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
洪三丁一愣,细细琢磨这句话。
“莫非,大人想说的事,除了苏云水,还有另外一个凶手?”
“不”
秦天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苏云水,后者恰好也抬头看着他,两人对视后,秦天转过身去,缓缓说道。
“我刚才就说过了,苏云水只是背黑锅,凶手是另外两人”
听罢,洪三丁却是冷哼一声,开口道:“那这令牌大人该作何解释”
没错,现在最直接,也是最关键的,便是苏云水的令牌,那块书院直属的身份令牌。
“令牌?苏云水的令牌一直在她身上”秦天笑道。
“什么?!”
场中一阵沉默,下一刻洪三丁却气极反笑道:“大人,话可不能乱说,她的令牌不正是现在这一块吗?难道说这令牌是假?”
说着,他还特意看了一眼跪着的苏云水,后者虽然面色平静,可心里却荡起一点波澜,秦天说的话,在场不论是谁都不信。
“大人莫非是想包庇这个凶手?”
洪三丁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看着秦天,他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这朝廷机关包庇杀人凶手,传出去,不仅朝廷和督察院失了民心,更是丢了颜面。
秦天没再说话,只是耸了耸肩,作了个请的手势,洪三丁转过头去看着苏云水,后者会意,在身上摸索了一番。
下一刻,苏云水心头一震,她摸着自己完全不会去在意的衣带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硬邦邦的牌子。
素手在那衣带的夹缝中抽了抽,一块洁白无瑕的角露了出来,拿出来定晴一看,赫然是一块书院的白玉牌!
鸦雀无声。
看着这块令牌,不管是洪三丁还是守卫,所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再看看尸体旁的那块令牌,别的不说,光是做工,形状都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
洪三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打破了平静,他再仔细一看,没错,两块令牌真的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甚至连牌绳都一样。
苏云水同样也是,只不过她没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震惊了一会,就在这时,她突然想到今早衣服是崔玉帮她整理的,难道说那时候?
“洪城守,你可能不知道,开泰院的白玉牌在每个学生入院时,都会让他们滴血归玉”
秦天笑道,走到苏云水面前,拿起她手中的白玉牌放在阳光下。
“如果城守不信,大可让苏云水去认一认这两块儿玉牌”
听着秦天的话,洪三丁说道:“不可能,这块儿牌子一定是她自己仿造的”
“是不是假的,试一次便知”
没理会洪三丁的反驳,秦天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把牌子交给了一个守卫拿着。
如此一来,洪三丁就不得不让苏云水去试,不然到时候被人说公报私仇,毫无廉明可讲,以后在淮水城也就没有了威信。
只见洪三丁阴沉着脸,抬手招呼了两个守卫上前,现在他只期望这个滴血归玉不会有任何反应,这样就能证明苏云水才是凶手,就可以直接定罪问斩。
看着两个守卫拿着牌子来到自己面前,苏云水其实还是有点心虚,只有她才知道令牌丢了是真,自己手中的令牌不知道是谁的,至于被崔玉放在自己身上想也知道是秦天的主意。
虽然两个白玉牌看着一样,但什么滴血归玉完全是秦天在瞎编乱造。
“滴血归玉,只有属于自己的牌子才会亮哦”
这时候秦天又在旁边友情提示了一下,让苏云水的手微微一颤,万一两个牌子都不亮,或者都亮了,到时候又该怎么办?他又怎么解释?
苏云水轻轻呼了口气,用守卫给的小刀划破了手指,首先滴在了她先前拿出的那块白玉牌。
滴答——
随着从指尖滑落的那滴晶莹的血滴落在玉牌之上,发出了轻微的滴答声,而后也没了反应。
这时候的洪三丁紧紧的盯着那块牌子,他肯定是希望牌子不亮,毕竟现在这个白玉牌就是决定关键的时候,两个都亮,就说明苏云水是凶手不假。
可如果两个都不亮呢?或者原先拿出来放在尸体旁的不亮...
想到这,洪三丁心中也是一沉,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但如果两块都不亮,那这两块牌子到底是谁的,还有,苏云水的白玉牌去哪了。
疑问浮现,等到洪三丁再定晴看去,只见苏云水手中的白玉牌在片刻过后,隐约升起了微白的亮光。
看到这白光,洪三丁就知道完了,他此时的表情就像到嘴的鸭子最后居然飞了一样,脸色难看的一言不发。
之后苏云水再试了之前那一块,可是过了许久都没见亮光,结果很明显了,最先拿出来的那块白玉牌并不是苏云水自己的。
“洪城守,如何?”
秦天笑眯眯的卡着洪三丁,结果不言而喻,明显苏云水就不是凶手,可洪三丁却硬说她就是,现在结果出来,如果洪三丁再争执下去,便是变成了干涉督察院办事,质疑督察院的行事能力。
洪三丁也为难,他现在说什么也不是,说苏云水有罪吧,没证据能证明是她杀的人,仅仅靠一个会武功和武器这么虚无缥缈的线索,在这淮水城不说别的,光是这两个要求就能找出不下百人。
这时候,秦天缓缓来到苏云水身边,拿着两块牌子笑道:“至于这块白玉牌,如果大人真想知道谁是凶手,不妨拿去试一试谢琦”
说完,秦天又走到洪三丁面前,把两块白玉牌放到洪三丁手上。
“听大人的意思,是说谢琦有可能是凶手?那另外一个,又是谁”洪三丁看着两块牌子,沉声说道。
“谢琦是不是凶手自然有你们去决定,至于另外一位,我想洪城守也认识,就不用我多说了”秦天笑眯眯的说道,而后将脸凑在洪三丁耳边。
“有些事儿是瞒不住的,特别是督察院想知道的事...”
听罢,洪三丁内心一震,惊恐的看着走到苏云水身旁,秦天那神秘的背影,一时间,他哑口无言。
“现在事情了解了,如果洪城守没什么事,这个...苏云水我就先带走了”秦天颔首笑道。
也没等洪三丁说话,秦天转身便离开,苏云水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在那阴沉着脸的洪三丁,赶忙跟上了秦天的脚步。
“慢着!”
就在两人刚走一会,一道声音让秦天他们顿住了脚步,回首看去,只见一名身穿华服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洪三丁的身旁。
“刚才大人说的,书院的白玉牌会让学生滴血归玉这事儿,我作为书院的学生,怎么从来没听过?”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秦天和苏云水都见过的那个出身富贵的皇族子弟,黄文。
黄文的出现可以说算是一个客场,洪三丁听见他说的话,一瞬间好像有抓住了希望似的,而后看着正准备离去的秦天和苏云水两人。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洪三丁的质问,秦天却是不慌不忙的笑道:“这件事儿是书院机密,本来是要等到半年后的武林大会才会告知,连你们院士都没告诉的事情,你以为空慧大师会说给你一个学生听?”
这样的回答让得黄文脸色一沉,开口道:“可为什么院士都不知道的事,你一介小小捕快却会知道?”
这句话一出,秦天立马就看出来了,黄文显然还不知道他是谁,或者换句话说,他还不知道秦天现在的身份是谁。
一旁的洪三丁听到这话脸色一惊,本想拉一下他的衣袖,让黄文不要说下去了,不然到时候会大祸临头。
可黄文却不耐烦的甩了甩袖子,一脸高傲的看着不远处的秦天,一个小小的捕快,也不知道洪三丁这么一个城守为什么会怕他。
从刚才秦天进来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的过道看着,洪三丁对他的言行举止都是那种不冷不热但是还是带着一点点恭敬在里边,而且黄文还隐约看出了洪三丁的一点暴露的恐惧。
“黄公子...”
洪三丁在一旁小声的提醒了一下黄文,后者一脸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而后开口道:“你一个小小的捕快,瞎编乱造一些证据便像包庇一个杀人凶手,简直不把城守放在眼里,不把公堂放在眼里”
“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黄文顿了一会,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一旁的洪三丁却差点眼前一黑,恼怒的看着眼前的黄文,恨不得直接就把他嘴给缝上。
人家就是直属于朝廷之上,圣上之下,独立于皇权之外,独一无二的机关,你在这个跟人家讲什么不把朝廷放在眼里?
当然,这些都是洪三丁的心里话,一边是督察院,一边是皇族旁系,他一个小小的城守,谁都惹不起。
等到黄文说完之后,秦天笑了,笑容有点瘆人,看得洪三丁心里发毛。
“好了,你这些话,督察院会核实记录查证的”
没有跟他多废话,留下这么一句之后,秦天两人转身离开了城守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黄文一愣,手中折扇落地。
他回头看着洪三丁,显然是还没反应过来,茫然的问了一句:“他刚才说什么,督察院?”
洪三丁冷冷地回了一声是,得到了回答,黄文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椅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