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花映雪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可爱的小公主终于愿意离开你的乌龟壳了吗?”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突然出现的巨大莲花又消失了,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吗?自己的猎物又重新暴露了出来。
面对白袍人残虐的笑容,花映雪一点都不慌。
嗯,不慌,浑身发抖?对,只是因为这里太冷了。
“你这白狗!”花映雪鼓起勇气,昂首挺胸,用一种超凶的表情大声说:“知道为什么我会出来吗?”
“难道不是为了送死吗?”
白袍人已经在准备新的攻势了。看他那慢慢悠悠的态度,看来对自己很有信心。
“哼哼!上天有好生之德,人亦如是。”花映雪手里握着莲花,俨然已经把它当成了武器。
“放心吧!小公主!我也是文明的精灵,不会杀掉你的。毕竟,你还有更多的用处。”
你的生命能够存在,只不过是我心慈手软罢了!这是上佳的攻心之法。不过,这对于花映雪来说,仅仅是放屁而已。
“我之所以舍弃强大的屏障,原因很简单。”花映雪也摆好了进攻架势:“我不想作为一只缩头乌龟苟活着!与其跪着生,不如站着死!”
“是吗?可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来我往的废话之间,白袍人的吟唱已然结束。
颜色更深,枝条更柔韧,更密集,更坚固的藤蔓,仿佛是从虚无中生成,把花映雪团团围住。
“高阶魔法,树界降临。由我们高贵的精灵使用出来,你们可怜兮兮的蝼蚁,要如何挣扎呢?”
藤蔓的中央,被裹城粽子一样的花映雪,并没有被这严峻的形势吓住。
在死中找到生,于不可能中发现可能,撕裂暗无天日的黑夜,迎接代表胜利的曙光,这不正是一个“人”,所应做的吗?
她把体内被转化后生成的一丝丝仙力全部掉用起来,把它注入手中的莲花。直到仙力完全从她体内消失,她的双腿因虚弱而颤栗,她手中的莲花萦绕着晶莹的淡青色光芒。
这一切,仅仅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就在那些被强化了的藤蔓即将困住花映雪的那一瞬,她挥动了手中的武器。
成败,在此一举。
所谓的历史,可能不会因为一个人两个人的行为而改变;但,所谓英雄,往往只存在于那一点一滴的瞬间。
成者,受万人景仰;败者,则遗恨千年。
花映雪不能败,也不想败。
以这个白袍人的实力,或许花王国集合数位大魔法师之力可以将其击退,但是,却很难击杀。如果今天她败了,这位有着大魔法师实力的白袍人跑了,恐怕整个花王国都会被恐怖的阴云笼罩。
这一切的后果,不可想象。
万幸的是,她成功了。
就在白袍人得意的笑脸面前,那颗巨大的由深灰色的藤蔓组成的球笼横着从中间裂开。淡青色的寒光穿过层层叠叠的藤蔓,切开了白袍人的护体魔法,切碎了白袍人的衣袍,将他拦腰斩断。
“为,什么……”
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以至于交战的双方都没有察觉到这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场战争就已经结束了。
“嘿嘿!当然是因为,仙人是不可战胜的啊!”
等到藤蔓消失,大脑一片空白的花映雪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赢了。
“仙人,吗?哈哈……”
在消散之前,白袍人留下了似乎看淡一切的笑声,一如往常的反派。
“哈!这次是真的死掉了吧!”
等到确定白袍人没有可能再出现了,花映雪才放松下来,毫无形象地坐在虚空之中。
这个空间很奇怪,虽然看起来是虚空,但这里好像是有界的,至少下界就是她脚踩的地方。
“为什么,那个白狗都死掉了,我还是在这里啊!”
按照正常剧情,打完强敌之后不是应该自动传送回家吗?
“灵!灵!你在吗?”
她试图呼叫灵,这里只有这个小可爱,是她唯一的同伴了。但可惜,变成一朵莲花之后的古灵舟,好像不能进行通讯。
“真是的!有没有哪位路过的神仙,发发善心救我出去啊!”
她提高了声音,试图呼救。但是回应她的只有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回音。
咕噜咕噜——
一阵怪响打破这虚无的空间的宁静。
“怎么突然觉得好饿!”
这次回应她的是腹中因空虚而产生的绞痛,以及因为饥饿而引起的四肢深深的无力。
“肚子啊肚子,为什么你要提醒我呢?你要是不说话,我不就不知道自己饿了吗?不知道饿了,不就是不饿了吗?”
这完美的逻辑,没毛病。
她的有些缺乏营养的脑细胞,早已经忽略了“她饿了”这个事实。
激战后的疲惫,饥饿带来的乏力,促使她想要好好休息;但是空空如也的肚子,却带领着她四处游荡,如饿狼般搜索着一切可以下肚的东西。
在虚空之中,一个两眼发红的小萝莉,鼻子如同野犬,眼神好比苍鹰,尖牙利齿,仿佛能咬碎世界。
这就是花映雪如今的真实写照。
她灵敏的鼻子,锐利的目光,没有放过一寸虚空。但是,即使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她依旧是一无所获。
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
不过,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上帝给你关闭了一个门,一定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花映雪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株草,这根晶莹如玉,几乎和她等高的野草,是这么粗壮,这么诱人,她几乎已经闻到它的香味了。
至于是什么草,有没有毒,好不好吃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现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使出了经典的猛虎扑食,双手双脚抱住了光溜溜的草茎,接着是嘴唇上下猛地一合。
咯嘣——
牙床传来一阵透彻骨髓的剧痛。
“哇啊啊啊——”
她疼得哭了起来。
如果有谁拔过牙,应该能想象出这种酸爽。
总之,这次光荣的“就餐”,让花映雪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如果她的脑海是一片湖泊,那么现在这个湖泊里,吃饭大概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九,疼占据了百分之一;而在此之前,她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之中,只剩下了填饱肚子这一件事。
丧失理智的代价往往是沉痛的。花映雪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
她仔细看了看眼前这根“草”。
“草!”
这是什么草啊!哪的草会长成一根棍子啊!
她觉得她刚刚的脑子一定被僵尸吃掉了。只有没脑子的人才会把这么一根棍子当成草。
“不过这根棍子,好漂亮!”
的确,这其实是一根法杖。浑身洁白,晶莹如玉,冷艳似雪;上头的一端是三片白色的棱角,就像是某位大神的三尖两刃刀,寒光四溢;杖的底端略尖,雕刻着繁杂的花纹,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此杖绝非凡品;而法杖的中间,白如莲藕,除了一块殷红的血迹。
“你个智障!为什么要倒插在这里!你反我门牙!”因为掉了颗牙,她说话有些漏风。
她狠狠地咒骂眼前的法杖,还踹了它一脚。她又忽略了是她自己先咬的人家法杖这一事实。
人总是无视对自己不利的事实,转而去相信自己心中所想。但是,事实终归是事实,并不会因为人的漠视而改变。
就在她踹了法杖一脚之后,原本平静的虚空突然动荡了起来;那根岿然不动的白色法杖也拔地而起。
花映雪觉得脚下一空,就要往下掉。
在本能地驱使下,她两只小手拼命地在空中乱抓,直到抓住了一根圆圆粗粗的东西,才停了下来。
“哇啊啊啊啊——”
手中紧握着的救命稻草带着她在虚空中飞舞。不断变换地景色刺激着她脆弱的心脏,让她因饥饿而宕机的血液重新循环起来。热血上涌,灌入她的大脑,让她的双眼再度迷离。
等到眼前的景色终于清晰之时,她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坚实的土地上。
此情此景,对于饱经磨难的花映雪来说,已是司空见惯。
她很快就适应了新的环境,迅速地扫视四周。树,草,湖泊,魔物……不错,这里有棵果树!
什么?你想说会不会有毒?
呵呵,仙人是不怕中毒的,你难道不知道?
说笑了,其实,花映雪已经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了。
你可以设想,如果一个人,已经饥渴到了即将升天的地步;而这时候,他看到了一颗苹果,他还会考虑能不能吃的问题吗?
花映雪就是这种状态。
饿着,是死;中毒,也是死。何不尝试一下呢?
幸好,这种果子,只是普普通通的果子。急切地把果子塞进嘴里的花映雪,并不是在饮鸩止渴。
吃饱之后,她又走到湖泊旁边,拼命地喝足了水。
然后,她幸福地躺在地上,宛若一条咸鱼。
突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插|到了她头顶的空地上。
“妈呀!”
她打了一个机灵,立刻坐了起来。
等到仔细一瞧,原来是那根法杖。
“呼!真是的不要这么吓人嘛!”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谢谢你了啊!”
她用手抚摸这根法杖。对于这个救了她一命的法杖,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在她的手刚刚碰到法杖的同时,法杖却化作一道白光,钻进了她的额头。
“呀啊啊——”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突如其来的发展,把她吓坏了。
不过,很快她的心情又松缓了下来。因为一段文字显现在了空中,那种奇怪的符号,正是花映雪熟知的仙家文字:
“虚空杖,可以把敌人传送到虚空之中,让其无处可逃(不过自己也无处可逃了)。”
花映雪感到无语,这有什么用?单挑神器?
下面还有一段话:
“此杖主材为太初天圣山所产的寒竹,由寒玉上仙亲手铸造。寒玉上仙……”
后边是一大堆介绍,应该吧。因为后头的字迹有些模糊,花映雪也看不太清楚。
“那个白袍人,就是用这根法杖把我困住的吗?”
好像还不错,如果用来活捉比自己弱小的敌人的话。
她觉得额头有些冰凉。对着清澈见底的湖水一照,三片冰凌引在了额头上,就像是虚空杖的缩小版。
还挺好看的!
不过,一直这样的话,会不会太显眼了?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那个印记就消失了,额头的冰凉也不见了。就像是那里本来就什么都不存在。
随心所动吗?真棒!
“好了!现在该找人打听一下这里是什么鬼地方了!”
不然,怎么找回家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