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一片红色，余栎再一次进入了那个梦境，而梦境却发生了变化
浓烟和强光之中，他只能依稀看出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间不算狭小的卧室，如同默剧一般，以往入耳的呼喊此时全都消失，眼前火焰翻滚，却寂静得可怕
这里大概是他以前一直想要触及却又始终无法到达的地方，可他却没有任何关于这里的记忆
身形虚幻的从火海里穿过，余栎打开门，外面的廊道灌满了黑烟，他向左看去，楼道尽头是一扇紧闭的窗户，楼梯间也在那里
如他所想，向下的楼梯已经断掉了，向上的楼梯完好无损
又回到刚才的走廊，抱着试一试的念头他随手放在一户人家的门上推了推，棕色防盗门纹丝不动
又换了几户，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
“看起来这一层能打开的门就只有我刚刚出来那扇”
而那间屋子里除了大火什么都没有，他只能上楼，只是不知道这栋楼有几层，抱着这样的想法，余栎打算往上走到顶，可惜只是上了一层，就发现向上的楼梯断掉了
这样一来他反而不能确定自己一开始上不来的楼层是不是刚刚的那层了
把注意力放回眼前这一层，比起上一层的火，这层的火似乎更大，连带着廊道里的烟雾也比上一层浓密很多
试着推开旁边的门，在发现果然不行之后他也不气馁，这一层有六扇门，挨个试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他的运气不错，第三扇门就毫无阻拦的打开了，而内里的景象也让他吃了一惊
里面的家具整整齐齐，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正散发着刺目的光，电视里还放着看不懂的节目，门里门外像是两个世界，带给余栎一种难以言喻的割裂感
一个身形模糊的“人”正坐在沙发上，像是听到了开门声，它转过头，一言不发的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余栎，虽然面容模糊不清，但余栎分明能感受到对方正在审视自己
“你……来了”
在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默之后，神秘人率先开口了，它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很明显的停顿像是磁带卡壳的老式收音机，放在现在里，这种声音一定会让人觉得不舒服进而产生退意，但余栎却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这是梦境
他很清晰的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是梦境，眼前的“人”也是假的
不管它说什么，我不接话就是了，余栎心想，然而神秘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面色剧变
“我……等你……很久了”
……
第二天早上余栎起床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软，视线模糊
厨房的灯光反射在客厅的墙上，他看了一眼闹钟，把窝在自己怀里的黑猫挪了个位置
身旁的被窝还剩下丝丝余温，清歌应该刚起来没多久，但这个点做早饭是不是太早了点？
像是确认一样，余栎拿起床头柜充电的手机，上面清晰的显示着现在的时间
5：30
披上衣服，他打了一个哈欠，刚走出卧室就遇上从厨房里出来的清歌
“起这么早吗？”
余栎依然是睡眼朦胧，昨天晚上他睡得并不安稳，黑歌蜷缩在他怀里倒是暖洋洋的，而清歌不同，单身18年的余栎是第一次被香香软软的女孩子抱着睡，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本来是分开睡的，但是在她看见黑歌钻进自己被窝之后，干脆也一起挤进去了
“睡不着啦，干脆早点起床熬点粥，等你起床时间就差不多了”
说着，清歌双手按在余栎肩头，推搡着把他赶回了卧室
“倒是你，明明还没睡醒，快回去眯一会，到点了我会叫你的”
余栎哭笑不得的看着把自己当小孩子的清歌，没有办法，只能缩回被子里，奈何睡意全无，只好无聊的摆弄自己的手机
“未查看的消息这么多吗？”打开许久不用的聊天app，消息一栏刺目的红色99+似乎在控诉他这个社交废人放入鸽子的行为
大部分是无用的群聊消息，从上划到下需要注意的仅仅只有三个人
一个备注“小希”，是妹妹
一个备注“学姐”，是许栩
还有一个备注“夏公子”，是同学
其中“夏公子”的消息最多，有好几十条，对方是他为数不多的大学朋友之一，他大学朋友就两个，另一个是许栩
“他找我能有什么事？”
虽然是朋友，但两人平时交流不算多，更多的是考试前自己给他补课或者帮他作弊，偶尔也会一起出去义务劳动，赚学分嘛，不寒碜
夏公子：兄啊，听说之前你被xxx他们三个找麻烦？
夏公子：你知不知道，刚刚有个劲爆消息
夏公子：xxx他们三个被人可劲儿收拾了，还是个妹子下的手呢
夏公子：那妹子长得真漂亮，打架也厉害，不知道是大几哪个系的
夏公子：喂喂，在吗？
基本上都是诸如此类的消息
放下手机，余栎有些头疼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这事他当然知道，黑歌昨晚就跟他说了，可问题是，为什么别人会知道？
那三个人自主动坦白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他们不怕事后被报复？作为经常做那些事情的人，他们应该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比起说一不二，武德充沛的黑歌，这些以多欺少，欺软怕硬的下三滥实在让人提不起劲
他相信黑歌，既然她说了留下的伤只会保留单纯的痛感，那肯定不是去医院就能检查出问题的，现场附近也没有摄像头，是完完全全的盲区
所以为什么这件事会传出来，还有别的目击者？那个目击者又是谁？是不是掌握了什么证据？会不会看见他了？
毕竟这件事往小了说是私人恩怨，往大了说是校园暴力，不论结果如何，伙同校外人员殴打校内学生已经是可以确定的，如果有人看到了他和黑歌在一起，稍微再了解一下他们之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至少是记大过或者留校察看
不排除被开除的可能，毕竟在保安找到他们三个人的时候，他们确实意识涣散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