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樱还从未穿过这种特别有女人味的衣物。
虽然对前世而言,裙子已经是女性才会穿的衣服了,但在这平安王朝,无论是狩衣,官家便服,还是那神官才会穿的神官袍,下衣其实都和长裙有些类似,只是没有女性衣服上那种艳丽的绘纹,色彩也略显单薄。
“啪。”
随着一声轻响,妖樱手指勾住那丝袜上沿,整齐的贴在了自己白芷的大腿上。随后妖樱将和服下襟放下,试着在房间内走了两步,和服那自己剪开的分叉处,基本都被丝袜掩盖。
“呼,这样除了心理还有点不舒服外,看起来应该没问题了。”虽说好像有些不伦不类,但她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妖樱也对那偷自己内裤的贼人愈发愤恨,要不是害的自己没内裤穿,她根本不需要如此纠结。
“咚——咚——”庭院中有一座长方形的石槽,水原掌柜正挥着木锤,借着回廊上摆放的油灯的灯光,不断的敲击着石槽中的白色粘状物。
天气严寒,但他额头仍旧冒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小姐先去前面坐着吧,等米糍好了我再叫您。”水原掌柜抬头冲着妖樱笑道。
这米糍,是用来制作一种叫惠方卷的食物,除了米糍外,一般还需要黑豆、味增、晒干的鱼肉丝等。当然米糍也可以直接吃,只是没有什么味道。
他目光瞅向少女和服里,那被黑色丝袜包裹着的若隐若现大腿,闪过一抹兴奋与激动:“果然不愧是洛小姐,这身和服配上丝袜简直是绝配,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比我那些衣服要强多了,如果小姐肯让我做一幅画,我给您五贯!”
妖樱自然不可能同意,她冷哼一声,扭头便回到屋里。
这一日,阳光始终未曾出现,街道那萧瑟幽怨的琵琶声和太鼓声也始终未停,妖樱向窗外看了好多次,黑漆漆的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仿佛这些声音都是凭空产生。
妖樱在屋内听得颇为烦躁,连熟悉阴阳术时都难以静心,那窗外的街道,仿佛隐藏着一股莫名的危机,这种危机感,甚至比妖樱遇上高阶妖物时还要强烈。
随着妖樱面前那湛蓝色的水纹再次破碎,妖樱索性直接躺到床上,闭上眼睡觉。
但到了傍晚,那些声音却出现了变化。那些杂碎的声音,包括武士跑动的声音,妖物踩踏地面的声音,怨女低泣的声音等逐渐消失,房梁、街角也逐渐变得安静,只剩下悠扬的音乐声始终未停。
水原掌柜披着一身黑色的斗篷,脸上也涂抹着黑泥,静悄悄的伫立在庭院中央。听到外面街道的声音发生变化后,他嘴巴一张,不知咕哝了些什么,又望了一眼妖樱房间的窗户,竟转身跳上围墙,轻巧的离开了“萍雨”屋,根本没有在意藤原氏所谓的三日城禁。
那庭院中的油灯散发的幽幽光照,照在水原掌柜腰间一把黝黑的刀柄上。
迷乱的举母城,各种气息愈发繁杂,夜幕那重重的黑雾中,鼓动着浓郁的妖气,将举母城笼罩。
到了凌晨三点,也就是所谓的逢魔时,连琵琶声和太鼓声也消失了。
那种死寂般的安静,让妖樱霎时清醒过来。
往常逢魔时灵气只会变得斑杂,而此时妖樱竟察觉不到一点灵气的痕迹,仿佛天地间的灵气已完全被妖气所取代。
“天地间没有灵气,阴阳师便只能用体内储存的灵气,或许此时的战斗力还比不上那些武士。”妖樱心中想道。但这灵气缺失对妖樱却影响很小,因为只要妖樱愿意的话,她甚至可以放肆的吸收那些妖气。
“嗒——嗒——嗒——!”
窗外的街道,传来一阵古怪的响动。
妖樱从窗户向外看去,那街道的尽头,相隔数百米远,出现了一辆车辇。
这车辇直径足有近十丈,无比硕大,上面刻着一种复杂却狰狞的家纹,正是藤原氏的家纹。车辇的前方并没有拉车的马或者牛,缰绳悬浮在空中,仿佛套着一匹隐形的生物,哪怕妖樱用灵气感知都无法看清。
在车辇上,盘坐着一位足有五六十米高的武士,他一出现,连空气都仿佛凝结。
“这是……藤原成大人!”妖樱看着那坐在车辇上的藤原成,武士身体散发的那股武宗独有的庞大压力让她为之战栗。
妖樱虽然没见过藤原成,但作为三河国大名,也是三河国最强大的武士,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这位武士的身份。
“太强大了,简直让我无法产生丝毫抵抗的意识。”妖樱口中喃喃道。
她从未见过如此高大的武士,简直如同巨人般,妖樱已经算很高挑了,但站在藤原成面前,或许身高还不到武士的脚腕。
若是像今川薰一样强大的武士,还能让妖樱有种追赶的念头或热血,但到了藤原成这种层次,带给妖樱的只有震撼。
“我真能达到这种层次吗……”妖樱胸口随着逐渐加重的呼吸上下起伏。
薰姐姐当初来三河国挑战众武士,也没有踏入这举母城,或许薰姐姐的父亲也有这种程度,她知道一国大名根本不是可以轻易战胜的。
突然,妖樱发现那藤原成往自己这里看了一眼,仿佛察觉到自己在看他。那武士的目光明亮却又凌厉,只一瞬就仿佛刺破这幽邃的夜幕。
几乎是一瞬间,妖樱冷汗直冒,连忙躲回屋内不敢再看。
“太可怕了,我就看了他一眼,竟然就能发现我。”妖樱只觉得心惊肉跳。
过了不知多久,妖樱再悄悄向外望时,那辆车辇已经不见了,但那些琵琶声也再未响起。
一直到了黎明,少女才在那震撼的感觉中重新入睡。
……
妖樱睡着后不久,对着街道的那扇窗户被从外面打开。
“呯——!”
那长着异色猫耳的女孩跳了进来。她像是刚经过一场战斗,颇为狼狈,右臂滴着藏青色的血液,那血液刚滴落地面,就化为一股纯粹的妖气。
女孩眼神冰冷,带着淡淡的杀气。她盯着床上的妖樱看了一会,便闭上了眼睛,等到再睁开时,目光又变的灵动柔软,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好多妖怪啊,身体好酸……”
女孩嘴中嘟囔着来到妖樱的面前,托腮观察了妖樱一会后,舔了舔嘴唇,钻到少女的怀中,喉咙又发出舒服的呻吟。
在她钻到少女怀中后,那手臂上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便又变得白芷柔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