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布洛妮娅的过去

作者:游世者 更新时间:2021/3/6 23:47:03 字数:3480

【以下内容均由布洛妮娅的日记内容所整理得出】

与正常的孩子不同,布洛妮娅的出生伴随的并不是欢乐与温馨,而是悲伤与血。

早在她出生前半年,父亲便下落不明,到她出生时,母亲也去世了。但是她又不是一个完全失去亲人的孩子,因为她还有一个哥哥。

在生命的前三年,意识总是模糊朦胧的,她记不清每当自己哭闹时是谁一遍又一遍地哄着她,也记不清自己摔倒时是谁将她扶起来。

那似乎…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

“就叫你…布洛妮娅!borony!”三岁时,七岁的男孩将她高高抱起,对她一遍又一遍地高声说着那个名字。

“布洛妮娅!我的妹妹叫布洛妮娅!”

女孩也一样,刚刚获得名字的布洛妮娅,她小小的脸庞上写满了开心。

那是被带到军营之前,男孩和女孩最高兴的一天。

但是好景不长,死亡与鲜血,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两人也因此而分开。

——————

我(布洛妮娅•扎伊切克)从出生起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等到我有意识的那一刻,哥哥就已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三岁那会,我开始记事了,最初记住的事情,就是哥哥给我起名的那一段。

在我被抓到军营前,哥哥是一个高个的,乐观的男孩,他总是笑着,笑着带我去玩,笑着喂我吃饭,笑着哄我入睡。

但有时候他也会带我到家外面的一座坟墓前自言自语。

『布洛妮娅,那是我们的妈妈。』

他牵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指着墓碑说道。

【妈妈】

那是在我来到孤儿院之前都很陌生的一个名词和称呼。我小的时候根本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每当哥哥带着我在墓碑前念出那个称呼时,仿佛都很伤心,与平时乐观的样子截然不同。

记事不久后,我被抓到了军营里,怎么被抓过去我已经不记得了…似乎那天家里很乱?

当我被带到军营后,哥哥就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我在那里待了好几年,都没有再见到哥哥,迎接我的是那群大人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训练和教育。那个时候我还很小,根本就不懂那些复杂的东西…遇到伤心的事情就一直哭,一直哭…每次我停下哭泣,揉着红肿的眼睛,透过遗留在眼眶上的泪水看向门口或是操场的尽头时————那几年我无数次希望着那个男孩来安慰伤心的我,可他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在那种孩子式的哭闹无果后,在我每一次期盼都落空之后,在我已经认清事实,直到自己必须服从那些大人的要求之后…我终于学会了坚强。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认为艾克已经死了。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哥哥,他绝不会放任我一个人哭泣。可是,我又无法,也不可能忘记他。即便觉得艾克已经死了,我也丝毫不相信…我那时就是这么矛盾。

——————

离去的人如果未曾归来,倒不如当他从未存在罢了。

男孩脸庞的轮廓与五官越来越模糊,就像大雾中隐约浮现的群山,他似乎就在那里,又不在那里,他能被女孩想起,又根本无法在回忆中看清。

太阳从围墙下升起,又沉入围墙的背后。

比她先几年训练的那些人一个个地减少直到仅剩她一人。

寒冷的季节过去又回来…就这么过去了三年多的时间,但军营中那份且压抑令人绝望的灰绿色依旧未曾改变。

哥哥在布洛妮娅的印象中已经淡化了,就连他的样貌、他的声音,她也都记不清了,只有那份属于他的思念还仍存于心。

让布洛妮娅意想不到的是,过去的离别措不及防,而相聚与重逢却也突如其来。

就在2007年的夏天,那个银灰色短发,比她高出两个头的少年,回到了她的世界。

“哥哥来了,布洛妮娅。”他微笑着说道,这是他在给自己妹妹取名之后,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他穿着量身裁制的军装,笔直地站在布洛妮娅面前,那一刻,这幅画面在女孩的眼中简直就是梦一样,然而梦并不会那么真实。

面前穿着军服的少年,和她过去记忆中那位男孩的身影,重合了。

离别,重聚,喜极而泣,相拥入怀。

在经历磨难的时光里,亲情是最好的慰籍。

——————

后来,我们又有了一个家,虽然那只是一套小房子,但是比起过去三年,又好了太多。最重要的是,我又能和哥哥生活在一起了。

他和过去一样对我很好,但也有严厉的时候。

我在第一次执行任务中心理崩溃了。虽然我完成了任务,但是我根本无法克服在我心中留下的那一幕恐惧。

很难描述我那时候的心情…我非常害怕,大脑几乎一片混乱,我连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到任务后的接应点都不知道,双手一直抖个不停,天旋地转,心脏砰砰砰砰地跳。

在我看到哥哥之后,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扑到他身上,哭个不停。

他在我哭完后安慰了我,可是几天后又假扮成一个敌人来与我进行战斗训练。

在那次训练中,虽然我已经知道敌人是哥哥假扮的,但是哥哥一直持续不断地用语言刺激我,不停地向我灌输着善良的恶果……他成功了,我手中的匕首刺向了他,他倒下了,衣服里藏着的假血包“鲜血”横流。

……每当我回想起这件事时,我都不由得去怀疑哥哥教导我的对错。

诚然,在诸多角度来看,他灌输的这种思想以及他教导我的观念,都是错误的。但是在那时,从哥哥的角度出发却是必要且刻不容缓的,那群大人根本不在乎我的性命,如果我一直像最初那样心慈手软,我很有可能死于某一次的任务。

后来,哥哥一直陪我训练,我在他的训练和教导中逐渐地走出了杀戮与死亡的恐惧,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工具”,从而得以在多次的任务中脱险并完成它。换而言之,他在教导我如何活下去。

“布洛妮娅,我们处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周围的人不是想利用我们,就是想用尽一切手段葬送我们。我们必须舍弃一切的善意与仁慈,才能在凶险的任务中活到最后,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哥哥。”我在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很好,布洛妮娅,那么现在,你也是乌拉尔银狼了。”

他把他的称号给了我——【乌拉尔银狼】。

我很感谢他,不是感谢他给了我这一称号,而是感谢他教我克服恐惧。其实…比起感谢,我更应该感恩才对。

到了2009年初,随着哥哥的战绩越来越多,拉普洛夫先生竟然出奇地让我和他一同执行任务。

但是在任务中,我也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哥哥。他心狠手辣,下手迅速果断,对于各种环境、工具甚至是人的利用,都熟练得超出我的想象。

而事后,所有人都认为目标的死亡只是一个意外。

“用尽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来完成任务,这就是【乌拉尔银狼】。”他就是这么平静地回答我。

我一点也不觉得他很酷,因为在艾克的眼中,我看到了厌倦与反感。也是呢…哥哥已经出道两年了,被他了结的人,远远比我了结的人要多得多。

这种事情仅仅是做一次就足够让人崩溃了,但是哥哥却将它做了几十次。

他一点也不想执行所谓的“任务”,我看得出来,因为…我也不想,但“工具”就是“工具”,我们唯有服从。

随着一起执行任务的次数增多,我们之间也越来越默契,那是一种几乎无法言说的感觉,简直就是心灵相通,无需言语,无需手势,甚至无需眼神,沉默之中爆发出来的配合让任何目标都无法生还,事后也从未留下过把柄。

有那么一次,哥哥扮演着一个贫穷且年幼的娼妇中介,把扮演年幼娼妇的我到了目标手里。随后,我照着原计划,用腿上的丝袜勒死了目标。

“我的妹妹那么可爱,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哥哥仍在和目标的手下谈笑。

这一套方法很实用,我们通过假扮“娼妇”与“中介”干掉了十几个目标。

当然,有时候“中介”和“娼妇”的身份需要互换一下,呃…很奇怪。

有一次,目标开了一个复古的欧洲舞会,拉普洛夫先生也在邀请的范围之内,但是受邀人只能带着两个人进场…并且都是女伴,但是拉普洛夫却让我和哥哥一同进场。起初自然是因为各种因素而难以进场,但是后来哥哥又采取了各种手段,最终得以光明正大地进场,并挑准时机进行刺杀。

有一次,拉普洛夫先生带着我们去到一个地下拳场,那里是一个专门打黑拳押注的地方,下手无轻重,场上可以置人于死地。哥哥被派去打了几场,而我则暗中寻找机会刺杀了观众席上的目标。

有一次,拉普洛夫又派了另一位手下——【巨鲸】与我们共同执行任务。那次的目标潜藏在山间的别墅里,正值雪天,执行起来极为困难。可我们还是完成了任务,顺利逃出别墅,但是却因为迷路被困在了山里。

那时候,我们在布满皑皑白雪的山里摸索了七天,带去的食物都已经吃光了,再不找到食物或是出路,我们很有可能死在荒山野岭中。

第八天,【巨鲸】和哥哥一同去寻找食物与出路。那天晚上,雪下的很大,在俄罗斯极低的温度之下,普通人如果没有防护很容易被冻死…这种气温,即便对于是有着极强体质的哥哥可能也非常麻烦。

可哥哥还是回来了,带着食物——一块肉回来了。哥哥说,那是一块鹿肉,被狼啃剩下的鹿肉。那一晚,哥哥说他已经找到了出山的路,第二天就能离开。可能是因为饿了太久的原因,那一晚的烤肉也非常好吃——但哥哥只吃了拇指头大小的一点点。

我问他【巨鲸】为什么没有回来,哥哥沉思了片刻,说:“他掉下了山崖,死了。”

在山里度过了最后一晚,我们顺利离开了那个荒郊野岭,通过接线人回到了军营。

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过【巨鲸】。

2009年9月,拉普洛夫参加了大选,落选了。当拉普洛夫先生回到军营后,他被杀死了。

至此,我和哥哥受命于他的时间就此结束,也迎来了更加凶险与可怕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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