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洛易缓缓睁开了眼睛,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眼前的女孩。
一头漂亮的金发,加上天真无邪的笑容。
女孩不断地摇晃着洛易的胳膊。
“哥哥,起床啦!”
“欸?”他脑袋内突然一片混沌,好像某个东西突然断掉了一样。
洛易用还没睡醒的语气问道,“早上了吗?”
“都快中午了耶。”
他坐了起来,看着自己床边的金发女孩。
“洛瑆?”
“嗯?”
“没什么。”
洛易晃了晃脑袋,摸了摸女孩的头,之后便下了床。
他有些恍惚地走到门口,脑袋中混乱无比,那个断掉的东西,又重新被接上了,但确实另外截然不同的一半。
“哥哥,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让我猜猜啊?嗯,难不成,今天是爸爸的工匠铺一周年?”
“才不是啊!”
她有些生气地嘟着嘴巴,不满地把头别过去,时不时瞟洛易一眼。
“哈哈,开玩笑的,今天是洛瑆的生日,我怎么可能忘呢。”
洛易一把把女孩抱住,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嘿嘿,那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刚才的不就是吗?”
“哼,那才不算礼物,我要哥哥一天都陪着我!”
“好好,你开心就好。”
他拍了拍女孩的头,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不算大的客厅。
洛易一家在这个小镇中并不算富有,母亲在一家服装店当店员,父亲则在冒险者公会旁边开了一家铁匠铺,生意时长火爆。
按照平常,家中这时候应该只有两人才对。
“爸爸!”
洛瑆见到了正在桌子旁坐着的男人,小跑着扑进他的怀里。
而男人则是一副慈祥的笑容,把女孩抱到腿上。
“今天小洛瑆就6岁了哦。”
“嘿嘿,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赶上哥哥啊。”
“这个啊,哥哥也9岁了,可能还要三年吧。”
“哥哥就不能等等我嘛!”
“哈哈,你就不能等等妹妹吗!”
男人假装生气地瞪了洛易一眼,而后者也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
“好好,我会等等小瑆的。”
“嗯嗯,到时候我要和哥哥一起去上学!”
这时候,一旁的女人从厨房中走了出来,端出两盘丰盛的饭菜。
洛易也走进了厨房,帮着把剩下的饭菜端出来。
“妈妈,今天你们都请假了吗?”
“是啊,毕竟是小瑆的生日呢。”
他莫名心生出一种嫉妒,自从妹妹出生之后自己基本上就没怎么和家人过过自己的生日,爸妈也都不会请假,但一到妹妹的生日,全家都聚齐了。
端着剩下的饭菜,他和女人再次一次进来了客厅,坐了下来。
“那就开始吧。”
男人把女孩放到一旁,随后从脚边拿出一瓶酒。
“爸爸不能喝酒!”
在他还没开瓶之前,洛瑆就生气地看着他,一边还拉着他的胳膊。
“那就不喝了。”
男人笑了笑,把酒重新放了下去。
随后几人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那就祝小瑆生日快乐了咯。”
“生日快乐!”
“小瑆生日快乐!”
这是洛易家的传统规矩,生日要在中午全家人一起过,晚上的第二次聚会才会和其他的亲友一起。
全家都沉浸在欢快的气氛当中,然而洛易却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一切的触感都是那么真实,但身体中总是有一股奇怪的能量在环绕,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着某些信息。
“我要哥哥喂我!”
“好好,来,张嘴。”
洛易拿着筷子,夹起一块飘着热气的肉。
“啊。”
他将筷子送入洛瑆的嘴中,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筷子掉到了地上,发出几阵声响。
洛易的瞳孔放大着,惊恐地看着正在吃饭的男人的脸。
“哥哥?”
房子被一片火海吞噬。
更准确来说,房子本身就在熔浆之中,而男人的脸,已是有一半变成了通红而碎裂的熔浆岩,却仍像是正常人一般继续吃着饭。
“哥哥,你怎么了?”
全家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解地看着洛易。
他张大着嘴,感到惶恐无比,女人和男人都已经完全变成了熔浆中的火人,就连面前的桌子和那些丰盛的饭菜也消失不见。
努力想要说些什么的洛易却完全被恐惧和不解支配,呆呆地看着这些景象。
忽然,他晃了晃头。
“洛瑆,快离开这里!”
他站起来,想要拉着女孩跑开。
然而后者像是被定在了座位上一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洛易。
熔浆继续向他这边袭来,无情的吞噬一切,远处的景象,巨大的黑暗向着里蔓延。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
他放开了手,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地头痛感,只能蹲下来双手抱着头,紧闭的双眼仍然处于颤抖之中。
“不要,不要。”
声音渐行渐远,愈来愈模糊。回声在整个世界中不断回响,碰撞。
黑暗将熔浆也一并淹没,连同正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女人。
整个世界的一般已经完全陷入黑暗之中。
“哥哥。”
“欸?”
他的头痛忽然消失不见,他起头有些不知名状地看着女孩。
她的一只手正轻轻地放在洛易的背上。
“没关系的。”
“不要!”
原本还正常的一半世界,在一瞬之间被黑暗笼罩,在自己旁侧的女孩也消失不见。
只有无垠的黑暗,还有旷远的寂静与无限的沉默。
。。。
“洛易!”
原本已经远去的声音进入了这个世界,并且逐渐清晰。
“不要,不要!”
洛易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穿着气。
“主人你没事吧?”
菲妮坐在他的旁边,双手一直紧紧握住他已经被汗浸湿的右手。
“我......”汗液出满了全身,“发生什么了?”
他直起身,左手摸着自己的脑袋。
似乎没有头痛了,感知也清晰了许多。
“不知道,你就睡着睡着之后就突然开始大喊大叫了。”
“是吗?”
他回忆着那个奇异的梦境。
那个场景从未在他的任何记忆中出现过,然而却无比地真实,无名的恐怖像是一把钢锥刺着他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