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背包残块和这块手感疑似亚麻布的布片并不简单。
至少,能在那种程度的低温之中存活下来,就已经表明着它的与众不同。
他看着这个背包残块,随即发现了不同。
‘这东西竟然是这样的……’
这个背包吃掉了他的袖子却没有伤他丝毫,很明显是它应该是一个生命体,而不是布制品。
‘说它是生命体也太牵强了,可能,它的使用机制就是吞噬布料吧。’
明显地,这个背包残块的缺口处变得柔和起来,那些显眼的撕裂痕迹有很多已经缓和地“生长”了回去。
‘只要有足够的布料就可以进行修复是吗?不知道外面的宇航员……的宇航服行不行。’
对这个背包下完定义,他发现,布片也是一样的使用机制。
‘看来背包残块会长回背包,但,这个布片会长成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他再次打量了整个房间,搜刮走了一包放在墙角已经开封了的营养膏,和几本内涵颜色特殊的远东刊物,他将布片夹在书里,放进了小巧的女士背包里。
营养膏,作为这几名宇航员航天中的中坚食品,名副其实地有着不少营养,而且也有着不低的热量,不,应该说是提供足够的能量。
思索了一小会,他前往宇航员们的“宿舍”。
在那里绝对有着不少的换洗衣物,足够他让这个背包长回原来的样子。
果不其然,足有二十几件衣服在那个房间里。
他把衣服堆成一叠,随后将背包残块丢在了上面,接着就没管那个家伙,自顾自地给手枪填起了子弹,整理起了自己的东西。
子弹填完后,背包也已经有了个雏形。
他索性把衣服塞到背包里面,又顺了一把手斧放进这个背包里,将它背在前面就朝外走去。
交谈的声音从被他炸干净的军火贮藏间传来。
“.….东西!”
“……也不知道哪个瓜娃子炸了这些东西,不然就有搞头了!”
听起来是两个人,杀干净倒是没有难度。
他把背包放在地上,插了一个弹夹到空闲的左口袋里,把右口袋里的弹夹换成了一把五七,随后双手各持一把五七缓慢地走了出去。
‘生存准则……无论何时何地何事,即使有再大把握也不能松懈。’
‘回去就把这一条找个本子记上,不过,生存准则这四个字好中二啊。’
视线倾在右手的手枪上,左手微微向下便于射击敌人的腹部,同时让左手更方便丢下枪换成光剑。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随着手枪发出卡壳的声音,反应过来的他才把两把枪随手一扔,握住了光剑和口袋里的备用手枪。
“咚,咚。”
“叮叮叮……叮。”
两具尸体倒地的声音和弹壳落地的声音。
在死一般的寂静离开后,他喘了一口气,尽力使自己不低头看向两具遍布弹孔的尸体。
几分钟后……
……地板上少了两把手枪和些许弹壳……多了一摊尚未完全消化的营养膏。
“总之,咳咳,不需要理由的。”
他吐出一团卡在虎牙旁的营养膏,再次对自己问起了问题。
从缺口处离开了飞船,他捡起尸体旁的一把五七,接着一脚将一把未被他选中的五七踢到远处,又往尸体上随手补了几枪捣乱局面,随后扬长而去。
他刚走没多久,数团血色藻泡就从新添的弹孔里慢慢地冒了出来,若不是因为弹孔,可能它们会永远被困在里面。
……一段时间后。
背包已经把衣服消化的干干净净,成为了一个哑黑的无牌包,根本不会有人想得到它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活化道具。
赵子良眯着眼睛朝地下停车场走去。
……回到地下停车场前,他找了个地方,分配了一下两个包里的东西。
在思索了一会后,他将那把被自己刚捡起没多久的五七丢进了一个建筑废墟里,随后往女式包里塞了五条营养膏,一把军铲,和一颗手雷。
他用手斧慢慢地割掉了衣服下摆,试着在背包里做了个隔间。
幸运的是,他成功了,背包慢悠悠地同化了那块布,生成了一个隔间。
索性他把子弹都倒进了隔间里,随后将自己随身的东西分门别类地码在了里面,口袋里插了把手枪就朝地下车场走去。
在路上,他突发奇想,又在背包的背带用一小截袖子做了一个恰好能容纳光剑的收纳槽,把光剑塞了进去。
回到地下二层前,他特地用光剑把附近通往二层的通道冻住,再一脚踩碎,再把渣子冻住,再踩碎,反反复复到路面变成无法通行的、遍布碎渣的魔鬼道路为止。
……地下车场负二层。
“赵同学……”
他的同学唯唯诺诺地看向他——身后的背包。
毕竟搜一个包回来难度并不小,附近都是住宅区,物资早就被别的人搜干净了,任何有工具功能的东西都很难在本该常见的地方任人取走。
就比如说,先前所居住的地方,楼下那家饭店,煤气罐和生食现在根本找不到。
“我没事,这是你的包,给你带了点东西回来。”
“赵同学”随手将染上尘土的白色双肩包放在了地板上,对着火堆坐了下来。
她虽然对赵同学的包有些好奇,不过,心里很清楚自己依附于他生存,便没有多问。
“李琯琯,没必要那么生分,叫我本名就好了。”
“.…..哦,赵子良。”
赵子良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所以我们也可以不用大量的“他”这个字来代替了。
李琯琯的名字很仙,带有一定的古代气息。
但,她其实是一个一米六的腼腆萝莉,和她的名字极其不符合。
她的举止算不上多腼腆,但是,她也没有什么大小姐脾气。
……按表来看,现在已经是下午五六点了。
时间并不早,但是,短时间内接受极大的刺激,对一个中学生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即使他已经玩过不少末世求生、废土拾荒甚至于丧尸围城的游戏,但真实接触的时候,可没有鼠标和键盘让他操控自己做出决定,至少脑浆不会透过屏幕溅到他裤子上。
甚至光剑这种东西也太……
“赵…赵子良,你出去也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
“我口袋有……咚。”
这是紧绷着精神的赵子良倒在地上的声音。
“诶?”
李琯琯赶忙爬了过来,看向赵子良的脸,伸手探了探鼻息。
“晕过去了……?”
说完这话,她迅速警惕起来,在打量了四周一遍后,靠着赵子良微微曲着的膝盖守了起来。
随后看向他的腰间,口袋里插着一把手枪。
‘枪……枪!’
她暗喜了一下,拿过手枪仔细的看了起来。
‘想要开枪的话,好像是得先弄开保险吧?’
她扳住凸起的保险,费了点力才把它按了下去。
‘……还是不把保险扳回去了,开着更安全一点。’
她暗自想到,借着火光翻起了自己的背包。
对一个勉强生活着的学生来说,在短时间内杀人越货,再杀人越货,最后再杀人。
可能难度不会太大,但是心理压迫绝对不会小。
这导致赵子良他紧绷着的精神可以松下来了。
一时间,宁静的地下车库里,负二楼最深处的角落,只有一个汽车铁皮搭建的篝火,和堆积在一起的汽车坐垫组成的大铺子,而铺子上正躺坐着一对男女,沙沙的翻动声从女生手里的背包传来。
……几小时后。
“呜……好困……”
无所事事李琯琯看了眼皱着眉头熟睡的赵子良,又打量了一下四周。
‘没什么可疑的……东西。’
“赵子良说过睡觉是要轮值的。”
这么重复了一句后,她推醒了赵子良。
“赵子良,赵子良!”
“……!”
赵子良翻身坐起,单膝着地,右手扶着左手举起了手枪,而此时才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
“欸!”
李琯琯被吓了一跳,站起身来。
当赵子良看到一脸惊讶的李琯琯时,膝盖一顶地板站了起来,脚尖一转带着身体看向自己的身侧。
……毫无动静。
把整个车库打量了一遍,他才看向李琯琯。
“怎么回事?”
经这么一动静,李琯琯困意全无,慢慢地回答道:“我,我叫醒你是想换人睡觉的……我现在好困。”
她抿着嘴唇对赵子良说道,随后从裙子下掏出了手枪炫耀了起来:“你刚才睡着的时候我有好好帮你守着哦!”
“女孩子怎么能把武器从那种地方掏出来……”
赵子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那有什么办法,如果我放在旁边的话,真有入侵者,人家一眼就看到了。”
李琯琯无奈地回答道。
“你睡吧,我帮你看一会。”
赵子良指了指铺子,顺手翻了几块偏软的坐垫到了最上层。
“哦……我睡了。”
李琯琯点点头,随后躺了下去。
赵子良点点头,看了看李琯琯的单马尾,随后扭过头去,从旁边的一个收纳箱的第一层里,拿出了自己的多媒体播放器。
说是这么说,不过,这个多媒体播放器也就只剩下电子书的功能能够应景了。好在里面的书籍倒不少,各类从网站上打包下载的网文没有一万也有好几千,毕竟占了整整几个G的内存。
“世界都变成了这个样子,谁还有心思带上耳机听歌啊……再说了,看电影更耗电,鬼知道充电宝还能剩多少电。现在刚好也是灾变后几个月啊,真巧,我和男主一样。”
……边看一篇非丧尸病毒末世文,边回想起了自己短时间内经历的一切。
……经历的一切。
……一切……?
一切。
异变刚刚产生时,自己恰好在家里,毕竟是个阳光明媚的周末。
当大地剧烈颤抖时,他便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楼下一百米处便是一片空地,还有草坪在那里。
机智如他放弃了电梯,而是抓起书包往地板上一倒,确保无用的书籍已经被倒的一干二净,厨具架上取下一把大小合适的切菜刀;从冰箱里随手拿出瓶装水和能够补充海量能量的花生酱;再从果盘里拿走几条待客用的金箔巧克力球;最后回到医药箱并卷走里面各式自己会用到的药品;再塞进两件外套和一条棉裤;装的鼓鼓囊囊后,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毕竟是久受网文熏陶的学生,没见过世界末日,心里却早已有了大部分的环境模拟。
地震实在太过严重,在下到一楼时,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瞥到了一座倒塌在地上的大楼。
他想都不想就跑进了地下车库。
灾变第一天,开启了——末世求生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