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在欧洲各个城镇、乡村中留下的足迹越来越多,我开始渐渐的发现,无论我走到哪里,见到了我的当地人就仿佛是在避难一般,急匆匆的躲回到了家里,似乎我的出现就预示着这里将会带来死亡一般。
——哪怕是连那些因为鼠疫而死亡的人的尸体也不会再让我触碰,他们甚至不惜冒着被感染的风险把这些尸体拖走,拖到一个在我视线之外的地方,然后再用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的挖出一个面前能够装下尸体的小坑,来把尸体埋葬在里面。
——后来,我又陆陆续续的见到了好几个穿着与我较为相似的人,他们的手里无时无刻都握着一柄权杖。那是教会派出去的医生。而那个教会好像叫做......天命?也可能不叫这个名字,但我真的实在是没有印象了。
——那些和我一样的“鸟嘴医生”也和我一样,不被多数人所待见,但是在我印象中,每当他们在面对一名奄奄一息的患者时,他们并没有和我之前的一样去采取行动,尽可能的将患者的生命延长。
——但他们不但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反而是站在床边,定定的注视着患者。他们将患者家属支开患者所在房间后,他们便会拿出一管颜色有些怪异的药水,均匀的涂在患者的全身上下,紧接着,他们会用手中权杖最尖锐的那一端刺穿患者的心脏。说真的,这是我目前为止见过的最不讲医德的事情了,现在的年轻人到底怎么了?
——但令我匪夷所思的是,在那柄权杖被**时,患者被刺穿的部位又马上好了起来,之前原有的伤口也开始愈合,可是那名患者却永远停止了思考、停止了呼吸。
——后来到了当天晚上,我正要乘坐马车离开时,这一座小村庄突然间引起了一阵巨大的骚乱。村庄中有许多的村民不知为何,突然间对着其他人大肆撕咬着,俨然是一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模样。而那些侥幸没有被抓住,却受了伤的村民在一段时间后也失去了理智,突然间去撕咬着其他人。
——到了这时我才明白,那些不讲医德的“鸟嘴医生”们先前使用的药水似乎是一种很奇特的病毒,但是我却无法从这些病毒中感受到任何一丝瘟疫的气息,这似乎在表明着,那些药水是无辜的,真正引起这一悲剧的应该是【崩坏】。
——而那一些药水,只不过是提供了那一个火苗继续蔓延、燃烧下去的小树枝罢了,是它间接引起了这一场小型崩坏的发生。
——真是无法想象,那个教会到底做了多可怕的实验才能制造出这一种“干净不脏手”的杀人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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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马车的一阵晃动,车夫打开了红色豪华车厢的车门,随后在车门旁恭敬地等候着疫医。
“就是这里了吗?”
疫医合上了日记本,塞回了自己的“黑袍”中。下车后,望着面前的那一座恢宏庞大的教堂,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一封镶嵌了金色丝边的信件后,便开始对着一名前来迎接他的侍从走了进去。
“奥托大人,您要见的人来了。”
那名领着疫医进入教堂的侍从对着奥托行了一礼后便快步离开了,这间空旷的礼堂也只剩下了奥托与疫医两人。
“欢迎欢迎。科莱弗医生,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想怎样称呼我都可以的,奥托大人。”疫医平静地对奥托说道。
但是似乎就在疫医出声的一瞬间,奥托的身体似乎是不为人觉的颤动了几下,就仿佛是听到了某位故人对他发出的问候一般。
但就在他缓缓转身面向了疫医后,碧蓝的双瞳在稍稍扫过了几眼后便重新将目光放在了疫医的脸上。
“久仰大名了,科莱弗医生,你之前在外面的所作所为,我都已经看到了。很庆幸在如今这一个人人自危的时代还有像你一样,悬壶济世的医生。”奥托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非常标准的微笑,夸奖着疫医的语气非常真挚、诚恳。
“身为一名医生,我只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罢了。”疫医摇摇头,摆出一副谦虚的模样。而在疫医眼中,奥托的这一副模样和其他老练的政治家一样,每次他们要嘉奖某个人时,一旦露出了这样的表情,那基本上就没什么好事。
“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在教会的医生中丝毫并没有你的名字吧?”
“没错,我本来就不是教会的医生,我只是一个在各地流浪,然后给那些无人医治的患者尽可能的去救治的野路子医生罢了,其实我也是害怕感染上瘟疫才学着那些教会医生们身上的服装的样子做出这一套衣服来保护自己的。”疫医很是自然的编出了这一系列谎言来丢给了奥托,看着奥托微微点头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相信。
“那既然如此的话,我诚挚的向你发出邀请,加入天命吧,我们会给你提供更多、更好的救治手段和药物器材。”奥托伸出了右手,微笑着对疫医抛出了橄榄枝。
但是望着奥托伸出的手,疫医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怎么?是觉得我们的条件仍然不能让你感到满意吗?”奥托微笑着对疫医问道,但是脸上却多出了一丝阴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让身上的残留病菌蔓延到奥托大人身上罢了。”
“噢,原来如此,那就是说你同意咯?”奥托顿时流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就在他正要开口时,疫医的下一句话便顿时让他的笑容变得无影无踪。
“但是我还是拒绝。”疫医果断拒绝道,“我并不想要被一直束缚在天命中,而且你们的教会医生的所作所为我都看的一清二楚,我可不会和你们这一群不讲医德的人为伍。”
“呵呵,那既然如此的话,留不留下来这件事可就由不得你了!”随后,奥托轻轻一挥手,礼堂的四周便顿时冲进了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天命士兵,将疫医死死的围在了里面。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很好奇,被崩坏所感染的死士为什么会出现大规模的互相攻击的现象,按照常理来说,这可是不应该存在的事情啊,但是直到后来,我得到了一具不太一样的尸体......”
“那一具尸体并没有被崩坏感染到一丝一毫,而且上面还有许多道因某种高精密手术而留下来的痕迹,然后它在这一种手术下就变成了活死人,攻击性和耐久性比死士要更强,我们这里也是死了好多士兵才杀死一只呢。”站在高台上的奥托以极为傲慢的姿态,俯视着站在下方,被重重包围住却不为所动的疫医。
“所以在我的大量调查下,最终查到了你的身上。如果你愿意交出你的手术秘诀的话,我不但会饶你一命,而且还会让你加官进爵,享受到无数人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的待遇,但反之......你应该会清楚。”
面对奥托**裸的威胁,疫医的表现得极为淡定。
“好吧......那看来,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呢。”疫医如是说道,双手在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两把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