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赵子良,有人在打听你……你的情况,你介意我放出去吗?”
莫可在某日与赵子良打牌时给出了这个消息……赵子良住进酒吧后的第三天上午发生了这个简短的对话。
“唔,随你。对了,再给我调杯甜酒。”
赵子良摆了摆手,开始了例行的身体锻炼。
“嘶,好吧。”
莫可点了点头。
……
……又是几天之后。
“嘶,赵子良,明天你就不能住在这里了哦?”时间到了。
莫可将一杯掺奶甜酒“嗒”的一声放在了赵子良面前的座位上,翻起了那本电子书。
“好。”
赵子良点点头,看似无所事事。
至少,在旁人眼里,这个家伙的手在无意义地敲打着桌面,好像是托着腮在想什么。
……其实他在用九宫格打字法给自己规划行程,与此同时,眼镜里的小萝莉一脸认真地随着他每次对桌子的敲打做着笔记。
考虑到酒吧这里算是一个安全的居住点,这几天他并没有无所事事,但也没有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附近的情况我也探的差不多了,如果可能,我打算回到初始的陆块去。’
赵子良如是想着。
……
……然后。
“喂,宁就是LARS?”
一个反拎砍刀的黑人操着一口不地道的蹩脚二十六语,一巴掌拍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就在几秒钟之前,他暴躁地推开店门,声势浩大地闯了进来。
“把哈格西叫来!”
莫可怯生生地喊了一嗓子,躲到了柜台下面。
“马上,马上!”
不知道哪个男人应了一声,反正他貌似是推门出去搬救兵了。
“我说你,是不是LARS?”
他看向低着头敲着桌子的赵子良。
“不,我不是。”
赵子良摇摇头,挠了挠脸侧的下巴。
“你胡说,明明你在矿主那里登记的时候,写的就是LARS!”
他从裤子口袋里拽出一张皱巴巴的黑白复印件,“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好,你说是就是。”
赵子良后蹭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遗憾的是他貌似比这个家伙矮。
“那么,你承认了?”
他双手扣起拧了拧,像是在活动筋骨。
“不,我不承认,但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赵子良左右歪了歪头,再次挠了挠脖子。
“通过瞳孔检测到敌意。”
眼镜上跳出一行字。
“你有什么事情,麻烦请快点说。”
“刀!”
“什么刀?”
“他的刀!”
“……你在说什么刀?”
赵子良想起来了,他所说的刀,应该是对战巨蛇时,那名刀士的刀。
要么他们是一个组织,要么那把刀对他很重要。
分配遗产的时候,他选择拿零碎物件和各类日常道具,那把刀应该是给了那个壮汉。
“你迟钝了是吧?你迟钝了!”
“把那把刀交出来!”
他再一次拍了下桌子,看起来是因为忌惮赵子良所以没有动手。
……
“嗨,嗨。做人要冷静。”
一位西装革履戴着金丝边眼镜的黑发绅士持着一把并不闪亮的银色雨伞走了进来。
他走进来的瞬间,一个坐在落地窗旁独饮的老男人打起了精神。
一头白发搭配着紧密的灰白胡子,右臂是一条像是涂了一层镀漆的手臂,上面画了个暗红色的五角星——老男人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看向了事件中心。
“……把东西交出来!”
这个黑人刀客先是伸出食指,后来转成了朝上的手掌,倾向赵子良。
“不在我这里,我没有刀,我也不用刀。”
赵子良再次挠了挠脖子。
“那你告诉我,刀在哪……”
他的眼睛闪过一道红光。
“不然我就要你好看!”
“战斗警告!建议朝左后方蹲撤步进行规避!”
他抓了个空,看来本来是打算拎起赵子良的衣领。
“咳咳,请不要动手。”
赵子良按照眼镜的指示险峻地躲过了这一次抓投,从腰间抽出了电束手枪。
而那位看起来是个欧洲人的绅士,举起雨伞,平平地挡在两人之间。
“别来搅事!”
黑人刀士朝这位绅士吼了一嗓子。
赵子良清晰地看见这位刀客嘴里弹出点点红色的滴渍,然后落在了那位绅士的眼镜上。
“You the god damп mother fцcker!How dare you…”
骂骂咧咧的哈格西手上暴起青筋。
这位绅士生气了?
他甩起雨伞“啪”的一声敲在了这人的小腿处,借着反震力用伞尖抽中了他另一条小腿。
黑人刀客惊讶地前倾倒下,反手抬起砍刀戳在地板上撑起身子。
接着,哈格西手臂一旋,伞尖收回,一个戳击顶在了这人的腰上。
刀客一吃痛,弓起身子后退,顺手抽起长刀,俯着身子摆起了战斗姿……
哈格西一个优雅的走位,伞尖撞上刀身,他借着反震把银色雨伞在空中挽了个漂亮的“枪花”,然后握住伞剑,以弯弯的伞柄勾住了刀客的手肘。
几番灵活的借力和卸力,刀客被哈格西一套连贯但奇奇怪怪的操作弄到在地。
“咚。”
黑人刀客脑壳撞在地板上的声音与哈格西将雨伞跺在地板上的声音重叠了。
“你这个……”
黑人刀客撑起半截身子,哈格西小小地迈出一步。
“CHIN”的一声,哈格西闪闪亮的皮鞋顶端冒出一截银匕。
距离这名刀客的脖子不过几厘米。
“.…..”
他紧闭着最,满脸都是不甘。
“真的,刀不在我这里,信我,不然我早杀了你了。”
赵子良摇摇头,蹲下身子用手枪压回了那一截银色小匕首。
“.…..那刀在哪里?”
“我不知道。”
赵子良摇摇头,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了哈格西,然后站直身子。
“十分感谢这位绅士——哈格西先生。”
赵子良鞠了个低头躬,不伦不类。
或许应该叫做颔首。
“啊哈,不用客气,维护和平可是一件很有荣誉感的事情。”
哈格西点点头,提起雨伞行了一礼。
已经被众人无视的黑人刀客反手拖着刀灰溜溜地跑掉了。
他颤颤地朝门口走去,刀落寞地拖在地上。
然后……
顺手从正在擦矮棱杯的莫可手里拽出了这个晶莹剔透的杯子,看来是打算砸掉来泄愤。
“疾!”
电束手枪发出了及其出戏的声响,击中了这个倒霉鬼。
同一时刻,莫可也翻下柜台惊慌失措地接回了矮棱杯。
“……”
酒吧里一片死寂,唯有这个黑人刀客正在地上缓解着电流对他的伤害。
那个有着机械臂的银发老男人离开座位,试图扶起这个家伙。
“不用了,让我来。”
莫可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平静,看起来是暴风雨的前兆。
“.…..?”
除了赵子良以外的其他人都露出了见怪不怪的表情。
莫可晃了晃脖子拧了拧手,体型从一米六暴涨到起码两米;凸鼓的肌肉紧紧地撑住了袖子;平平的肚子上出现了八块腹肌;白嫩嫩的小手出现了棱角分明的指甲……与完美符合暴力美学的线条,就连尺寸也大了不止一号,总而言之除了那张很可爱的萝莉脸,身体看上去是个经典款的猛男。
不过这个升级速度也太慢了,花了整整二十多秒来读条。
皱着眉的莫可拖着那个黑人刀客走到酒吧外。
传来了“咯嘣”的声音。
‘脖子被扭断了……!?太凶残了……’
赵子良如是想到。
貌似是尸体被丢进垃圾桶的声音传来后,莫可慢悠悠地走回了酒吧。
衣服被撑开,和一米六的莫可完全不搭,滑稽的可以。
“嘶,大家请继续!”
莫可挥了挥手,缩回了柜子后面看小说。
“十分感谢。”
赵子良朝哈格西点了点头。
优雅的哈格西:“不请我喝一杯吗?”
普通的赵子良:“不了,我穷。”
“那我请你喝一杯怎么样?”
“好的,我很乐意。”
赵子良点点头。
“莫可,给我整一杯低度甜酒,这位先生付钱!”
赵子良毫不犹豫地朝空无一人的柜台如是说道。
“欸?马上马上!”
莫可从矮矮的老板椅里坐起身子,踮着脚开始拿取各类材料。
“帮我弄一杯老伏特加就行,天冷了。”
哈格西同样吩咐了起来。
奇怪的是,哈格西这么说,显得十分的潇洒。
而赵子良就是……咳咳。
……
“要听个故事吗?”
哈格西喝了小半口。
“我很乐意听你讲故事。”
赵子良点点头,抿了一口。
“哈哈。”
哈格西优雅的尬笑。
“你是原本地球的人吗?”
他问道。
“不,我不是。”
赵子良显而易见的撒谎了。
“你是其他地方的地球人?”
“算是吧。”
赵子良又点点头,又抿了一口甜酒。
“我也是。”
哈格西说完,靠在椅子上,眼神飘向天花板。
赵子良:“.…..”
“从前,有一个特工组织。”
“嗯。”
“他们训练各类强悍的、优雅的、能够独当一面的杰出特工。”
“嗯。”
“你要知道,特工,往往面对的都是突发问题,而不是水管工、程序员。”
“特工必须尽他所能,进行取舍,进行各种各样的选择。”
“.…..”
“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特工,我没有强化肌体,也没有植入电子程序,我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普普通通的特工——预备员,就是那种,类似军队的预备队。”
“.…..你应该知道什么是预备队吧?”
“知道。”
“我们这个特工组织不是什么十分正规的特工组织,算是半灰色势力,每个人进队的时候,都会发一条小狗。”
“嗯。”
“在最后从预备队里选举最好的特工的时候,教官把四个人带到了那栋楼的四个方向,给了我们一人一把枪。我很讨厌那个教官,他永远以自保为最高目标,据说很多次任务出勤,他都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混蛋,甚至美其名曰情报保存大师。”
“我人很好的。所有团队合作里面,我永远是殿后的那一个,反恐的时候,手持防爆盾rush的也是我。”
哈格西突然补充道。
哈格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叫我开枪打死我的狗。”
“.…..”
赵子良古波不惊,这种经历他也有,只不过是虚幻的测试而已。
“我一枪打死了我的教官,开启了亡命天涯之路。”
“然后,我回到家里,收集各类武器装备,全副武装之后,推门——”
“就走进了这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