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成浊

作者:光离无音 更新时间:2020/1/27 15:30:07 字数:3082

年华正好,人值年少。

所有的人在年少时都或多或少有过一段幻想,天空中划破白云,带有翅膀,洁白无比的白马。大地上带起泥土,炮声轰鸣,狂躁粗糙的坦克。温柔的哥哥,美丽的姐姐,霸道的总裁,阳光的邻居。那是我们的清梦。

衬衫里的短袖有点旧了,两块项牌撞在一起,叮叮当当的有些清脆。他挠了挠有点长的头发,戴上了耳机。

“合居的第三十四天”他喃喃自语。

走回家,他关上门,用脚跟蹭掉了鞋,在复合弓下面的便条贴上写下明天要处理的事务。

“帮天羽送饭”

“去南宁街141号收钱”

“给芬格尔买排骨”

“去兰叔的店取货”

……巴拉巴拉反正还有一堆。

“早点睡,明天还有事啊”他取下耳机,闭上双眼,沉入黑暗。

“或许我们都在幕布下舞蹈,亲爱的孩子”

慈祥的白发少女抚摸着他的头顶,

“我们舞蹈着,我们高歌着,我们是自己但又是别人。我们独一无二,我们千篇一律。我们遵循着既有的轨迹,走向未知但是既定的未来”

慈祥的白发少女歪歪头,拽下一缕白发,六根,六根白发从指缝间滑落,

“我的孩子呦~,幕布下的我们被剧本限制着,剧本引导我们走向结局,我们是背景下的舞者,黑暗中的歌者”

她边说,边将六根银丝穿进他的身体,四肢两头,全部插了进去,

“我会注视着你”慈祥的白发少女慈祥的笑着“哦,我的孩子,我们还会再见”她笑着拍了拍他的头,随着拍击,慢慢的他沉入黑暗……

拍击一点一点把他塞入黑暗,又或者只是因为没有参照物,他觉的而已,当然,我们都要我觉的,所以我觉的他掉的挺快的。吸盘,黏液,巨大的眼球,淡淡的幽香?

为什么会有幽香?好像有,但是再一闻似乎又没有。拍击仍在继续,坠落任在继续。曙光!是曙光!一缕曙光撕破黑暗,**了他的瞳孔中,越来越多的曙光!操,好亮!又是幽香,这一次他问清楚了,是一种亲人的味道,就像妹妹皮肤上的奶香味,从小时候开始就有,一直铭记在他的记忆里,那种奶香淡淡的,甜甜的,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妹妹一直是他心中最柔软的一小块……曙光突然完全撕裂黑暗,冲进他的瞳孔,占据了所有视野,他猛的一抬头……

窗外的阳光十分明媚,鸽子落在喂鸟器上,啄食着食槽中的鸟食,黑衣黑裙的天羽端了两碗面放到餐桌上,他如坐针毡的坐在餐桌旁。

“芬里尔真乖”

天羽放下装有狗粮和排骨的食碟,他手足无措,措不及防,面对自己的妹妹他是最宠爱的,也是最手足无措的,他没有拿起筷子就是这样干坐着,天羽抬起被撞红的头

“怎么,妹妹下面给你吃还不好啊,不好吃嘛,你弄疼我了知不知道,抬头那么快干嘛,撞到我了。”

她瘪了瘪嘴,挑起面塞进嘴巴里,白滑的面条从粉红色的嘴唇中进入,他看着尴尬的笑了“呵,呵呵呵”“吃面!别看我了!二傻子……”妹妹端着面碗转过身去,恰到好处的没有让自己的傻哥哥看到有点发红的的脸颊,三处变红的地方似乎连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她胡思乱想着。

面,是很快就吃完的。时间不早了,已是八点多一点了,天羽穿上鞋踏入门外的阳光,“哥!走啦!”她的脸上充满笑容,即使红肿还有一点点残留在额门。“嗯”他笑着挥了挥手,“路上注意”他站在房间的阴影中,“嘎吱~”有些年头的大门阻断了他凝视背影的视线,随手撕下长刀上方的便条贴,塞进兜里,“出门吧”他喃喃自语。

芬里尔晃了晃狗牌,坐在兰叔肉铺下的阴影里,“害,最近说闹什么猪瘟,你别担心我这里都是健康的。”兰叔消瘦的脸上仿佛有两个大字写在上面“严肃”,说来也奇怪,兰叔是个素食主义者,但开了一家肉铺,“给你总共一百二十三块”处理好的肉被包好递了过来,“行,一百二十三块对吧”他点了一下钱,但就在兰叔刚刚把钱塞进兜里时,一声惊呼刺进他们的脑中。

扭头看去是一名背着书包的少年,口吐白沫,四肢抽搐的瘫倒在地,人来人往的街上,几乎是一瞬,空出了一大块位置,他看着那个倒地的少年,忽然感觉有人戳了戳他腰部,“看到了吗,那个倒地的男孩”他瞳孔猛地一缩,慈祥的白发少女站在他身旁,看着不远处,糯糯的声音软绵绵的,甜甜的,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巨锤。

原本围着的人群打开了一个通道,但试图挤进去的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看到了吗”他刚想张嘴说什么,白暂纤长的手指抵住了他的嘴。“嘘~我会再来的。”

明明还是夏天,虽然是夏末,他却感觉有点冷,前面打开了一个通道的围观人群,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上了,救护车下来的医护人员抬走了少年。“诶,发什么呆”兰叔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有,你的货,拿好了……”兰叔有点意味深长……,“有消息告诉我,感激不尽。”他回头接过肉与一个快递盒。兰叔拍了拍他的手,“小心一点……”

拉开铁门,他坐在沙发上,回忆起前面发生的事,“这就是新背景”倒地,白沫,抽搐,是某种疾病吗?还是什么其它奇怪的东西。

洁白的医院走廊上人来人往,大多是吃坏了肚子的,手上有了钱,就会想着享受一下,越来越多的人喜欢吃各种东西,喜欢到各种地方去看看,喜欢尝试更多的玩法 ,周末的人更是多一些 。他戴着口罩,一身黑衣穿梭在白衣护士和医生之间,当然还有其它家属与病人。

城北医院,他记得很清楚,救护车上写的所属医院就是这里。很容易的,他就知道了那个男孩所在的病房,任谁看到一个白床上疯狂抽搐,白沫从口中留到地上,翻着白眼,然后进医院的男孩,估计谁都记忆犹新,“ICU里那个男孩……”这是两个大妈聊天时他听到的。他头一转,重症监护室在三楼吧,他刚走到ICU不远处,准备打听情况时,一群医生从他身边跑过,“怎么回事?”一名年龄小一些的医生问前辈,“那个男孩,有癫痫症状,但他没有癫痫病历,刚刚心脏骤停了”那个中年医生明显很紧张,当医生这么多年,他这个紧张的毛病一直没改,中年医生看到了他,立马住了嘴。“请问,他这个是怎么回事?”他开口向医生问到,“病人情况,不方便向外人透露,抱歉,请谅解。”中年医生相当熟练的回答道,他也不着急,就坐在相隔三个病房的长椅上玩手机。“天羽,我这边有点点事,中饭可能会晚一点”信息发出去后,他闭眼开始等待……

大约一个小时后

“咕噜噜,咕噜噜”病床上已经被白布盖上,“家属还没联系到吗”中年医生相当着急“联系上了,正在路途中。”年轻医生回答道,“那,检查出死因了吗?”他早已睁开眼睛,走到年轻医生身后“哦,这个还没有全面检查,但是前面是心脏骤停引起警报。”“你怎么还在这问,病情不允许向外人透露!”中年医生现在明显相当烦躁,语气已经开始有些火气了,“好好好”他走出医院,站在末夏的阳光里,“新背景啊”烈日下的他,却有些寒冷。“难道这个就是新背景啊……”

英国大本钟下,鸽子欢快的跳着,远处躺在地上抽搐着,口吐白沫的男子只有在一开始吓到了它们。

日本的一座酒吧中,刚刚喝下一杯酒站起来的上班族,咳了咳嗽,随即倒在地上,但热舞的人群只当这又是一个醉倒的酒鬼。

美国的电子游戏展览席后,坐在座位上揉着脑袋的女工作人员,突然前倾,压倒了展览台,在飞了满天的游戏海报中,她抽搐着吐着白沫。

天羽打开饭盒,哥哥刚刚送到的饭并没有晚太多,她咬了一口排骨,想着如果天天下面给哥哥吃,这样他还会不会晚起了。或许吧,但是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章南陆看着手里的报告,“我们的病毒库中有这样的样本吗”“没有,章博士,我们没有发现任何一种关于这种病毒的信息,就在刚刚我们又接到一例类似病例”陆源诺立马抽出手中的文件“戴上口罩,跟我去看看。”章南陆披上大褂,“好,三楼一号ICU”陆源诺笨手笨脚的戴上口罩为章南陆推开了门。他们匆匆忙忙的跑到三楼,然而,推开门时,白布已经盖上了患者的脸部,“刚刚确认死亡的?”“对,章博士,刚刚。”被抓住的那个医生面色有点严重。“立刻!通知所有进过这间房的医生,护士,不管是什么人,自从这个患者进来后,进过这间房的,全部通知,没有戴口罩的,立马隔离!”“章博,怎么了?”章南陆面色低沉,“事情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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