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原来如此。”
络腮胡狞笑着,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惧意,他取过餐布不急不缓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来,让我猜猜,你现在右手已经废了,是吧。”
知道自己的状况已经被对方发现,奥菲兰也是放弃了隐藏,她把罪换到左手,一个大胆的想法的心中慢慢成形。
“是又怎么样呢,用左手照样可以干掉你。”
“哈,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傲慢的人通常都没有好结果,知道吗?”
络腮胡说到,他蹲下身子,抽了一条比较顺手的椅子腿当武器,在手里掂量了两下熟悉重量后再次向奥菲兰发动攻击。
“呵,这次可不是傲慢,是自信!”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焦急的莉丽丝,转身迎了上去,紫黑色长剑翩翩起舞,空气中涌动着淡淡的星光涟漪,转瞬间络腮胡手里的椅子腿就被切成了碎片。
不过令奥菲兰惊讶的是,她从不知道自己的左手竟然也可以熟练的挥剑,完全没有常人使用左手时的那种阻塞感。
见武器被毁,络腮胡对罪锋利的震惊程度更上一个档次,他谨慎的与奥菲兰拉开距离,不敢贸然发动攻击,然后将全身斗气凝聚为一面坚不可摧的金黄色小盾,利用盾牌的反冲力来尝试让奥菲兰失去战斗力。
奥菲兰在她的身边不断游走,尝试着从各种方向去发动攻击,但无一例外都被那面盾牌挡了下来,虽然有卸力的动作,但剩余的反冲力仍然震得她手腕生疼,攻击也逐渐变得迟钝无力起来。
两人就这么缠斗了半分钟,久攻无果,自己的旧伤却复发,此时此刻的奥菲兰连罪都快抓不住了。
“铛!”
又一次失败的攻击,本该刺向络腮胡腰间的罪被小盾挡住,奥菲兰没能及时卸去冲击,手腕在剧痛之下颤抖了一瞬,但是络腮胡并没有放弃这一瞬间的机会,他将手腕处的小盾化为护罩保护起自己的拳头,一拳砸在罪的剑身上。
“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奥菲兰手中的罪脱手飞出,在空中飞舞数圈后斜插在一旁的地面之上,失去了罪的奥菲兰此时此刻就是待宰的羔羊,络腮胡顿时转守为攻,顺着拳势起跳,转身,裹着金色光芒的拳头狠狠砸在奥菲兰身上。
“噗”
重拳入肉的声音传来,在一阵爆发的金光中,奥菲兰就和一颗炮弹一样横飞出去,带翻数张桌椅后撞到墙里,墙壁就如同玩具般破碎,坍塌,露出隐藏在里面的红色光幕,蛛网般的裂纹布满整面墙壁,现场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奥菲兰!”
莉丽丝焦急的向那一堆鼓起的碎石堆跑去,全然没有在意络腮胡的表现,她探入烟尘,找到了被半埋在碎石堆中头破血流的奥菲兰。
“奥菲兰!”
莉丽丝带着哭腔扑到她身边,清理着她身上的碎石,她翻开一块瓷砖,看见了那只骨折变形的右手手臂,眼泪不争气的留了下来。
“奥菲兰……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为什么……你也太傻了吧……”
莉丽丝扒拉着奥菲兰身上的碎石,泪珠滴在她的身上,奥菲兰曾经洁白娇嫩的肌肤如今布满了伤口与灰尘,名贵而又时尚的衣服也已经破烂不堪。
奥菲兰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拉了拉莉丽丝的发梢,扯出一个笑容。
“那么伤心干嘛,我又没死……而且,我们不是赢了嘛……”
“呃啊啊啊啊!”
这时,一阵愤怒而绝望的惨叫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知何时,那个络腮胡已经跪倒在地上,金红色的烈焰自他胸口升腾而起,在短短数秒内就爬遍他的全身,在金红色的烈焰中,隐约还可以看见一把明黄色的长剑贯穿了他的身体。
他嘶吼着,惨叫着,不甘的拍打着大地,在烈焰的炙烤下,他的头发脱落,皮肤变得焦黑,全身衣物被完全燃尽,络腮胡艰难的站起身子,用尽全身的力气朝重伤的奥菲兰扑去。
但是在烈焰中,他的双腿如朽木般断裂,发出清脆的“咔擦”声,整个人就这么砸到地上,头颅落下,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圈,最后与身躯一起化为焦黑的骨骼,只有点点明黄色的磷光自尸体中飘起。
众人目睹了这个男人被烧成灰烬的全过程,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但是奥菲兰却打破了这份安静。
“莉丽丝,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的一句话吗……”
奥菲兰有气无力的说到,全身的伤势正在不断恶化,肋骨已经刺穿了她的肺叶,每当她说话,总会有带着气泡的血沫从她口中涌出。
“奥菲兰……别说话了……”
莉丽丝通红着眼眶,想帮她却不知该从何做起,甚至连挪动一下她的身子都不敢。
“你说过……人命是最宝贵的……对吧……那你冲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生命也是宝贵的呢……”
“那你为什么要来救我啊!你自己的生命就不宝贵吗!我……我已经……我已经见够别人
……因为我……”
莉丽丝冲着奥菲兰喊道,金色的发丝垂在奥菲兰的脸上,弄得她痒痒的。
【真奇怪,明明痛的要死,为什么还在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呢?】
奥菲兰用左手擦去莉丽丝的泪水,目光看着遥远天际。
“为什么……或许……是想赎罪吧……莉丽丝,你知道吗……我啊,其实是个罪人……”
红色光幕悄然破碎,一男一女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破墙而入,其中一个握着一把铭刀,另一个拿着一把长弓。
但是奥菲兰认出来了,那个握着长弓的身影,正是昨晚没有回家的安蒂。
见到了可以托付的人,奥菲兰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下来,她的视线逐渐变黑,耳朵也听不见安蒂的呼喊,最后陷入昏迷。
…………
明亮的灯光充斥着这栋建筑的每一个角落,尚且温热的座椅边还散落着一些没来得及整理的文件,偌大的建筑物里一个人都没有,唯有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那仿佛无尽的走廊里。
03走到了奥顿之瞳总部的顶层,她检查遍了整栋大楼,却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这让她很不安,此时此刻只剩下这一间会议室没有检查过了。
03毫不犹豫的推开会议室的大门,在会议桌的尽头,03看见一个男人正在安静的处理着手里的文件,似乎丝毫没有对她这个外来者的到来而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