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三人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小渔村打探情报。
出于安全的考虑,几经合计,最后女巫们达成了一致意见。由年纪最大经验最丰富的温蒂先行去村子里摸清现状。
一开始薇妮表示想跟着去的,但是后来想到,安妮一个人在山洞里似乎也有点儿不放心,山林里面的猛兽可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能力是风的温蒂先天就适合做侦查,她逃跑的速度很快,这样算起来如果薇妮跟着去的话,反而有一点拖后腿了。
就这么定下来之后,温蒂套好兜帽,掩盖了她在薇妮眼中的盛世美颜,就出发了。
薇妮有些紧张,她想着万一温蒂暴露了,被村庄里那些看似淳朴实则死脑筋又有点暴力的人群追到山洞里了要怎么办。她是不是要提前做好逃离这儿的准备,要不要先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和安妮一起去偷一匹马来。
电影里面不都是这么演的嘛,她想,做好万全的准备,永远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总是没错。
然后她看了看安妮,看到她老神在在、毫不在意的模样,甚至还去周边的草地上翻找起了野菜还是蘑菇什么的,薇妮突然感觉无所谓了。
她找了个干净点的石头,在旁边铺上了一层兽皮,然后靠着坐好,开始感悟起昨晚进阶后的能力变化。
......
没过多久,她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温蒂。
比起出发时表情自信的温蒂,现在的她看起来有些面色凝重。
从她脸上的汗水就可以看出来,她是一路跑着回来的。虽然呼吸不是那么急促,但薇妮也明白一定是遇到了变故。
好在她看起来并没有很惊慌,要不然薇妮都想动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了。
不得不说这并不是怂。在薇妮看来,与其正面莽然后英勇牺牲,她宁愿做一个老阴比。生活可不是游戏,没有重来的机会,而且她也不是那种可以冲锋陷阵的重装选手。
“村子里有些古怪。”温蒂说:“现在应该正是人们工作的时候,但是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不敢太过深入,只是借着地势观察了一阵,确实没看到人类活动的迹象。”
“有渔船活动吗?”安妮问道。
温蒂摇了摇头,说没有。
“也没有听到一点声音或者是看到炊烟什么的?”薇妮问。
温蒂看了看她,也摇摇头。
薇妮来回踱步。这确实是一个怪异的现象,贫穷的村民们不可能在没有重大变故的情况下离开他们的家园。这里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基,他们没有离开这里的理由。
如果他们只是还在睡觉的话,那也不可能,现在已经是早上8点多了,夜间无法工作的他们如果现在还不起来捕鱼的话,这么懒不可能养的活家里人。
况且,即便如此,一个人懒还情有可原,一村人都这样就完全不可能了。
唯一的可能是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空村,村民们都集体搬迁离开了。
当然了,以上都是猜测,真实的情况还是要先具体看看现场再说。
“万一这真是一个懒得要死的村子呢?”薇妮这么安慰自己。潜意识里,她不想承认的是,她有点儿希望这里出了事故,她在心里鄙视自己爱看热闹的心情。
于是,三位女巫一合计,决定把行李藏在山洞里,然后去村子里看看。
刚到进村的路口上,薇妮便感觉到了这里奇怪的氛围。
乍一看,好像这里的人气味儿十足,前方是错落有致的排布的茅草搭建的房子,房子边上是泥巴路,有些坑坑洼洼的,勉强能够行人,但是马车估计就很难走了。
有的房子外边还搭了架子,上面有晾晒的衣物,看来是洗干净了出来晾干的。有的沾了一些灰尘,有的则看起来还干净。
门口的水缸中仍然有水,有的还挺多的。
但是确实如同温蒂说的一样,这里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
薇妮走到一个房子面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没有蜘蛛结网,房内的陈设有点儿破旧,陶碗有的缺了个口,有的还可以看见修补的痕迹。
房内有个小木桌,桌上还有一点儿饭菜的残渣,看起来房屋的主人并没有收拾干净。
她鼓起魔力,做好随时可以攻击的姿态后,推开了靠里面的另一扇门。
这是卧室,但是里面并没有人,地上铺的是茅草,应该是用来取暖的,相当于现在的床垫,上面还凌乱的放着些布衣。
薇妮返回房子里连着厨房的客厅,又仔细看了看房屋的陈设,确定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后,就出来了。
温蒂和安妮已经在面前的空地上等着她了。
“确定过了,附近没有看到人。”安妮说。
“村民们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但是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远行的打算。一些食物还有衣物都还留在家中,有个人家还有马车,就停在门口,马匹已经不见了,只看见断了的绳子,看起来是马儿自行挣脱的一样。”温蒂说道。
“另外,空气中似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你们闻不到是因为我的能力是风,对气味比较敏感。我希望是我的错觉,或者也许只是某些死了的鱼还是什么的。”
薇妮也把自己的发现简单描述了一遍。三人就出发,靠着温蒂的指引,向血腥味的源头走去。
一路上显得异常的平静,这里不只是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连动物都很少。
按道理来说,虽然是一个小渔村,但是不可能没有猎人,而一路上连一只狗都没有看到。
当然昆虫还是有的,有的苍蝇还会直直的往人身上飞,还有一只直奔薇妮的头发飞去。薇妮承认自己昨天并没有洗澡,但是自己身上也没有多少异味呀。
“当然也有可能是已经习惯了闻不出来了吧,”她想:“有条件的话还是洗洗吧。”
比起岛上,村子里的泥巴路还是比较好走的,大家也走得并不是特别糟心。
两人跟着温蒂,渐渐地连薇妮也能闻到那股血腥味了。虽然很淡,但确实是血的味道没有错。
路过竖立在村中央的两个巨石,穿过在石头中间形成的道路后,三人终于找到了血腥味的源头。
那真是只有宗教记载或者史诗传记中才会描述的画面。
这里是村民们集会用的广场,广场上面设立了一个高大的架子。薇妮认得那个东西,那是用来对女巫执行火刑的装置。
架子下面还垫着一堆茅草,看来是准备引燃,旁边有一个熄灭了的火把,木头柄大概有一米长,上面一截烧焦了,就这么被丢在了地上。
架子上面是空的,悬着两条断了的绳子。看来要不是女巫已经逃离,要不就是还没有执行审判。
直到看清广场周边的情况,薇妮才没有忍住吐了出来。
那是尸体,排布的杂乱无章,但是又一圈圈的有点规律。尸体大多都很完整,看不出来打架斗殴的痕迹。皮肤已经腐烂,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它们的朝向显得乱七八糟,动作也不近相同。
这些肉体都保存的较为完整,看起来似乎没有死去太久。但是已经开始发臭了,臭味很是浓郁,可能就是这些臭味掩盖了血腥味,让温蒂一开始没有觉察出什么来。
已经有一些苍蝇在尸体的上方盘旋,没有看到食腐的鸟类,不知道是栖息地不在这里,还是腐坏没有到那个程度。
血液并没有流出尸体太多,可能是因为没有伤口的原因。
吐出来的薇妮感到一股虚弱,她突然想起自己逃离刑场的那一天。
教会的战士被巨大的电流电的发出凄厉的嚎叫,周围围观的群众惊恐的尖叫,这些声音被埋在她的记忆深处。
她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回想起来,但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她一下子。
她突然感觉有些累,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可能是觉得在这里人类的性命是如此的不值钱,又可能是觉得他们对教会的信仰太过盲目又冲动。
她现在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放空头脑,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岛上好好休息一阵子。
但是胸前突然出现的灼热让她明白事情还没有这么简单就会结束,这个地方还有危险。
回过神的时候,她看到安妮正在走向尸体,并且尝试用手接触并检查它们。
她本能地感觉不对劲,刚想出声提醒,但是已经晚了,安妮已经碰到了。
“糟了。”薇妮心想,她现在有一股想在安妮头上暴扣的感觉。
理智告诉她这不能完全怪安妮,安妮可没有魔力印记,她这么做完全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空气中的魔力开始汇聚。放在以前,薇妮不一定能察觉这一切,但是能力提升之后,这确实是好处之一。
显然,温蒂也发现了异常,她焦急的开始警告安妮,然而对方却还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不一会儿,魔力的凝聚便达到了顶峰,随着无形间一阵波纹划过,眼前的景色开始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