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5:
越是完美的人,越是不完美。完美不是绝对的,只是相对的。
王座上的那位陛下便是这样一个人。骁勇善战,深得百姓爱戴。但在处理与下属的关系上,却不得人意。永远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于是圆桌骑士们开始怀着不一样地情绪,甚至越演越烈有崩解的趋向。
当人们习惯了完美的王,谁又能对不完美的王视若无睹呢?
莫德蕾德很清楚这种事情,她永远是这个骄傲骑士团中最平庸的成员,无功无过,虽然是她刻意为之。身处局外,自然看得明白清楚。
那名故作坚强的王知道,如果她都保持不了这样的状态,这个骑士团乃至这个国家会陷入某种不安中。
但她只不过是一名少女而已,担着与她那娇弱身躯不符的重任。除却知晓真相的莫德蕾德,又有谁能体会呢。
那个真相!
王是女儿身!
作为复制品的莫德蕾德!
人偶!摩根通过复制王的基因创造出来的分身,企图利用她来夺取不列颠的统治权!
而她莫德蕾德并不知晓,依旧想要成为王那样的人!那些不该由少女背负的责任,或许可以让她去背负。人偶永远不会知道疲倦,不是么?
于是摩根开始向王施压,王的人偶又岂是无能碌碌无为的角色,完全有能力去担当这个位置。
摩根与王的对话世人无法知晓,但是最后的结果是王拒绝了。
从出生的那一刻便默默无名地跟随着王,却从没有一刻亲近过王,永远仰望着王、站在圆桌骑士的末席仰望她的父王!
想要替代王去背负,却被简单冷漠地拒绝了。于是她愤怒了,理所当然地愤怒了,那张和王一模一样的脸孔依旧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却是愤怒到了极点。
当愤怒变成了仇恨,动乱便开始了。
……
……
“称王的器量?我是父王的儿子,我难道没有资格么?王的器量!我不判你会给我么?”
当年的场景历历在目,当年的回答如雷贯耳,而那一刻的莫德蕾德根本没有一丝力气去反驳,被贯穿的腹部血流不止。
所有不甘、愤怒化成了力量融入在拳头当中,敲击在王的银色铠甲直上,顿时将王打飞数十米躺倒在地。
“王的器量,是守护彼此、守护心灵、守护这片国土的安宁。破坏它的人我又怎么可能会允许他成为继承者呢?”Saber轻轻擦去了嘴角的血液,很平淡地说道。这些话语源自内心没有半点虚假。
憧憬着王,想要成为王那样的人,但归根到底没有如王所说的那样,有一颗守护的心。要说有的话,那个对象也只是眼前的少女而已。
莫德蕾德想明白了,所以被起身的Saber报以一拳,就和先前摔出去的Saber一般无二。
Saber虽然只是个少女,但她却有着王的身份,所以任何事情都会以王的身份先去思考。但是现在的她背后早已没有圆桌骑士,没有了那片国土的牵挂,所以才可以很轻松地和莫德蕾德交流着。
Avenger被击倒在地上,很快站了起来,Saber被击倒在地上,也很快站了起来。双方不服输地战斗着,即便铠甲被划出道道剑痕、盔甲被重复的劈斩割裂。这场战斗无关王权,有的只是Servant的胜负,为了各自的Master不遗憾的战斗。
即便是刀剑,即便是拳脚,也能清晰地传达彼此的心声!
王是少女,骑士也是少女。
不仅容颜一样,怀揣的想法也是一模一样。却因为少了心贴心的交流,造成了那一场历史闹剧。何其可惜!
全身浸满鲜血,白杨树般孤孤单单地站立在王的面前,固执骄傲。
“那个答案,我还想再听一遍。”就像是任性的小孩祈求着父亲再次述说。
Saber并没有因为被要求第二次回答而不悦,而是一副很耐心的样子。
“因为长枪带来的痛楚会比剑小……”
就算这一点爱意很小、很微弱,她也很满足了。
莫德蕾德笑了,很满足地笑了。
无尽的星辉涌来,就像是银河扑面而来,光芒柔和,沐浴在春风中,带走了宝剑上的不净之气、带走了她内心遗留的不平与委屈。
“笨蛋,父亲忘了我是人偶了么?人偶怎么可能会痛呢!”无论是她还是世界,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光芒所淹没……
“有那样的心情,又怎么会是人偶呢?”
……
……
满头大汗的朝知躺倒在山坡上,直到不远处那道光芒冲天而出,朝知才慢悠悠地坐立起来。
“看来那里也决出胜负了。”单凭一道光芒或许是无法判断的,但是朝知却清楚地知道舌头上的令咒已经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
“弟弟都打不过哥哥,儿子又怎么可能打得过父亲呢?”朝知爽朗一笑,自顾自地起身。
“要走了么?”夜知询问道。
朝知用唯一的左手指向冬木穗群园学院,“它在那里,还有她、他都在那里。”
“是……圣杯么?”那他、她又指谁呢?
“那么我走了。”
“你要去哪里?”又要离开然后消失不见么,夜知怎么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呢。
“哥哥你紧张过头了”,朝知甩了甩空空如也的袖子,“没有右臂总是有些不习惯,我总要去重新装一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