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一缕阳光从天空照射下来,洒在这座城市的某处,“希城福利院”五个镀金的大字在阳光下泛着亮白色的光辉,李安将电动车停在福利院的门口,提着几个袋子走了进去。
袋子里装的是一些糕点和饼干,都是孩子们爱吃的,明明人数不多且饭量也少,但每次他都以为带了足够的量时,总是会没过多久就吃光了。也许,对于孩子而言,吃饭和吃零食用的不是一个胃吧?
“嗯?”李安围着屋外的走廊逛了一圈,没有发现一个孩子的踪影,“这个时候能去哪呢,难道是没起床吗?”
“莲?”
正当李安疑惑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围裙的熟悉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之中。
“云阿姨!“李安笑着打了声招呼并点了点头。
“怎么来也不说一声。”云阿姨也露出一副高兴的样子,随后视线看向了李安手里的袋子,“都说了不要带这么多零食来,万一把他们惯坏了,只吃零食不吃饭怎么办?”
“不会的,而且我也不是经常来,偶尔让他们吃上一次也没什么关系吧。”李安挠了挠后脑勺回道,“说起来,孩子们呢,他们都去哪了?”
“他们学校今天组织学生们去郊游,所以估计要到下午才会回来。”
“学校?”李安愣了一下。
“对啊。”云阿姨点了点头,“现在福利院的孩子也能上学了,就在附近的学校,而且还不用我们自己出钱。”
“是吗,那是好事啊!”李安惊喜道,他发自内心的高兴,因为以前可没有这种福利政策,那个时候的他们都是云阿姨和院长教他们识字的,“看来是不能跟那群小家伙们打招呼了。”
“等他们回来,我会替你说一声的。”云阿姨抿嘴笑了笑并说道。
“嗯,只能这样了。”李安无奈地耸了耸肩,“说起来,我来还有一件事……”
说着,李安发现了云阿姨那稍稍瞥开的视线,让他明白云阿姨果然在瞒着什么,而且她到现在都没有提过一句关于木木的事情。
“我知道,是木木吧。”云阿姨回道,“我之所以把她托给你,是因为她跟你一样。”
“一样?”李安有些不解。
“木木是之前我去给院长扫墓时发现的,那个时候的她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看上去就像是几块破布挂在上面一样,然后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李安终于明白为什么云阿姨说木木和他一样,因为他曾听说自己也是院长和云阿姨从公墓那里捡回来的,“但是我还是不明白,这跟把木木托给我来照顾有什么关系吗?”
“这……”云阿姨低着头,视线有些飘忽不定,“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木木,但是,我对那孩子感到有些害怕。”
“害怕?”
“每次看到她,总感觉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不止是我,其他孩子也对木木感到莫名的害怕,所以她才会被孩子们疏远。”云阿姨一脸歉意地说道,“虽然我已经很尽力的压抑这股感觉了,但有时还是会忍不住地感到恐惧,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为什么我没有那种感觉?”
“不清楚,但是自从圣诞夜那天你来了之后,木木身上的那种感觉也消失了,之后她又出现在了你那边,我就在想她会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所以才将木木托给你去照顾。”
“是这样吗?”
李安诧异地听完了云阿姨的讲述,因为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她所说的木木身上那种令人害怕的感觉,不仅是他,琳和郑筱露也没有跟他说过这种情况。
“不管怎么说,总之很对不起木木,还有你,莲。”云阿姨一边道歉一边将颤抖的十指相扣,对着李安微微鞠了个躬。
“您这说的什么话啊!”李安连忙握住了她手并回道,“而且您也不需要道歉,我相信如果是木木的话,她也不会希望云阿姨你这么自责,至于木木身上的那种奇怪感觉,我一定会搞清楚的,所以您不用放在心上。”
“嗯,谢谢你,莲。”云阿姨点了点头并回道。
“云阿姨……诶,有谁来了吗?”
忽然,第三个人的声音从李安的身后响起,让李安下意识地回头看去,而声音的主人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子,但看上去有些瘦弱且脸上戴着一副眼镜,给人一种文弱书生的感觉,他跟李安一样手上拿着几个塑料袋,不过里面装的不是零食,而是一些水果。
“约翰,你又来了啊。”云阿姨对着那人打个招呼。
“约翰?”李安的口中重述着那个名字,随后某个孩童的容貌在他的脑海中浮现,“约翰……你是约翰?”
“呃,是啊,怎么了吗?”名为约翰的男子挠着头并笑了笑。
“没什么,只是好久不见,没想到变化这么大。”
“好久不见?”约翰愣了一下,“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他是莲啊。”一旁的云阿姨回道。
“莲……你是李安?”约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李安,噗。”云阿姨听到这个名字不禁笑出声。
“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啊。”李安挠了挠头,看上去有些尴尬。
“李安”这个名字,其实是当时莲学拼音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把“莲”的“li”和“an”的音分开,不知是嘲笑他还是觉得“李安”这个名字有意思,之后大家就经常这么叫他了。
“现在想想,当时这样叫你其实还蛮失礼的,抱歉。”约翰想了想之后还是道了个歉。
“不用,顺口就行了,而且比起‘莲’,我还是觉得‘李安’这个名字更适合现在的我。”
“是吗,那就好,毕竟叫惯了。”约翰憨笑一声,“云阿姨,这些水果是给你们的,帮我跟孩子们打个招呼。”
“这就要走了?”见约翰递过来袋子后就准备离开,云阿姨不禁问道,“不进来坐一会吗?”
“不了,我等会还要去一个地方。”约翰回头说道,“啊,李安你要一起去吗?”
“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来吧,这么久不见了,咱们一起去逛逛也好啊。”
“这……”李安犹豫了一下,转头看了看云阿姨,而云阿姨微笑着伸出另一只手,示意让他将手中的袋子交给她。
“好吧,那麻烦云阿姨也记得帮我跟他们招呼一声,先走了。”
“路上小心。”
李安将手中装着糕点的袋子交给云阿姨后便跟上了约翰,云阿姨站在走廊间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不禁闪过两人小时候的模样。
“时间过得真快啊,孩子们都长大了,如果你也能看见就好了,院长。”
……
两人走出了福利院后,约翰回过头想和李安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欸,你去哪啊,公交车站牌在那边啊。”
“我有车。”李安指了指自己的身后。
“车,我的天!”约翰惊叫了一声,随后绕到了李安指的方向,来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前,“这,这要多少钱啊,一定很贵吧!”,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摸着车身,一边发出激动且颤抖的声音。
“你在那干嘛呢,上车啊。”
“啊?”
李安的声音让约翰回过神来,发现他正坐在一辆电动车上并刚刚扣好头盔,接着将手中的另一个头盔丢了约翰。
约翰接住了头盔后愣了一下,“嗨,也不错。”,随后戴上了头盔跨上了电动车的后座。
“你刚刚说了什么吗?”貌似听到了什么的李安问。
“没什么,不过这东西安全吗?”
“放心好了,我可是老司机。”李安非常自信地回了一句,毕竟连黑骑士的摩托他都能驾驭自如,更别说已经是开了好几年的电动车了。
“说起来,你经常回福利院吗?”李安忽然问。
“嗯,对啊。”约翰回道,“放假的时候,学校里没事就会回来看看。”
“学校?”
“云阿姨没和你说过吗,我现在在希城大学就读呢。”
“大学?”李安惊讶地说道,“你是怎么考上去的啊?”
也难怪李安会如此惊讶,因为福利院以前的条件,他们可没什么机会接受正常教育,更别说考上大学了。
“嗯……就读读书,然后背背书,就考上去了,大概就这样吧。”约翰有些敷衍地笑着回道。
“那还真是……厉害啊。”
人家努力学习考大学的时候,自己却在送着外卖混日子,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李安不禁感到一丝尴尬。
“也没什么啦,我倒是蛮羡慕你已经能在社会中立足了。”约翰说道,“上了大学还要考虑毕业以后找工作,嗨,想想就难受。”
“那你知道那个叫木木的女孩吗?”
“木木,知道啊。”约翰又说道,“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总觉得她……怎么说呢,有点怪怪的。”
“是吗,你也这么觉得啊。”
“听说那孩子现在在你朋友那里,没什么问题吧?”
“嗯,目前还没有。”
“说到木木,她身上那个‘黑夜圣骑’的钥匙扣听说是你送的啊。”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原来李安你也看这种东西的啊。”约翰露出一副像是找到了知己般的开心,“正所谓‘铠甲就是男人的浪漫’,‘黑夜圣骑’真心帅啊,你也这么觉得吧。”
“是……吧?”李安犹豫着回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黑夜圣骑”,当初只是为了模仿他才这么关注这个角色,买了他的各种周边,也许正如约翰所说,那是男人的浪漫,所以不知不觉就喜欢上了吧。
“所以,到底要去哪里?”李安又把话题扯了回去。
“别着急嘛,先去商业街,去了你就知道了。”约翰又卖了个关子。
“行吧,坐稳了。”
李安话音刚落,电动车便缓缓启动,随后向着远方市区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