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地,这个在地上世界里面充满各种幻想的地底世界。
不少的作家对其描述是【漆黑】、【冰冷】、【炼狱】,不少画家声称自己临死之前曾经来到这片恶魔泛滥的地方,并画出一个个撼动世人的地狱风佳作。
但只有亲身来过这里的人,才会明白——那些描述在语言表达上和艺术表达上,有些过于夸张了。
地底世界在我眼中,就是一个更加漆黑的人间世界。虽然他们有的相貌凶残,有的拥有至高无上的能力,但是却在某种力量的约束下,地底世界的居民都遵守着某种力量带来的秩序感,而正常生活着。
外边的灵魂马车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我便从掩灵帘下探出脑袋。马夫的颅骨幽灵缓缓回头,它头上飘动着如同寒霜般冰冷,丝绸般柔顺的灵带。我有些发愣地望着它,他凝视了我许久,逐渐从头望到脚,然后转过头去。
我走下马车,望着这片灵魂站点内的马匹——燃烧着青蓝色火焰的黑色马匹高高站立着,身上涂满了绯红色的萨满纹身,马蹄铁闪烁着橘金色的流光。马匹嘴中咀嚼着失去生机的死魂,喘息着阴绿色的尸气。外面的幽灵和灵体漫步在漆黑的街市内,身体内漂浮着暗影构成的货币。
恶魔与幽灵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杰克的好奇心驱使着自己前去观赏——反正换算为地底时间,距离开始的时候还相当漫长。
动物死后的魂魄是待遇比较好的,它们往往不会成为失魂池的食粮,而是被囚禁起来,作为地底居民的宠物。目前最流行的宠物似乎是猫和蛇,当然也有将两个灵魂结合起来的实验品——有趣的是,这么做它们也不会受伤,反而会变得稀奇。
骸骨,地上世界被销毁的财宝。即使是使尽解数也没能完全处理,一时没注意就会造成影币膨胀。除了用冥火销毁,将它们熔炼为武器也是一种毁灭他们的方式。杰克如同见到知己一样走到贩售店里——一把把镶金镶银的巨剑,如同风俗街内卖弄身躯和舞姿的女孩般勾引着这个战士的眼珠,他的手指抚摸着这些武器界内的尤物,感受着视觉与触觉带来的双重快.感,以及经过精美设计的匠人才艺。
【想买……不过我只有地上世界的货币啊。】杰克叹气道,正打算离开店内。
【哟~这不是黑暗之主大人提及的冥瑞吗?】里面走出一个残缺不全的女性僵尸,她只剩下一双腿,但是说话却像是普通人一样。杰克看到她时着实被吓了一跳,但渐渐适应过来后,他又变得平静。
【你知道我?】杰克疑惑地扬起头,并被身边买武器的恶魔扶了起来。
【黑暗之主大人在宣布了展示会后,已经向着地底世界宣传了也有百年了。你看看你身后的墙壁。】
他望向老板娘指向的地方,上面漂浮着一个沉睡着的恶鬼头。
她的脚狠狠跺了一下,恶鬼头才从梦中醒来,并张开口中的卷轴,展开后里面全是关于新冥瑞的资料,连个人画像都展示出来了。
【我刚刚正在和梦魔下棋呢,怎么就把我唤回来了?】恶鬼一脸怨念,说话的同时还吐着火。
【暗影圣教的冥瑞要了解情况,现在你可以回去睡了!】
【真是的……】恶鬼再次被唤入梦中。
杰克一脸懵逼地望着沉睡的恶鬼,而老板娘回身走向房间内。数秒后她多出了一只完全不适合的壮汉左臂,手上拖出一把全身漆黑的巨剑,并递给杰克。
【黑暗之主说过,这是要为你的展示会准备的。本人既然到了,那我就直接转交给你吧。】
杰克望着面前这把漆黑色的银制巨剑,触摸的时候,他感受到体内的魂魄完全被里面的阴影给吸引着。在暗日之魔塑造的黑光之下,恶龙的魂魄渐渐苏醒,并卷入到了剑身上,闪烁着刺眼的黑光,并通过剑、厄咒、杰克同时链接在一起。
【我自由了!】
邪月龙欣喜若狂地望着这片深邃的黑暗,打算就此离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封锁在这把剑内,逃不掉了。
【这是用地底的泥土和地上的银月币,熔炼出来的封灵巨剑。制作灵魂的灰灵泥,是地上世界的所有欲望与污秽,在肉身完全死亡后融入地下,经历尸风异化的泥。灰灵泥是所有魂魄的归宿,能够吸取所有失去了生命与死气的魂魄。】
【太阳之神赋予地上生命,暗日之魔赋予我们死气,因此地底的世界才会和地上的世界如此相似——不过,人间的世界未必比地底理想,我是这么认为的~】
杰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如此。】
杰克【不过就这么给我一把剑真的……】
【无所谓。地底世界里这些东西并不值钱。】
【而且来我这里领取武器的恶魔并不少。他们多半是对着魔使称,“我们的契约情感越来越深了,这是地底世界的名剑XXXX,就作为礼物送给你了。”——他们把自己的“奴隶”骗的稀里糊涂,然后告诉他们还有更多的好东西,接着再次让我随便打造一个新式样。从中获利的物品影面,与我对半分。】
【我们所做的,就是把地上居民带来的垃圾返还给他们。但无奈的是,他们制造的垃圾太多了……】赤红色的恶魔抱着一堆的金色直剑走到杰克身旁,【老板娘,这些我带走了,你记一下。】
【阿咕!记一下,3万影币……】老板娘随手伸出一副爪子,往墙壁上刮出三条道子,墙壁表面渐渐浮出一块肉壁,并出现了一段冥语。待肉壁带着痕迹下沉,墙壁才渐渐恢复原状。恶魔便匆忙地转身离去了。
【这种武器只适合用在展示会……有没有厉害点的武器。】杰克摆动着这把轻飘飘大剑,并看着老板娘。
【真正的好武器并不是从这些金银打造的。崇尚强大武器的人应该去寻求残骸……】杰克身后走出一匹贪婪恶魔,它那如同野兽的身躯上蠕动着一条条暗粉色的触手。
杰克【你的意思是?】
【铁金银铜这一类都是死物,虽然能够创造佳作,但是不足以优秀。】
【巨犀牛的锐角,巨人的拳头,甚至他们的魂魄……上面残存的生命能源,灵魂,这些是传奇武器被冠以传奇的主要因素之一。每个生命都是独特的,所以每一个传奇能够被超越,但是却无法被效仿。】
【如果需要好的武器,最好不要在武器店内购买,而是寻找满意的生命体并且夺取它们的残骸。】
杰克【如果非要这么做,我会优先选择野兽一类。】
【然而你的灵魂中展现的,不就已经有过同类武器了吗?】贪婪恶魔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他看见了一片燃烧的果园内,将制裁组织人们截肢并作为暂时武器的杰克。
杰克【……】
贪婪恶魔【地上的世界,和地底下的世界相比。你觉得怎么样?】
此时我内心所想的是,没什么不一样的……
长期沉浸在黑暗又冰冷之中的地底居民,偶尔还会憧憬光明。
【“好怀念,这就是活人的身躯吗?”——灵魂马车的马夫】.
【“那是生命?”——街道上的平民】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好温暖……”——街道上的平民】
地上的光芒温暖而远大,但是人们却向往着漆黑的世界。
【“不要!我还有喜欢的人!”——被仪式转换前,遭受屈辱的艾琳】
【“我们完了!”——交易停滞期,前往东方的使者】
【“屠杀所有的奥术施法者!”——邪术师时代】
杰克沉默了许久,然后望向贪婪恶魔
【只是个相反的世界而已。】
【战争不断的人间,只是一片温暖又灼热的炼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