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菲斯·冯。”阿波菲斯坐在三楼的小棚子里,随口回答道。
见阿波菲斯没什么交流的想法,暗索也不泄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话说,大姐姐你知道前几个月的坠龙事件吗?有的人说这是一种新的天灾,也有人说是出现了人类不可匹敌的怪物呢?”
“几个月前……不清楚。”一面搪塞着,阿波菲斯开始运用自己的天赋能力开始探究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见阿波菲斯的话语颇为敷衍,暗索有些无奈的撇撇嘴。如果从阿波菲斯的嘴里套不出更为详细的情报,暗索就不能弄清阿波菲斯的身份;而不弄清楚阿波菲斯的身份,她也不敢冒冒然地下手。
万一眼前的人是跟暗索之前碰到的诗怀雅一样,是大家族的千金,贸然出手只会令暗索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暗索现在只能尽可能的抛出一些有吸引力的话题,以期待阿波菲斯能上钩。
“据说,在那次‘坠龙’事件发生之后,泰拉出现了数量极其稀少的紫色宝石。而这种宝石,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治愈源石病哦!”
暗索坐在从地面到棚子的绳梯上,晃荡着小腿,似是不经意间地说到。
源石病,是泰拉世界特有的一种病症,患病者多是由于接触了过量的源石。在患病之后,患者的体细胞会逐渐与源石结合,体表也会慢慢出现源石结晶,直至患者整个人都变为一块巨大的源石矿石。
此过程只可压制延缓,不可逆转。因此在泰拉是一种令人闻之色变的绝症。
而由于源石是泰拉世界的根本能源,甚至于泰拉世界的科技都是基于源石而衍生,源石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就像是阿波菲斯前世的石油,以及此世之前所在世界的魔素。
因而这个世界人们根本无法将源石舍弃……而这,也酿成了一个接一个的悲剧。
阿波菲斯眼中浅紫色的流光更明亮了一些,仰望着天空的目光似乎注视着什么。眼前这个小姑娘耍的小把戏阿波菲斯懒得去拆穿,至于那紫色的宝石,她也大概猜到了具体的来历。
“嘛,也是,除了那些可怜的感染者,也没有多少人会去特别关注源石病的治疗吧……”嘟囔了几声,暗索的眼中闪过一丝悲凉。
“也许感染者并不可怜。”阿波菲斯坐在小棚子里,往下俯视着暗索:“源石对这个世界的人们来说,也许是一个契机?”
“没有人会感谢这种该死的石头!”坐在绳梯上的暗索突然仰起头来冲阿波菲斯低吼到。
愣了一下之后,阿波菲斯才反应过来:“抱歉,我只是单纯从生命层次进化的角度来说的,并不是指源石病患者的生存环境。”
暗索平复了一下心情,也不再去试图从阿波菲斯嘴里套话了。刚刚阿波菲斯为源石病开脱的话语,着实把暗索气到了。
探头看了一眼又开始神游天外的阿波菲斯,确定阿波菲斯并没有注意她之后,才悄悄地拉开自己的衣襟,望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吊坠。
很漂亮的紫色晶体。
像你这样的大小姐肯定不会懂吧,像我这样的人,从出生就陷入了淤泥,光是活着就已经用尽力气了。
暗索将胸口的衣服捂好,不忿地想到。
那也不管这个大小姐的背景了,我干完这票就金盆洗手吧,罗德岛和莱茵生命据说对这种紫色宝石很重视……说不定,我也能重新活在阳光下。
暗索没有了聊天的兴致,而阿波菲斯本身也是沉默寡言地那种,场面突然就陷入了沉默之中。
见那个小姑娘不再试图套话,阿波菲斯也专下心来感知自己身体的状况。
显而易见,刚刚那个自称“逐光”的小姑娘口中什么“坠龙”事件,指的就是阿波菲斯撞碎位面壁垒来到泰拉一事。
但令阿波菲斯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仅仅只用了几个月就完成了对身体的初步修复。丢失了生命权柄的她,本以为至少要沉睡上数十年才能恢复身上的伤口。
‘源石……是哪尊至强生物的遗骸吗?’
阿波菲斯将手在面前随意搅动着,将面前的空间激荡起阵阵涟漪。
‘有哪一天我陨落了,我的遗骸也会侵染某个世界吧?
不想这些,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尽早修补我的身躯。现在这具化身的实力说不定连超凡都没有达到,有太多的事情做不了’
时间在两人的沉默中不经意间溜走,天边的夕阳也已沉入了地平线之下。从楼顶缝隙中头下来的光也由白色变为橘红转而消失,夜幕主宰了这片大地。
暗索也爬到了小棚子深处,找了一个干净的位置倚靠着。这个基于楼缝搭建的棚子较为狭长,虽说宽度不到一米,但两个人头对头的休息也不成问题。
暗索虽说在眯着眼睛假寐,但却在实时注意着阿波菲斯的动向。
一来煮熟的鸭子不能让她飞了,二来暗索也需要挑一个好时机下手,这一单的收益关乎着暗索未来的生活。
“小姑娘。”
突兀响起的声音将全神贯注的暗索吓得一哆嗦,暗索随即也用略带不满的眼神望向了阿波菲斯。
“你把这个只能通过一道墙缝进出的地方当做住处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被人围堵在这个地方的可能。”
盘坐着的阿波菲斯转过身来看向暗索,美眸之中闪过一丝好奇。
‘她发现了什么吗!’
暗索心中一惊,心中不由得有些犹豫起来。
但暗索还是很快地回答了阿波菲斯的疑惑:“我可以从上面跑的啊,我可是很灵活的呀。”
一面说着,暗索拉开外套,向着阿波菲斯展示了一下腰间的钩锁,然后又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两侧楼房大概都是七八层高的样子,这些年久失修的建筑到处都是裸露的水泥以及管道,对于身手灵活的人来说攀爬倒也不难。
“用钩索的话,万一有人在天台上堵你怎么办呢?”
“放心啦,我这种小人物,不会有人来想像那样对付我的啦……”
一面说着,暗索摸着自己的头向着阿波菲斯笑了笑。但她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暗倏的一下抽出钩爪对准了阿波菲斯,暗索脸上开始闪过一丝狰狞与绝望:“你是互助会的同伙?”
“什么同伙?”
阿波菲斯转过身来,向着突然炸毛的暗索淡定地摊了摊手:“我只是感知到有人在楼顶行动,正在对我们头顶的缝隙在包围。
另外,我们进来的墙缝外边也有不少人蹲守着。”
看着阿波菲斯淡然、澄澈的眼神,暗索选择了相信阿波菲斯。
在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暗索从阿波菲斯的身旁窜出小棚子,脚在墙壁两侧连点了几下之后便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面。
也不知眼前的小姑娘干了什么,阿波菲斯就看见暗索在墙缝处摸索了一阵之后便阴沉着脸返回了小棚子。
“外面确实有人围着……抱歉,我可能将你连累了呢。”一边说着,暗索“唰”地一下从腰间抽出了钩锁,甩了几圈之后向着天上抛去。
只见被高速甩出的钩锁“咔哒”一声勾在了距离楼顶两三米的一处突出的钢筋上,暗索在拽了两下绳索确定安全之后,便转身望向了阿波菲斯。
‘像她这种大小姐,如果家庭背景不是特别显赫的话,卷入这种事情的话……会被那些人用完之后再灭口的吧!’
“现在他们还没有把我们楼顶完全封锁,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走哦。”看着暗索写满纠结的小脸,以及头顶上那对不断翕动的兔耳朵,阿波菲斯第一次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兴趣。
‘还不是担心你,要是没你本大爷早就跑了啊!’暗索看着阿波菲斯那淡定的表情,腹诽到。
‘这个小丫头的心思,还真是好猜呢……’阿波菲斯换了一个稍微舒服些姿势坐着,兴致盎然地看着暗索在那里纠结。
“跟着我的姿势往上爬,能做到吗,大小姐?”暗索捏紧了拳头,长舒了一口气:“现在天黑没有光,小心别掉下去了!”
“啊,我对自己的身手,姑且还是有一点自信的。”起身拍了拍外衣上的尘土,阿波菲斯便看着暗索走了过来,将绳索的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在将绳索系好之后,暗索便麻利地顺着外墙上的排水管道向上攀附了起来。阿波菲斯见状笑了笑,也跟在暗索后面向上爬去。
然而暗索感到有些意外,虽然她为了照顾阿波菲斯而减慢了攀缘速度,但阿波菲斯却能始终紧紧地跟着她……但现在情况紧急,也容不得她多想。
两人在爬了八九米之后,便来到楼顶的外围。只要在爬一层楼,两人就可以到达楼顶。但在此时暗索突然停下来低头望着阿波菲斯,小小的脸上满是严肃。
“大小姐……万一你不幸被逮住了,就尽可能放低身段求饶吧……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此时,似乎是外面蹲守的人听到了两人攀爬时造成的响动,正陆陆续续地从墙缝中挤进这片狭小的空间。而在楼顶平台的远处,也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如果这次能逃离的话,小丫头你可要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哦。”
出乎暗索意料的是,在眼前这种足矣称为绝境的地方,眼前的大小姐脸上竟然带上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