堕入风暴的洗礼,但庆幸的是,六人已经离风暴外不远了,就此被分成了五部分分别吹出了风暴,散落在风暴刚经过后的这片平静的沙漠中。
第二天,太阳早已当空,阳光照耀在风暴走过,风卷残云的荒芜沙漠上,泛着金黄的辉。赵啸封在沙土中逐渐醒来,睁开眼,艰难地爬起身,推开躺在他旁边还拽着他衣角的张清影,迷茫而晕糊地看向四周,不知道在看什么,呆了一会儿后,大梦初醒地看了看边上的张清影,伸出沉重的手臂,晃起张清影,咽了口还带着沙子的唾液小声叫到:“二哥,醒醒,二哥,快醒醒。”
张清影在赵啸封不断地呼唤下,也睁开眼,迷茫地看向他,过了一会儿后无力地问到:“这是哪,他们呢?”
“不知道,找找。”缓过神来的赵啸封回到,于是便踉跄地爬起,背的背包的肩带直接滑落,沉重的包丝毫没动,赵啸封站起身,朝着一个沙丘上跌跌撞撞地走去。
在赵啸封已经站在沙丘顶眺望附近的沙漠时,张清影也清醒过来,看到赵啸封已经站在沙丘上,也摘下他仓促下装了一些食物的包,跟上赵啸封的脚步,慢悠悠地走着。
很快,赵啸封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啥子中,被黄沙半掩着的一个人的身影,赵啸封在感到全身疲惫后,本想催动体内灵气助他走到那个人身前,但他发现自己的体内一缕灵气也没有了,可以说现在的他已是强弩之末,他拖着沉重的身躯,缓慢地挪着步子朝沙中的人走去。张清影走到赵啸封原来的位置,看到他朝一个方向走去,并没有再动,而是无力地坐在沙丘顶,一会儿看着赵啸封,一会儿看着两人的包,打算给赵啸封作个方向标。
几乎挪了将近十几分钟,赵啸封终于跨越着近百米的距离,来到了这个人身前,瘫倒,然后简单地刨了刨他周围的沙,摇晃着他小声地叫着:“郭嘉缘,郭嘉缘。”而当回应他的是一个呼噜声后他无奈了躺下,休息了一下,然后艰难地爬起身,再次走上一个沙丘眺望着这片沙漠,找着其余人。郭嘉缘虽然因为在风暴前被赵啸封叫起的仓促所以并没有背好自己包,但以他的体积也是很明显,所以赵啸封 让他先睡着,先去找其他人,反正他暂时也不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