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威尔回忆起来，他听过这个声音。
“我叫安德鲁瑟尔，你也可以叫我瑟尔哦~”稚**孩子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他还是不适应这样子与别人对话。
“安德鲁……瑟尔，光明龙……是吧。”
“嗯嗯嗯。”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在我体内？”威尔静心去感受自己体内的力量，很明显有一大部分被积压在一个角落里，那是虽然被压制，但依旧蠢蠢欲动的邪恶力量。还有一小部分遍布全身，但又不属于自己的一股力量，此刻正在与威尔对话。
“要不是我的话，大哥哥你昨晚就死了。”用稚嫩的声音说着恐怖的话，真的是杀伤力惊人。
昨天晚上好几次因为黑龙魂在体内作乱，他的精神一度恍惚，再加上同时与“无神”的强者作战受了许多伤，他的体能有限，早就已经支撑不住。但他一次又一次被拉起来，依然活跃于战场上，精神上也已经到达极限。
“所以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哦，不是现在在你体内的我，而是在天琦大哥哥体内的我救了你。”
威尔难以理解她的话语，静静地等着她的解释。
“我是从另一个我身上分出来的一小部分，被另一个我放进你的体内，所以救你的并不是我，而是另一个我。”
“所以……你不是光明龙本体，只是一个分身？”威尔似乎搞懂了一些事情。
“真是的~大哥哥怎么还不明白，”脑内的声音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光明龙安德鲁瑟尔，我就是我。”
“可是……你不是说被另一个你分出来吗？”威尔越听越糊涂，脑内的声音立刻说道：“我就是我，不管分出来多少份，我们每一份都是光明龙安德鲁瑟尔本体，就像你无法将光用切割的方式消除掉一样，我们是不灭的，不管切成多少份，光都不会断。”
威尔静静的思考一会，让昏睡的大脑苏醒后他已经能理解这个说法，光明能够压制他体内的黑暗，所以现在自己体内寄宿着黑龙魂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那个时候要是没有这样分出力量给自己，自己肯定已经身亡。
“那么……你是不是可以知道另一个你在哪里？也就是天琦……在哪里。”威尔问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在意起这个人的安危。
“嗯……有点困难呢，因为那个我的力量几乎用尽，我很难感受到她的位置。不过，如果很近的话，我还是能察觉到哦。”
“这么说……他还活着？”
“活着肯定是活着的哦，我还是可以知道这件事的。”
“那……”威尔接下来要问的事，勾起他一些不好的回忆，“他那个时候的样子，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誓约……”
“那个就说来话长了呢……要不还是不说了吧。”
“别啊，我想知道！”威尔有点心急地喊出声。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威尔以为是女仆玛利亚回来了，但推开门之后，来者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威尔转头看去，又马上把头转向一边……因为她——芙妮雅伯爵，穿着大胆敞开领口的暗红色睡衣，倚在门边，一边挠着凌乱的长发睡眼惺忪地看向威尔。
“你们在聊什么？我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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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医生……奇怪的名字。”天琦在心里嘀咕，这个医生非常热情，不仅满脸堆笑地迎接他们，还走上前扶着天琦的左手臂把他拉进来，完全没有任何机会让他逃跑。明明那个断脚的家伙才需要扶吧……他瞥了一眼那个拄着拐杖的家伙，结果发现那家伙也在看着自己这边，眼神怪怪的……不，那家伙看着的是扶着自己的医生，不过医生似乎并没察觉，依旧在和“屠夫”聊天。
“医生，一如既往地麻烦你了。”负责把他们带来这里的“屠夫”已经完成任务，他现在准备要离开。
“阿斯顿先生也辛苦了，来这里的路上很不容易吧。”
“嗯，确实这几天都是如此……那么我就先回去了，这两个人交给你，我明天会再来。”
天琦听着这两人的对话，有种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的感觉。
“好的好的，我会尽快治好他们。”医生把一愣一愣的天琦扶到一张床上，然后面向“屠夫”与他道别。
刚刚才知道“屠夫”的名字是阿斯顿，天琦默默记下。很感谢还有人愿意帮助乞丐，虽然他不是真的乞丐，不过他曾经也与乞丐差不多。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时候，他也过着乞丐一般的生活，但当时并没有人会关心你是否生病是否有饭吃。
“谢……谢你……”
在“屠夫”阿斯顿转身离开之际，天琦向他表达自己的谢意，当然还是用那装出来的沙哑嗓音。同时，他握了握自己的右拳，在车厢里的冲突过后，他的身体似乎开始适应这黑色的鳞片。这个机会不能放过，就算要辜负帮助他的阿斯顿一片好意。
“你不必谢我。”阿斯顿依旧是面无表情，直视着天琦的眼睛。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秒，他转身离开，高大宽厚的后背几乎遮住整个门口。在那一秒，天琦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这个人看穿了，包括装病这件事。
“阿斯顿先生慢走！”医生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他离开时顺手也把门关上，整个房间瞬间变得昏暗，唯一已知的出口被关上了。
“迦妮，要上了。”
“真没办法，不过我的力量也恢复一点了，就帮你一把。”
睁开隐藏在兜帽下的左眼，右眼下意识就会闭上。明明少了一部分的视野，反而觉得看到的一切变得更透彻，看得见的范围更广，在昏暗的地方依旧如白天一样明亮。
“好了好了，该怎么料理你们两个呢~”一二医生脸上带着笑容转过身，在他转身之际，天琦用那只眼睛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后颈上有一处微微发亮的地方，只有这只眼睛能察觉到的微弱亮光。
“是这样吗，没想到医生就是同伙……”
“嗯？阿咧？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一二医生一脸夸张的惊讶表情，嘴咧开一笑，这一笑令天琦感到全身不寒而栗。他的名字，一二，想必就是“无神”里的排行，一字辈，实力肯定不会比自己差。
思考间，他的身体下意识向后一躺，上半身躺在床上。就差片刻，一道白光闪过，匕首在他面前划过一道弧线。
“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地被抓。”
“两个人啊，有点棘手……”天琦立刻从床上跳起来，房间本就狭小，根本没有距离拉开。他手持匕首杀过来，天琦无法躲藏，只能举起右臂格挡。
“喂！要是我的鳞片被刮花了绝对饶不了你！”迦妮愤愤地大喊大闹。
“知道了知道了！唔……你做点事啊，这样下去不行的！”
只是单方面地挨打，也许是这里的环境更适合他吧，匕首挥动的速度比在车厢里的时候还要快，天琦只能护住身体其他柔软的部位，匕首与鳞片的撞击甚至可以迸发出火花，渐渐被逼到死角。
“你在教我做事？！”
实在是挡不住，他的匕首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和角度斜向上刺向天琦的左眼。在那一瞬间，他的视线与左眼有了短暂的交接。
“发……生什……么……”
他精神恍惚地看着自己与天琦的距离突然被拉开，他似乎是被撞飞的，沿路撞到几张椅子、桌子、柜子，最后撞在墙上，整个人的身体陷入墙中，不断有崩毁的碎片落下。
“喂，我跟你先说好，我最多只能再帮你两次，你自己把握时机。”迦妮说道，从她说话的语气就已经能感受到她很疲惫。
“嗯知道了。”
警惕地盯着他，他虽然还留有意识，但已经无法动弹，可以暂时将他移除防备名单。天琦转向门口处的一二，那个医生依旧面带笑容看着自己。
“让开，如果你不想变得像他那样的话。”
“真是过分啊……我的桌子……明明我也很喜欢那个椅子的说……”
天琦有些惊讶，因为这个人当着他的面哭了起来，眼睛里一股一股流下泪水，但奇怪的是，他的脸依旧维持着笑容。
“不用废话这么多，刚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必须要早点离开。”天琦握紧拳，回想在车厢里的时候那种感觉，层层排列的鳞片骚动起来，遵从主人的意志开始变得又薄又锋利，被打中一拳就相当于被捅一刀的程度。
冲上去！跑动时牵动着后背和胸口的肌肉，但是并没有最开始的时候那样痛，现在反而感觉跑动起来更加有力，身体更轻。
“噗！”
软绵绵，毫无力道的声音。天琦也感觉自己打在一滩烂泥上，他右手的拳头埋进一二的腹部中，就像打烂一块豆腐那么简单。
“很遗憾，我已经用这种死法死过了。”一二面带微笑说道，天琦近距离看着他的脸，隐隐约约能看到脸上有许多细细的条纹……那是伤疤还是……
正疑惑时，那些条纹变深变黑，形成一个图案在他的脸上。天琦急忙把手抽出，但一二的肉体居然已经愈合，连通他的手一起粘黏在里面。
“唔，又是一个不死的家伙！”天琦抱怨道，有完没完啊！这种不死的家伙简直就是作弊啊！抱怨的同时，埋入一二体内的拳头鳞片四张，天琦用力抽回，鲜血像喷泉一样瞬间跟着拳头爆发出来。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一二的内脏似乎也被一同拉扯出来。
“啊，这样的死法我还没有过呢！太棒了！”
腹部被挖下一个大洞的一二脸上依旧是笑容，他翻开一直拿着的那本厚厚的书，嘴上一直念叨着“神啊神啊”翻开书，书上有很多奇怪的画，拉开距离的天琦看不清，只能感受到他莫名地兴奋。
“唔哦哦哦哦！有了有了！神啊，我又向您迈进一步！”
“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啊？”天琦忍不住出声说道，他握紧拳准备再次攻击。世上没有真正不灭的事物，就像他打倒的零二一样，不死，也是有界限的，只要不断地攻击，逼迫其达到那个界限。
天琦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捧着的那本书，还没翻到最后一页，但已经是空白一片。上一页还有图画，那是一副扭曲惊悚的画，一个人被打穿腹部，内脏什么的全都流出来……天琦正对这幅画感到讶异时，旁边原本空白的那一页突然浮现和旁边风格相同的另一幅画。内容是，一个人被一只手掏开腹部，将内脏什么的都扯出来，鲜血依旧不断地流出。这幅画刻画之细致，让天琦感到不寒而栗，而且感觉这幅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
“谁允许你看我的笔记了！！！”
突然耳朵嗡鸣起来，他怒不可扼地嘶声大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瞪着几乎要掉出来的眼珠气势汹汹地面对天琦，这一出着实把天琦搞懵了。
“不给你一点教训是不行的了！我生气了啊啊啊啊啊啊！神啊，请原谅我！”
一二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把血印在那副刚刚出现的画上。虽然被他警告，天琦依旧在注视他的那幅画。这不就是刚刚自己把一二的身体开个洞的场景吗？！
但在得出结论的下一刻，他两眼一黑，双腿发软跪倒在地，双手向前撑着地面才勉强没有倒下。跪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腹部不知为何破了一个大洞，他腻滑的内脏伴着血一起流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