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日,那些奇怪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
偶尔有藤原氏的武士提着油灯在街边巡视,也只是匆匆走过,那深邃的迷雾中仿佛隐藏着连他们都为之惊惧的怪物。
藤原氏不愧是平安王朝最强大的氏族,哪怕是这三河国的侧枝,这些巡逻的武士大多也都是高阶武士的程度,虽然妖樱没有细数,也绝对敢保证巡视的高阶武士出现了不下十位。
但妖樱对这些武士并没有多少关注,甚至连较少露面的水源掌柜,对这些武士也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恭敬。
自从妖樱在大晦日之夜见到了藤原成大人,心神始终有些恍惚,这三日城禁结束后才略有缓和。
这其实也是没有老师的坏处,好高骛远是修炼一途的大忌,更别提像藤原成这种武宗境界的强者,体内无意间都会散发着慑人的灵威,若没有主动压制,普通人或许还察觉不到,但对妖樱这种修习过灵诀的阴阳师或者武士,甚至体内的灵气有可能发生崩乱。
体内灵气崩乱,轻者会吸引许多以灵气为食的妖怪,严重的话会失去继续修炼的可能,甚至殒命。
也幸好妖樱体内的灵气星海极为特殊,除却心神恍惚了几日外,并未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三日的城禁结束,那天幕下浓郁朦胧的烟雾逐渐消散,虽然还是看不到日光,但街道终究还是明朗了很多,有点像暴雨来临的昏沉。
妖樱走出“萍雨”,看着街道上逐渐增多的行人,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但不管怎么说,她再去新买几条内裤后,又要开始为进入岸谷山做准备了。
不过,妖樱出门还没多久,就被一位戴着斗笠的布衣男子拦住了。
妖樱确定自己从没见过这位男子,但他像是看穿了少女的想法,开门见山的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想进岸谷山。”
妖樱一愣,瞬间警惕的望向面前男子,但看到他身上并无灵气波动,双手也没有常年握刀留下的茧痕,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想去岸谷山?”妖樱冷声问道。
那男子左右观望了一阵,才小声解释道:“这挙母城是除了小平原町以外,离岸谷山最近的城池,但小平原町是吉良氏的族地,那些想进入岸谷山的外来者,都会选择在这挙母城落脚,我看姑娘面生,且带着寻常女子不具备的英气,因此就大胆猜测姑娘也想进入岸谷山。”
英气?妖樱一直觉得自己这女性的身体羸弱,却没想到还带着英气。
她仔细考虑了一番,觉得男子的解释还有几分道理,这挙母城离岸谷山也就半天的路程,就像那老迈阴阳师所说,许多人都不知道进岸谷山需要上交一百贯,因此退回这挙母城是个极好的选择。
倒是这男子虽然一开始多看了自己胸口两眼,但很快的就收回了目光,行为举止也很是规矩,并无逾越,甚至妖樱还觉得他有点刻意的躲避与谨慎。
“是,我是想去岸谷山,你有什么问题吗?”妖樱想通后,索性干脆的承认道。
“呵呵,看来我的眼光没错。”那男子得意的笑了几声,接着说道,“那姑娘也应该知道那岸谷山被吉良氏把控,进入需要交百贯吧,不知姑娘钱攒够了没有?”
“哼,我攒没攒够和你有什么关系!”妖樱正在为赚钱的事犯愁,听到男子询问,顿时有些不悦。
那男子或许早料定妖樱如此反应,也没有生气,说道:“是这样的,如果姑娘钱不够的话可以找我,我有门路进岸谷山,只需要一贯。”
妖樱有些不信,虽然一贯钱对普通人来说也不少了,但和原本的价格差了百倍,而且这男子分明不像武士,更不像阴阳师,能有什么方法进岸谷山?
“我与那吉良氏看守岸谷山的武士有关系,他们虽然要价百贯,但是这百贯都要上交到吉良氏,并不会落在他们手中,因此我只要拉一批人,每次给那武士五六贯,他就可以偷偷放我们进去,而且出来时也不需要经过吉良氏的盘查。”面对少女的质疑,男子解释道。
“我和他们已经合作过很多次了,姑娘尽管放心,每个月我都会带过去三五批人,不但能让像姑娘等想进入岸谷山的人省钱,自己也可以得到点报酬,还能给那武士带来每月二十贯左右的收入,算是互惠互利。”
“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吗?”妖樱又问道。
“肯定还有别人,如果姑娘也一起的话,算上姑娘一共八位,时间是明日辰时,在挙母城西城门集合,若是姑娘不放心,到时候可以来看看,只不过不管姑娘最后愿不愿加入,不要告诉旁人,以防消息走露。”
妖樱想了想便答应下来,那男子见此也不过多停留,颇为小心的观察了下四周,便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