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在一片被微弱的烛火所隐隐照亮的幽闭空间中,一阵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在这个空间中反复回荡着,地面的轻微震动也让烛台上的烛火随之颤动着,本身就已经可以达到一吹就灭的程度的烛火,在此刻更是显得如同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突然熄灭。
但是这一阵又一阵的轻微震动就如同被人刻意计算好的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将烛火推到熄灭的边缘,然后在这一阵慢节奏脚步的间隙中逐渐恢复平稳。
最后,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时,其步伐也开始越来越缓慢,直到一道只能被烛光照映到半截身子的人影出现在面前。
“母亲,我来看您了......”
越显嘶哑的声音从幽幽的黑暗中响起,这片空间中的回音一遍又一遍地使烛火来回舞动着,仿佛在欢迎、又仿佛在恐惧着这个人。
随着这道人影的微微前倾,一只被烛火照的有一丝反光的鸟嘴开始渐入烛火能够照亮的那一片随时可能被吞噬的光明中。
是开膛手杰克。
“母亲啊,很快您就可以见证到,您最骄傲的儿子,杰克,将会得到神的青睐,接着得到整个伦敦......甚至是世界。”开膛手杰克缓缓抚摸着这一张熟悉的脸庞,语气温柔地说道。
在他的眼中,这一张脸庞可以说是除神明外世界上最美丽的存在,无论时间的洪流对她经过了多少的冲刷,被时间的风沙割出了多少的裂痕,在他的眼里,自己的母亲永远都是那般的美丽而无可替代。
“您曾经说过,一个人只要专注于发现生活中的快乐,那么世俗间的任何事都不会再对自己有任何影响,走自己的路是不需要听从别人的意见的。”开膛手杰克的双手仍然捧着那一张脸庞,视线几乎没一刻是离开的。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记着您对我的淳淳教诲,将这句话奉为人生至典,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像以前一样,指引我......”
他低下了头,轻轻地将额头碰在了另一团如同泥巴一样,瘫软且弥漫着腐臭的腐肉上。
在他的面前是一支巨大的铁钩,钩尖上面挂着的是一颗以后腐烂已久的脑袋。
那是他母亲的脑袋。
在这颗脑袋的后部分还刮有一条被太平间医生用针线缝在肉里面的标牌,上面还沾满了些许腐烂的肉粒和淡淡的血渍。
这颗脑袋是开膛手杰克在越狱之后伪装成医生,并且杀掉了正在太平间中做验尸工作的医生时偷偷割下来的。
在他把脑袋偷走之后,他就找到了这里,并且把自己最亲爱的“母亲”永远地挂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明白了,母亲。”他抬起了头,直视着面前这一双已经被腐烂的眼皮所遮住的双眼,“为了进入圣城,得到神的力量,哪怕......哪怕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它!”
他马上转过了身,大步走向了黑暗中的另一端方向。
也就在这时,面前不远处的一扇门的两侧突然间自动亮起了幽蓝色的烛火,同时也敞开了大门。
在这大门后面的的一众面带乌鸦面具的人,都是开膛手杰克选出来的“神选者”。是除了他口中的“神明”以外的,私人拥有物,都是一些可以随意使用,用完就丢的东西。
他们都是一些从黑鸦帮中脱颖而出的黑鸦,但是当他们被选中之后,就会得到一个新名字——食腐鸟。
当开膛手杰克缓缓从门中走出来时,他们都开始纷纷在过道的两旁跪拜着他。
扫了一眼面前跪拜队伍长到几乎看不见底的食腐鸟们,开膛手杰克一边走一边低声道:“今天,我们务必要到达圣城,获得其中的奥秘和力量。”
当他开始走到了这一条队伍后面的最后一个人时,身后的一众食腐鸟们纷纷起身,一言不发地跟在他的身后,像极了一名卑微的仆人。
不知在黑暗中行走了多长时间后,他们开始通过一条不知名的道路来到了伦敦下水道中,伦敦之眼的所在地。
这颗伦敦之眼的颜色已经非常深,里面所积蓄的能量似乎也到了一种临界点,只需要随便一个充当导火索的物品作为触发媒介,它就会在一瞬间爆发巨大的能量,甚至还有可能会炸毁整个伦敦的排水系统。
当开膛手杰克开始站在了伦敦之眼面前时,身后的其中几名食腐鸟也是很自觉的站在了伦敦之眼的另一面,紧接着抽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制匕首,毫不犹豫地割开了自己的脖子,然后倒在地上,任由自己的血流出来,然后被伦敦之眼吸收进去。
咚——!
在这几具尸体的血液被伦敦之眼彻底吸干,并且化为一具被变成风沙吹散的干尸时,这颗水晶终于开始爆发了自己的积攒已久的崩坏能......
...
..
.
“......”
疫医站在这一支挂着脑袋的铁钩前,看向这颗已经腐烂招来苍蝇的脑袋的眼神中充斥着复杂的神情。
怎么说呢......能够这样对待自己母亲的尸体的人,确实挺少见的。
“可是......他在哪里?”
他环顾了这个密室里整整一圈后,发现除了自己进来时走的地窖之外,这里就只剩下一扇看上去风尘已久的木门了。
“喵~”
软糯糯的声音从疫医的脚边传来,还感觉到了一阵来自于自己黑袍上的轻微拉扯。
“我并不想让警方破坏了这一出好戏,侦破案子、抓捕坏人之类的事情我没有兴趣。要知道,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好人,从来没有。”疫医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是一名医生该有的本职工作的话,我还会考虑一下。”
“喵~”
脚边的灰猫像是拿他没办法了一般,发出了一阵透露着些许无奈的声音后便缓缓走开了。
可是原本在它身后的疫医却不见了踪影 取而代之的则是里面那扇被打开的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