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接踵死亡part5

作者:唯见日暖月寒 更新时间:2020/4/1 1:17:16 字数:3012

高沅隔着老远,便看到了莽莽森林里伫立的庞大建筑,灰黄的圆墙,乌青的瓦顶。几条小路在土楼周围纵横穿错。倚靠着贫瘠的丘陵。

苏芬将小吉普停在了破烂不堪的马路前:“从这里开始,就难得行车了。”

“没关系,我自己去温家土楼。”高沅道。

太阳穿过厚厚的白云,在丘陵上透出巨大的光斑。光斑在缓缓移动,像天上的神明在玩弄手里的镜子。树的绿色,土坡的赭色,浓郁得不真实,像一幅油画。

独栋的农村小别墅散散地分散在道路两边。水田里的禾苗正在接穗,青青的一片,远望过去像一片狗尾巴草。

他推开门,一股热风让他浑身酥软。

但在这一切皆是祥和的表象下,却潜藏着巨大的危机...

“那个淹死过人的水缸,是否还有在温家的土楼里?如果确实仍在,它是否是诅咒之源?如果它就是诅咒之源,又是否存在破坏的可能?”

高沅摸了摸自己背上由白布包裹起来的骨刺,掂起来沉沉的:“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开始了...”

~——~——~——

“不管怎么说,一切都开始了。”伏月缘和家人走入了苏醒的水上乐园。

他们欢声笑语着,在那些宏伟的造物前拍下一张张合影。

“缘缘,你怎么不笑啊。”伏奇文左手支着自拍杆,一边敏锐地注意到女儿的神情。

本来,这次锈池之行主要就是为了让整日心事重重的女儿能放松一下心情的。哪知她自从昨天来到这里,玩了大水盘之后,就一直是这样子闷闷不乐。

但她又有种让人心疼的懂事。这不,他一开口,她便甜甜笑了起来:“好的,爸爸,再拍一张吧。”

伏奇文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这么多年了,无论对自己还是妻子,女儿一直在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什么...现在这个社会阴暗的角落仍在,如果是她受到了什么伤害...

所以,女儿越是表现出不符年纪的乖巧懂事,他越是担心女儿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过,这一切,他都不会说出来。

一家人打算去试试看上去人山人海,颇为热闹的“大潮汐”项目。

“姐姐,你怎么看起来不开心呀。”

伏星辉略有些稚气地话音在耳边炸响,伏月缘才惊觉地回过神来。

她一直在思考早上那个自称“高原”的男人对她说的那些话,以至于注意力有些不集中。

没想到,就连这小孩子都已经看出她心里有事了。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确认。不然根本不可能安心...”她暗想。

“妈妈。”

她扯住了申秋穗的衣角,面露难色。

申秋穗正满心疑虑,一看女儿的眼神,就当即明白了:“怎么今天来了呀...”

伏月缘附耳轻声道:“我还是在案上看你们玩?”

“疼吗?”

“有点...”伏月缘皱起眉头,嘴巴撅起。

“那还是回酒店吧。”申秋穗怜惜地摸摸女儿的头。

“奇文,我和缘缘先回去了。”她转头向着伏奇文道。

“欸?怎么了?”伏奇文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回到了锈池寓所后,伏月缘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而申秋穗则与她说着体己话:“学校里有没有喜欢的男生?最近有没有烦心事?”

伏月缘含含糊糊地答应过去,不管怎么说,让妈妈得到了她“想要得到的结果”。

又过了会,床上的她开口道:“妈妈。你还是去陪爸爸他们一起玩吧。不然就爸爸,怎么照顾好弟弟?”

总算把母亲劝走,酒店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伏月缘从床上起来,穿好鞋子,表情冷静凝绝。

锈池寓所建在锈池度假区的东南角,是山庄式的设计,可是并没有那么大的空间,反而有些像美国的那种汽车旅馆。是那种有些钱却不大富大贵的人家充小资所住的地方。

无论如何,拍上一张这样的照片:洁白得仿佛刚刷过的石头墙壁,透亮的窗户。庭院中央的一个泳池,木板地上的躺椅,而你手里捧着一杯插了半片柠檬的果汁在啜饮...总归是能在朋友圈里炫耀一番的。

尽管走廊上总和别人“狭路相逢”,夜里隔音效果也不尽人意...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

而伏月缘一家的住处,便在锈池寓所的边上,阳台可以远眺云衙县城,上了走廊又能直接看到庭院中心的那个大泳池。

郑民达一家,恰好住在对面走廊上。

她从口袋里捡出一部粉色的翻盖手机,打开。

“郑先生的电话是...”

早上郑民达打电话过来时,就是她拿起的父亲手机,给他。

多年来,和那些恐怖的玩意斗智斗勇的结果便是,她已经养成了一些习惯。

比如到了一个新地方会首先看地图以及逃生路线,记住一些名字以及一些电话号码...

郑民达的号码,她自然也是记得的。

“15xxxxxxxxx”

按下了拨号键,接着便是一曲“月光下的凤尾竹”,屏幕上显示正在拨号。

伏月缘的心在忐忑:“那个‘高原’所说的是真的吗?如果郑先生接了,我该如何试探?”

“滴。”

伏月缘心上的弦立刻紧绷。

她暂且不说话,想看看对面打算怎么办。

“喂?是月缘吗?”正是那郑家的崔小娥的声音。

而伏月缘则是当即寒毛倒竖:她的号码从来没有泄露出去过!

那么,对方是怎么知道这是她的电话号码的?

她强做镇定,道:“崔阿姨,郑叔叔在吗?”

“怎么了孩子?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讲。”可以听出来,对面的女人是笑语盈盈的,但这个语气怎么都让伏月缘感到毛骨悚然。

“实在抱歉,我们今晚有其他安排了,不能陪你们吃饭。”伏月缘的语气里还带着颤抖。

在她之前曾经遇到过的诡异中,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某个雨夜和一个穿黑色雨衣的男人擦肩而过。这次同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玩意交谈,极度危险。

“别嘛,我们今晚请客。”是郑先生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有那个小胖子在咯咯地笑。

“我们经常来锈池,做东道主是应该的。”崔小娥补充道。

伏月缘冷静道:“你们说的那家餐厅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嘟—嘟—”电话挂断了。

伏月缘心情沉重,她确信自己这一家遇到了不可说的东西。

“怎么办?想办法阻止爸爸他们去?还是...”

她思忖良久:“也许,得去他们家的房间看看。”

她来到床头柜前,打开抽屉,脸不红心不跳地将一些奇怪的东西拿开,掏出了那本入住指南:“对于租住时间两天及以上的旅客不会进行清洁。可以通过房间内电话来联系清洁。”

伏月缘将房间门掩上。木头的走廊踏上去吱吱作响,四下阳光正好。但本来就还没到旺季,加上现在已经接近正午,旅店里人很少。

她走到对面的八号房门前,将“拒绝清洁”的牌子翻过来:“允许清洁”。

她随即用手机即刻拨通了旅店前台的号码,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尖:“你好,是二楼008号房。我们现在在外面,可以来整理一下房间了。”

不等对方询问,她便将电话挂掉了。

“呼。这样未免留下了一个通话记录,但是现在必须要尽快确认一些事情。”

她将靠走廊的窗帘拉开一条缝,静静地观察那边的情况。

不一会,保洁阿姨便提着拖把扫帚来了。

她将母亲丢给自己那串钥匙拿出来,用床头柜意见簿的圆珠笔将数字“4”改成了“8”。然后便匆匆开门出去,下了楼。

之后,她从另一处楼梯上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站在门口听了约莫有五分钟的动静,才表情随意地推门进去,和保洁阿姨撞了个满怀:“啊,你已经来了?”

本来那位老阿姨是心怀戒备地看了她一眼,却即刻看到了她手上攥着的钥匙,也没说什么:“姑娘,你怎么就回来了?”

“没什么,回来拿点东西。”她当着阿姨的面走进去,先看了一眼卫生间:“旅行用的一次性牙刷没有开封,他们自带的洗漱用具也没有摆出来。”

再往前走,床上的被褥摊的整齐,她故作惊讶道:“阿姨,你已经铺过床了吗?”

“嗯?怎么了?床啊?我进来时就是十分整齐的啊?”

伏月缘心中对时间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昨晚他们没有在这里过夜?”

她走到橱柜边,无声地将橱柜打开,是空的。再无声地关上:“甚至行李都没有拿出来...我记得昨天刚来寓所放下行李,我们就离开了。所以他们很有可能是在吃完饭和我们分离之后,就再也没回过锈池寓所?”

伏月缘最终俯身,从床下拖出行李箱,打开后拿出一顶遮阳帽戴在头上:“那我出去了。”

道罢,便出门,下楼。

约莫五分钟后,她在自己家的四号房床上盘腿坐着。耳边响起了昨天的最后一段对话。

“那你们还在步行街玩?我们去坐锈池轮船了。”

“所以...是锈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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