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干嘛?”
“……”
“嘘!不可以打扰大哥哥哦。”
接下来的计划是潜入贵族区,攻入芙妮雅伯爵的房子,阻止大法师窃取黑龙的力量。但在此之前,需要好好地武装自己。
果不其然,经过黑龙的突然袭击后,艾尔泽城里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被誉为法外之地的巷子里也有许多士兵巡逻,他们的目的当然不只是维持治安那么简单,肯定都是带着天琦的通缉令。不过他们也顺便把很多混混、乞丐、做非法勾当的人都带走了,博得许多居民的赞扬。
天琦躲在老板娘荷莉的店里,她的店也停止营业。但收拾一下,关上几个房间后,就可以继续以酒吧的形式营业。
“我真是服了你啦,怎么能惹出这么多事来……”荷莉听到他已经暴露相貌且全城通缉时几乎昏厥过去,她没有理由再帮天琦什么,但还是留他下来。
已经过去三天,天琦整天把自己锁在阴冷漆黑的仓库里,点着一盏油灯整天翻箱倒柜找可以用的材料。
仓库里有很多荷莉作为情报贩子用情报换来的杂七杂八的宝贝……虽然她都不知道这些东西能干什么,但在天琦看来用处很大。
这三天里天琦在裁得有大有小的羊皮纸上画了一大堆爆破的魔法符纹,各有不同。爆炸的范围、延迟引爆的时间、最大魔力输入量,甚至还有分段爆炸,足以应对各种不同的情况。
这三天他也没有在学习上怠惰,听光明龙和黑龙解释龙魂和龙身的道理,龙身是龙魂的载体。龙死亡,只是龙身死亡,龙魂不会消失,它会附着在生物身上,慢慢侵占其原本的灵魂,直至其肉身被龙魂控制。实体化龙魂只有高级的龙才能做到,也就是人类所描述的“四灭龙”、“七大神龙”。
“所以它们其实都还以另一种形式活着啰?”当天琦这么问时,她们两人都答不上来。
“龙与龙之间很少有交流,我们都不太清楚别人……我和迦妮已经算是龙族里关系最亲密的两条龙了,对吧。”
“哼,都是当年你死皮赖脸地求我我才答应的。”
具现化的龙魂具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持续时间不长,此时魔力就是生命,所有魔力用尽后,龙魂就会消散……就像光明龙被打败的那一刻那样,不过当时瑟尔及时钻回天琦的身体里躲过一劫。
天琦的灵魂一直在被她们两个一起吞噬,听到这天琦吓得浑身抖一下。不过据她们所说,吞噬的速度非常慢,也许跟迦妮用她的魔力修复天琦的身体有关,天琦的身体已经属于迦妮,所以他的灵魂与龙魂处于一个共存的状态。光明龙为天琦带来圣光,为了封住黑龙溢出的力量,抑制了瑟尔的力量,所以对天琦灵魂的吞噬放缓速度。
但是在迦妮使用黑龙的魔力时,天琦的灵魂会抵制,龙魂也不由自主地吞噬反抗的灵魂。所以,每使用一次黑龙的力量,天琦的灵魂就会被吞噬一块。天琦强烈要求尽量不要使用黑龙的力量,他想要保存自己的意识。迦妮嘴上说她爱用就用你管不着,其实她的魔力也所剩无几,瑟尔也是。
“虽然说移植迦妮的力量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一直这样不采取行动也不行啊……大哥哥准备得差不多了吗?”瑟尔忍不住问道。
“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了。”天琦继续手中的事情,他正在用小刀雕一个木戒指,再刻上魔法符纹。
“他昨天就这么说了,别管他,我们也好好休息。”迦妮闷闷地说,如果有实体的话,那么她现在的状态一定是趴在床上伸懒腰。
“敌人很强,我不能松懈。”天琦说。
“大哥哥……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压力……可以转变为动力!”他说完抿着嘴,专心致志地用注入魔力的细刀雕刻魔法符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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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尔睁开眼,面前是陌生的天花板。头好痛……自己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回忆涌入脑中,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但脊椎钻心的疼,全身都很僵硬,好像供血不足时产生的麻木感一样。
“医生建议你不要乱动,威尔先生。”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身旁响起,他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去。
黑白的女仆装,是之前见过的芙妮雅伯爵家里的女仆。
“你……”
“我叫玛利亚,威尔先生。”
“玛利亚,我这是……怎么了?对,天琦……那个人,不,我让他跑了……可恶!”威尔想握紧拳,但是他的手没有半点力气。
“在我给你讲述你的病情之前请你躺下,我可以给你后背塞一个枕头,这样会舒服一些。”玛利亚说道,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可以说是营业式扑克脸。
“麻烦你了。”
果然,威尔感觉轻松不少,但轻松在哪里也说不上来,至少那种僵硬的感觉减轻了。
“我现在来告诉你医生的诊断”,她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你的脊椎骨和颈椎遭到剧烈的撞击,还有严重的脑震荡。你昏迷了三天,大法师已经为你治好伤。但是中枢神经的创伤用魔法无法完全医治,就像你刚才感受到的感觉一样,手脚无力。”
“什……”威尔说不出话来,他能听出自己伤的有多重,居然昏迷了三天,同时也明白大法师又救了自己一次。
“那天琦呢?偷走灾厄之……”威尔话还没说完,玛利亚的手指贴在他的嘴唇上。
“威尔先生,请您记住您还是一个骑士,也不要忘记那件事仍处于保密阶段,请不要随便向我这个平民女子提起那件事。”她语气中透出威严,尽管对威尔使用了敬语也挡不住锐利的警告。
“……”威尔无言地看着她,她慢慢收回手,重新挺直腰端坐在椅子上。
刚才她的手指触碰在嘴唇上的触感依旧留在上面,仔细一看玛利亚也是一个漂亮的女孩,贵族家里的女仆和平民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我想问这是哪里?”威尔把注意从她身上移开,转向其他话题。
“芙妮雅伯爵别墅里的客房。”她简短地回答。
“我……能离开这里吗?额……我是说,散散步之类的。”
“如果你身体状况允许的话。”
威尔尝试着坐起来,一离开后背枕头的支撑,腰部和颈椎要承受的重量倍增,那种麻木的感觉马上席卷全身。
这无疑是他受过的最严重的伤,但是他在心里想着的是,阿尔塔现在依旧昏迷着,自己这点苦和他相比算什么?于是他缓慢地移动身体,终于把脚放到地上。
玛利亚准备了方便穿脱的鞋子,威尔扶着床站起来。能感受到自己的双腿在用力,但是已经达到极限。单单是站着就已经竭尽全力,要走起来恐怕很难。
“我来扶你。”玛利亚走近威尔,挽着他的手臂。
“不,不用……”出于男人的自尊心,威尔拒绝道。
两人身高不差多少,威尔转脸就能看到她的脸,此时她脸上居然有几分愠色。
“我被伯爵大人任命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要是你出了什么差错,伯爵大人怪罪下来,你要我怎么办。别说话,老老实实给我扶着!”
威尔对此只能苦笑,让她挽着自己一边肩膀慢慢走出门外。
这里果真是伯爵的房子,走廊也像客厅那样装潢华丽,摆着漂亮的花瓶和瓷器。
“你想要去哪里,我都会扶着你。”玛利亚说道,她的语气有些较真。
“那我去厕所你也要跟去吗?”威尔开玩笑道。
“去。”她一本正经地说,搞得威尔很是尴尬。
“咳!其他客房也有人住吗?”威尔急忙转移话题。
“还有一间,有一个客人……那个客人和威尔先生也认识,也是三天前才住进来的。伯爵大人说你可以去见见他。”
“哦?是谁?”威尔很好奇,又很惊讶,自己的交友圈和伯爵的的交友圈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怎么会有他认识的人?
“是这间房间,在你的隔壁。”玛利亚指着一扇门说,威尔在她的搀扶下走到门前,轻轻地叩击。
门没关,直接被敲开一道缝,从缝隙中就可以看到旁边的床上,有个人躺在上面……
“不好意思打扰了……”威尔轻声说,没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但在别人睡觉时拜访太失礼了,威尔慢慢关上门,但是玛利亚却抵住门。
“你不用担心吵醒他,他不会醒的。”
“什么……意思?”威尔疑惑地看着她,玛利亚一口气把门打开,床上的人平静地躺着,安详的睡脸呈现在威尔眼下。
“阿尔塔……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