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睡觉吧,我去沙发上,晚安。”我转身要走,忽然听到身后喊出来的声音,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动,还是背对着她,我不想让自己沉溺在幻象里,更不想趁她迷糊的时候就这么误了她,可是我身后的声音一字字清晰地传进我耳朵里,“余天凡,你就是不相信我,不管我做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
“…………”
“……小凡,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没有骗你,我自己的心情我自己知道。”
“小雪,”我终于转身看向她,笑着问他,“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那我告诉你,和你在一起我怕我会失去你,我总是会患得患失,只对于你一人,你会吗?”
“……”她静静地看着我沉默。
“我看任何人和你谈得来,和你有说有笑,不管是陵飞还是谁,我都很不爽,非常不爽,你会吗?”
“……”他依旧沉默。
“小雪,我看到你笑我就很开心,看到你伤心我就会心痛,但你是我最好的兄弟的心爱,陵飞走的时候让我替他照顾你,等他回来!而我现在……”
“……”
“呵呵,”我笑着最后摸了下蔚雪后脑勺的头发,“所以说,小雪…我们…对不起。”说完,我转身去了沙发,我不敢回头看身后的蔚雪,我怕我会忍不住。
第二天睡来我轻轻地走进房间拿外套,看到蔚雪侧着身卷缩着睡得很沉,眼睛枕头下的泪渍还未干却,我心疼的用手整理蔚雪的刘海,
“对不起,上天注定,我们无法相爱。”
那天吃过早饭,也该退房了,三亚我们也差不多玩了个遍,本来打算中午走的,结果因为昨晚的事,双方几乎一夜没睡,我也头疼的厉害,恰好宾馆能订到明天的票,我就决定再让蔚雪休息一天。虽然无法得知现在蔚雪心里的想法,但看到蔚雪蜷缩在床上闭着眼睛,睫毛还是湿润的,心里特不好受。心里想着给她些安慰,但又担心我是当事人,安慰反而多此一举。我跑到楼下大厅续了一天房间,旻嘉和苏宇也一头雾水。他们都将行李都收拾好了,突然听到我得多待一天。
“发生什么了,小凡?”旻嘉一脸懵逼的问我。
“呃那什么,女孩子的姨妈跑过来问候她了。”我说谎说得我自己都心惊胆战。
“什么姨妈?她姨妈在海南吗?”我了勒个去,旻嘉这三大五粗额度脑袋这18年也是白活了。
“傻大个,姨妈是指女性生理期。”苏宇在一旁笑趴了。
“我去,我怎么知道!还有这种叫法。”旻嘉一副喜得新知识的表情嘿嘿大笑
机票也改签了,一整天我们我都待在房间里,除了下楼到餐厅吃了点东西,帮蔚雪带了些吃的,哪都没去。看着仍在浅水的蔚雪,又不忍心打扰,也没法上前安慰。我给她买了喜欢的椰子奶茶还有一些甜点巧克力,听人家说吃巧克力能使人快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个,蔚雪,我把吃的放在这,趁热喝些,别和自己身体过不去。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到我,我出去。你起来吃点东西。”蔚雪睫毛稍微动了动,我知道她还是听到了,我则轻轻地走出房间,跑旻嘉和苏宇房间去了。
走进他俩的房间,这俩二货还在欣赏着手机里的照片,看到我走了进来,把我扯到一起,“小凡你看看,每次我们合照的时候蔚雪都看着你吔!”我仔细瞧了瞧,确实是的。我们的注意力都在镜头前,而蔚雪一直在看着我。看到这些相片,使我的心又疼了几分,我恨我自己对蔚雪太绝情,但如果不这么绝情,我将无颜面对回国的陵飞,我也将无法面对我自己的内心。
到了晚上我轻轻回到房间,蔚雪仍然在床上躺着,不过桌子上的奶茶和面包吃了些。我也很庆幸蔚雪没有失去理智,至少,她在慢慢的为自己疗伤。
我轻轻地走到蔚雪旁边,用温热的毛巾替她擦拭着脸庞,虽然她一句都没有提,但还是很配合的稍微把脸抬了抬。我趁机对蔚雪说“你现在应该恨透了我,我希望你能骂我能打我,但是别折磨自己。看到你现在这样子,我心里很难受。”。终于她开口轻轻“嗯”了一声。我知道她需要时间慢慢消化,慢慢疗伤。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打扰她。我下楼到吧台取了第二天的机票。
傍晚的时候,我躺在一旁看着杂志,蔚雪轻轻地坐了起来。
“小凡,陪我去走走吧。”我和蔚雪来到了亚龙湾边海边,说实话要彻底离开这么漂亮干净的大海还真有点舍不得。
那天我们走了很久,蔚雪在我身边慢慢地走着,我则双手插在裤口袋陪在她身后,我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我问我蔚雪,为什么每次去她家都没见到她的妈妈,此时蔚雪仿佛释然般,
“从小到大呢,最疼我的就是我妈妈,每天有数不清的各种水果和点心塞到我面前,每天睡觉都会给我哼歌曲。现在的她,应该在天上正看着我呢。”蔚雪抬头看了看天,停住了脚步。
“对不起。”
“没事,我已经释然了。看到出车祸她那么痛苦的躺在床上,我更希望天使把她带走。少受一些痛苦。”
“其实呢,我知道我一直在一厢情愿。虽然我也想过,我能不能让你敞开你的心扉,我能感受到你心情。其实,我并不是为了感谢你为了做了这一切,我想把我的心交给你。交给你保管。哪怕只有一天。呵呵。可惜一天都没有。”
“小凡,今天晚上,我把我的心交给你一晚,就现在开始,你能替我保存吗?”蔚雪走到我跟前抬头看着我。
“嗯,从现在开始,我会尽我所能,呵护它。”
“说说你的故事呗。”
“8岁那年,父亲离开了这个世界,死于肺癌晚期。看到病床上的父亲,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一旁的仪器时不时发出急促的声音,那时懵懂的我还不知道什么事癌症。我以为就是生病了,然后请大夫看看。可那天,我放学到医院,看到好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站我父亲身边,父亲那扭曲的痛苦表情,我妈也在一边抹眼泪,我才知道,我父亲好像不是到医院来休息。我躲在了医院安全通道一个大门的后面,双手抱着自己眼泪哗啦啦的流个不停,希望妈祖娘娘能保佑我父亲明天能好,可后来我妈找到了我。对我说去看看父亲最后一眼,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走进病房,父亲被一块白布盖着。医生轻轻掀开白布,我看到父亲的脸,他就躺在那里,闭着眼睛,我用尽全身力气摇他的手臂,喉咙都喊嘶哑了,可父亲仍然没有理我,也不睁开眼睛。我妈走过来扔着泪水说,我爸累了,睡着了。小凡得乖,不能打扰爸爸休息。而我问妈妈,爸爸什么时候才能醒,我妈告诉我,每天晚上只要我想他的时候,他就会回来和我说话。我记得,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大夫和护士全哭了。现在我才知道,我有一位多么伟大的妈妈。”
我抬头看着星空,“我妈说,每个人都是天上的一颗星星,和你挨的最近的,一定是父母亲,”然后我指向了天空,“我妈说,那颗最亮的星是父亲,旁边的是母亲,而两颗星中间的就是我。父亲照亮我前行的方向,母亲在背后呵护我的成长,而我,只需要茁壮成长。”
一滴眼泪从眼角划过,人们常说,抬头45度,不是眼泪流不下来吗。原来,世界都是骗人的。这是我第一次将心底的事说给除我之外的第二个人听。自己最伤心的回忆,我说的很平静像是说别人的事一样,我不知道他能不能体会我小时候的很多无奈和委屈,他只是沉默着听着。
最后我们坐在沙滩上看了很久的海,那片广阔的柔和的蔚蓝色让我也看开了很多。
蔚雪沉默了很久,轻轻地哼唱着小时候的歌谣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
大海就是我故乡
海边出生海里成长
大海啊大海
是我生活的地方
海风吹海浪涌
随我飘流四方
大海啊大海
就像妈妈一样
走遍天涯海角
总在我的身旁
很久以后蔚雪对我说,那天是她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我,褪去那些虚假的外衣和光环,第一次进到了我内心深处。其实我也很想告诉她,就连我自己也快忘了,我余天凡,也不过只是个孩子而已,不管别人看到多么从容淡定的我,其实我也有害怕慌乱脆弱的时候,只是我早已习惯了自己背负自己解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