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道,归道(5)

作者:假面骑士帝骑 更新时间:2023/6/2 16:55:10 字数:2404

祐理就像只是受到强烈惊吓的小动物般,惊慌失措下,只能不择道路地向狭窄的路径奔逃。

她的四周没有任何光亮,所有由人创造出来的光源,在黑暗释放的一瞬间被熄灭,就好像回到神话初的无光之夜,没有先知普罗米修斯所赐予的圣火照耀世界,人只能在对黑暗的恐惧中瑟瑟发抖。

以港区为中心,不顺从之神所释放的黑暗领域,正在逐步向外扩散,侵蚀着这个区域的任何角落。

汽车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时间,因为没有充当照明的设备能够使用,到处都能听到类似的极大混乱声音。

呼救、悲鸣、痛苦……无数令内心极为不安的声音相互交织,就像一双无形的手一样覆盖住祐理的心脏,不又一阵揪疼。

但她没有掩住耳朵,或者试图制止这些声音进入耳中。她是关东地区的媛巫女,守护无辜的民众本来就是应肩负的职责——只不过,对于在希腊神话中有着最高级称号的不顺从女神,她深感无力。

因为彼此的差距过于悬殊,就算是全东京的所有咒术师聚集对抗,也不会有任何的胜机。

人类不可能抗拒至高的神,哪怕连一点反抗的余力……

依照现在的情形,便可得知神带来的可怕灾难。

但是,如果让不从女神雅典娜得到最后的戈尔贡之石,她就能以完整的三位一体女神真实姿态临世,到时候造成的灾害恐怕愈发难以估计……说不定比意料中更糟,黑暗领域会让光和火无效化,到时连整个日本都会就此变成符合女神喜好的无光国度。

不快点解决不行。

唯一能与之对抗的就只有完成屠杀神灵这类伟大壮举的人类魔术师、咒术师之【王】——Campion,弑神之人。

虽然对对方高中生甚至还是同校同级生这种身份有些疑虑……但是,但在这种至关紧要时刻,只有【王】才能抵御女神猛烈的入侵攻势。

一般来讲,能够肆无忌惮向异国展开侵入,实在是欠缺考虑的鲁莽做法,何况对方还是拥有智慧女神之称的雅典娜。

要是周围徘徊着弑神者,即便是不顺从之神,也应该有更稳妥的考虑。

难道说对方已经考虑过应对弑神者时更佳的对策?

祐理无法揣测那位伟大的女神构思的想法。

无论如何,她的目标毫无疑问是由祐理受托暂时保管的戈尔贡之石。

收到通知后,首要时间他便动身前往目击异国之神现身的地方与之交战。

相当于拖延战术,由护堂阻击前来追击的不顺从女神,自己就想办法带着雕刻古老之蛇纹案的神具逃离到人群稀少的地方。

如果消灭了姿态不完整的女神还好……

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祐理这边还没有收到护堂那边的消息。

难以名状的不安,持续动摇着她的内心。

现在,孤立无援的祐理只能竭尽所能隐藏起来,避免先一步被雅典娜找到。

幸好用无线电的通讯设备还能够使用,从甘粓冬马先生那里得知到,港区内的地铁目前处于停运中。

或许没有体育这方面的才能,祐理极其不善长运动,只能缓慢步行,避免体力上过度消耗。

说起来,雅典娜女神释放庞然的黑暗领域正好是小光放学后没多久……

小光安全到家了吗?

祐理不免泛起一阵担忧。

极力将消极的念想驱赶出脑袋,移动的步伐不由得加快。

被黑暗据守的天空排列着位置稀疏的星月,它们释出的光芒像是引导着祐理一般,将她从昼日繁华的商店街、商业大楼带向更为遥远的远方。

果然还是没有人造光亮所带来的安心感。

她穿过交通指示灯熄灭后的斑马线,身后的混乱喧闹,像是在向祐理相反的方向移动,无比的寂静重新占据主导的位置。

胡乱停放的车辆里似乎也没了人。

这种时候,也不会再有其他人到处闲逛——他们应该正躲在家里,等待明日的黎明到来吧。

被黑暗所封闭的世界里,祐理彻底丧失了方向感,即便是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路,但就在犹如盲人般的视界里,连迈步都显得格外艰难——没走几步都要向前伸出手摸索前方是否有障碍物阻挡。

「呜啊!」

一边责怪自己没过多留心脚底的阻碍物,一边忍耐着右膝盖撕裂般的疼痛,缓慢重新站起。

想必,此刻身着的洁白巫女服已经沾染了不少灰尘吧。

武藏的媛巫女,不对外保持该有的圣洁纯净形象可不行。

但在这时,已经顾及不了那些了。祐理暗自祈祷,希望那位初次接触时显得不太可靠的护堂同学能够解决这次的事件。

祐理的视线开始再度适应黑暗时,她发现对面似乎有谁在。

「……」

他面向着祐理,仿佛人偶般没有动作,也没有洩出任何言语。

没有及时避难的人吗?

祐理下意识产生这种想法。

见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后,无比紧张的神经总算有所松弛,孤独感也在顷刻间遭驱散。

「那边的人,之后会有危及性命的事情发生,请到家去避难。」

「……」

仿佛充耳不闻般,无回应。

「请问,有听到我……」

祐理感到不自然,声音也越发减小。

「……」

对方似乎也发现了祐理,缓步走来。

践踏大地的足音,在空荡的路道异常响亮,从无尽的夜色中所衍生的恐惧感遭放大,仿佛随时都会将脆弱的精神击至崩溃。

祐理紧抱存放戈尔贡之石的包袱,直视前方,身体像不受支配般往后退却。

「……咦?!」

对方摊开手掌,戈尔贡之石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应,随即便从包袱中脱出,径直飞行到对方手中。

对方的手掌包覆住了黑曜石徽章。

暗藏在乌云背后的月亮,渐渐突现全部身姿——明亮的月光驱散了犹如深渊底部般的夜色,目光可及的前方变得清晰可见。祐理藉些看清对方的外表。

「这些咒纹……何等地不祥……?!!」

仿佛是在为某位建立无数伟业的神灵而献予的无比壮阔的颂曲绝唱,又或者庆贺屠杀神明此等奇迹般的伟绩的而赐予的诞临仪式祷词,极富神圣性、灵性,仿佛蕴含有庞然到接近无尽的咒力般的远古时代言灵,仿佛用某种独特性的言语实体具现化。

仿佛弯曲的蛇体般的咒纹符号仿佛被授予了生命,断然变幻着姿态,改变所施予的言灵内容。那些文字犹如浮现火光的烙印般,使用血液深深塍刻在身体表层皮肤——

光是向那些纹身一样的言灵文字直视,祐理就已经到了精神崩坏的边缘,披在身上的夜幕仿佛容纳了黑夜所包含的所有重量,令她难以喘息。

更别说使用灵视探究「对方」的根源,神的本体……

「呜哇?!」

再次被身旁的石块绊倒,不经意的抬头间,祐理窥视到了对方的面容。

宛若咖啡色的发丝下,那双就好像被夺去了所有光芒的眼瞳,填满了无光的虚空。

那副遍满蠕动着言灵文字的脸庞,祐理似曾相识。

准确说前不久才见过。

「您……究竟是?」

因恐惧而缩紧的喉咙发出像是不可思议又像是难以置信般的孱弱声音。

他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他俯首垂目,看向慌乱的少女,并缓挫准确说出她的名字。

「祐、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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