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发,单马尾;过膝袜,小皮鞋。
还有那比自己更有起伏的胸口曲线,洛箐箐看着身旁快要被本班男孩子们视线烧死的呆萌美少女和那些沉迷于喂食paly的女孩儿们,果断发出了一声想要拨打110的叹息。
我这是认识了一群什么沙雕玩意儿,往常就怎么没发现你们这群腐女如此富有母爱情节;还有你们,平时不是在叫嚣国外弱不禁风不及我华夏,就是在说我神州大军举世无敌,怎么现在看见漂亮姑娘脑子就都喂了丘比了,还发光一样看,去死吧,干脆爆炸吧!
越想越来气,昨天自己一个女孩子出浴被那个黑了心的男人看见也就算了,连白天都不放过我。
视线转向教师大楼旁的操场,那个带着口罩把脸藏在连衣帽子里的男人安静地斜躺着,对着阳光吹着十二月的寒风,散发着一股生人勿扰的静寞。
十分钟实在是短了一点,上课铃奏响,给骑士姬少女喂食的朋友们纷纷回到座位,只是相互交换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们对这只萌物很是满足,而男生们偷偷摸摸的视线从未断绝,就连班长那个自诩学习最重要的书呆子都狠狠地把自己的镜片擦拭了好几遍。
大家翻开课本,各自开着各自的小差。洛箐箐也是,只不过她的视线更多的聚集在那片草地上。
从小就游离在天马这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中,洛箐箐不是傻子,她分得清楚谁真的对她好谁又包藏祸心。看上去突然间接受一个陌生的男人闯进自己的生活对自己指手画脚很突兀,但对她而言却又很正常。
相遇的第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从那个男人眼中看到的不是流于表面的惊讶,而是一种被他瞬间掩埋的愧疚。
难言于是溶于水,不忘因此锁于心。
更重要的是那双眼睛,不是漂亮啊里面藏着一个宇宙啊之类烂七八糟的夸大,而是一种无法表达的委屈和渴望。所以,洛箐箐相信这个叫做晴天的男人。
而且,少女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可能与自己的父亲有关。不然换一个人,按照大小姐刁蛮任性的脾气,管你是不是对我好,统统滚开,本天才美少女才不吃这一套。
这么想着,洛箐箐的心情好了不少,甚至开始有一点恶作剧的想法,比如说把那张脸突然曝光在学校里,一定能整出许多乐子。或者说...
“洛箐箐同学,洛箐箐同学!”
“啊,在,老师...你为什么站在我后面?”
语气越来越软,无所畏惧的大小姐看见全班保持沉默和女老师背后的教鞭,背脊一凉,瑟瑟发抖中。
叛徒,一群叛徒。
洛大小姐被罚抄了多少遍课文自然是后话,另一边的东方晴天则是难得的完全卸下自己不误正经的伪装,看着这个自己的希望逐渐被粉碎的地方。
很多年以前,有两对兄妹,一对姓东方,一对假姓赵。
四个人本来是最好的朋友,直到那个姓赵的男孩子泡了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的妹妹,两个初三的少年狠狠打了一架,他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再后来,姓东方的女孩儿暴死家中,赵氏兄妹也相继消失。几年过去,在东都他才发现,那个泡了自家妹子的少年姓赢,神州皇家的赢。
没什么乐子,他们相遇后又打了一架。只不过第二次要不是赢成玉这个做姐姐的反应快,赢成旭也就是当今天子可能就要换一个人了。
“东方晴天你这个没救的死妹控,老子手也牵了,小嘴也亲了,不服啊?不服你来打我啊?”
“赢成旭,老子他喵的和你没完,今天你死定了!”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那个混蛋的样子,男人的表情趋于悲伤,因为如果牵扯到赢成旭就更会让自己想起那个如同自己半个母亲一样的女人。
“陛下,老师那个嫁不出去的老女人又欺负我,您替我报仇吧,陛下。”
“好好好,朕一会儿就去拿剑揍你老师一顿。”
“陛下,赢成玉和赢成旭被稷下学院的老头子们缠住了,我看他们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了。”
“晴天你给朕老实交代,是不是你又偷了荀夫子的东西栽赃给他们了?”
“额...这个,陛下,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晴天,琉璃做了一些桃酥饼,你快过来尝尝,下手慢就要被成旭这孩子全吃完了。”
“陛下,我才是您的儿子吧,您这话也太偏心了。”
“拉倒吧你,除了跑的飞快你哪一点像我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了。”
“这话朕爱听。”
....
记忆如洪水一样涌入思考的中心,一下子打乱了男人宁静安和的心虚。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看样子为了能多活几年,这损人利己的坏事儿啊本人还得多做几件才行。
咧嘴偷笑,掩饰住拳头握紧的不甘,男人难得抬头看天,望着华夏万里无云,望着神州大地战火已熄,望着故国的子民人人得以安康,只可惜这一天他愿跪下献上无双之剑的女子却随着时光流去,即将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和那套破碎的铠甲与长剑一样,再无修复的可能性。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原来,这具身体里的心脏还可以感受到跳动,原来这双漆黑的眼瞳还可以流淌出泪水。
“脆弱啊,你的名字叫做晴天!”
“莎士,比亚?”后面传来一个惊叹的女声。
男人的视线被头顶一张俏丽的脸蛋遮挡住,洛箐箐捋起耳边飘散的发丝,虽然是自己主动打扰了他的心神,但被自己老师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女孩儿总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带着两个小酒窝也变红的冒泡。
“干、干什么不说话啊?而且,原句不应该是‘你的名字是女人’吗?”洛箐箐脑子一急,索性也躺下来,用手遮住自己的脸。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长得很好看。”男人调皮的一笑,双手枕住脖颈,口花花的毛病又上头,道:“和你父亲一点也不像。”
洛箐箐索性侧过身去,心想着没见过这么直接夸女孩子的,真是臭不要脸,一点自觉都没有。哼,不理他,大傻愣子。
“丫头。”
“干嘛?”
“你这一辈子只要学一剑,我也只教你一剑。”
少女好奇的心思被勾上来,又转过身来,靠近了些问道:“什么剑?”
晴天起身缅甸一笑,趁着少女不注意突然间捉住她发红的小脸蛋,狠狠地揉了揉,然后就立刻逃跑。
“哈哈,不告诉你。”
洛箐箐一愣,小半会儿才明白自己被人耍了,龇牙咧嘴追上去,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注意自己大家闺秀的形象,骂一骂,追一追。
而晴天则不知死活地回头做了一个挑衅的鬼脸,完全复制那个死胖子第一次见面时作弄自己的表情。
教她一剑,名为搬山倒海守华夏。
陛下,你说这一剑好不好?
风轻云淡,草长莺未飞,大好阳光下,男人一边大笑一边流泪。
就像很多年前,一个姿容绝世的女人看到的那样。
少年笑,风和日丽。
少年哭,风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