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莫奈讨伐战决定
漆黑的夜幕下,墨丘利学院笼罩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之中。
刚刚结束晚餐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食堂,向着宿舍或是其他地方走去。
在他们有说有笑的时候,却没人注意到潜在的危险已经悄然来临。
某个落单的学生借着朦胧的月光,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去处,正要把手中的餐后甜点吃下,却突然遭受了一根粉色的条状物的袭击,一转眼就消失在了一团模糊里。
“有魔族入侵学院!请绿组战斗人员就位!重复:有魔族入侵学院!请绿组战斗人员就位!”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划破天空,打碎了祥和的万花筒。
以绿组为主的战斗人员很快便遵循学生卡发来的位置索引,赶往事发地点。
来到了中心广场时,众人才发现是一只巨大的绿色蜥蜴在兴风作浪。
它此刻趴在广场的一角,口中长长的粉舌一卷,就吞下了一座石膏像,随意开合几下大口便吞入肚中。
绿组的法系学员们赶到现场,却被这阵仗吓得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对方是这么一只瘆人的巨兽!
“不要怕,赤组的法系学员给这家伙来个火圈结界围住,难道它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外套还来不及穿上只好拖着的时苒荏带着学生会的一众成员赶到。作为第二批到达现场的人,他立刻辨明了形势,并立刻下达了指挥命令。
见副会长也这么说,一众绿组学员这才放了心,准备好各式法术轰炸。
熊熊烈火很快就围成了一个大圈,将绿皮蜥蜴围在其中。它两只暴突的大眼睛四处转动,想要找到出路,可又无路可逃。
它于是怪叫一声,直接朝着火墙冲了过去,想要强行突破。可这结界也不是吃素的,将它的一身皱皮灼烧得起了火。痛苦的绿皮蜥蜴变成了红皮蜥蜴,直吐出舌头来乱挥,却丝毫不能减轻自己身上的痛感。
时苒荏看着它的丑态,自知胜利在望,抬起手来给出信号:“预备……”
这时的绿皮蜥蜴突然发生了变故。它胀气的肚子一阵蠕动,接着就有一团沾满绿色黏液的东西从嘴里吐了出来。还没看清是什么,就如同一颗种子似的融入地下,快速地生根发芽起来。
时苒荏自知再不动手、迟则生变,便一挥手:“快干掉它!”
一声令下,漫天的光球、光矛、光波都招呼在了绿皮蜥蜴的身上,激起一团爆炸和烟尘。
轰鸣声里,对方的嚎叫声渐渐衰弱,最后消失不见。
一名学员喜不自胜,立刻大喊出来:“解决了!”
不想,战斗才刚刚开始。
在一个极大的范围里,地面上突然伸出了无数根尖锐的藤蔓,在他们的头顶汇集。几个呼吸间的时间里,藤蔓上纷纷结出十几个之多的巨大豌豆荚,随后就怒放开来。
比拳头还大的青豆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形成了铺天盖地的攻势,比起天上下冰雹还要恐怖的攻击倾泻在了在场所有猝不及防的人身上。
青豆砸进肉体的声音让无关人听了也要头皮发麻,无力的骨折声更是为了这场绿色盛宴的奏鸣曲添砖加瓦,将死亡的视听盛宴推向了高潮。
第三批人赶到了,因为贪玩掌机忙着存档的林源姗姗来迟,却正赶上这骇人的一幕。眼看着第二波豆荚正在缓慢形成,他意识到没人做点什么就来不及了!
关键时刻的宅男林源运起手中神农氏,飞快地用戴在身上的药水配出了强酸,几个小瓶子往藤蔓的根部一丢,立刻起了碳化的强烈反应。
空气里绽放着化学的礼花,泼洒下来的斑斑点点也不客气地侵蚀着藤蔓的生命力。离他最近的几条藤蔓很快就软塌塌地倒了下来,连还未饱满的豌豆荚也失去了色彩。
意识到这些还不够的林源赶紧大吼一声惊醒周围的人:“谁来弄死这些藤蔓!火烧、冻结、砍断都行!”
被一地惨相吓到的人们这才加入他行动起来,终于赶在第二轮攻击发生之前结束了这一切。
劫后余生的时苒荏身上的触发式防护罩消散了,他带着难以置信的眼光看向周围,刚刚还奋力轰炸绿皮蜥蜴的同学们纷纷倒在地上为痛苦而呻吟着。
一条粉色的舌头突然刺破空气袭来,原来是这狡猾的蜥蜴回光返照!
但时苒荏气上心头,挥起手掌就将那条拼死一搏的舌头切断。电流顺着余下的部分传递过去,刺激着绿皮蜥蜴全身麻痹。时苒荏怒火中烧,一个箭步上前,用裹着电流的手掌贯穿了它的脑袋。
一小时后,会议室。
“这次的袭击使我们绿组伤亡惨重,我希望有人能出来负责。”秦依然少见地展现了自己的愤怒情绪,抱着双臂靠墙责问,“我们损失了三个一等生、八个二等生,还有若干三等生。他们现在轻则因脏器被重击而昏迷不醒、机能衰弱,重则当场……”
“秦老师生气……也情有可原……我们绿组这次的打击……真的很沉重……”杨旗风老师也拼尽力气撑着桌子说话,“要不是四等生林源……情况可能更糟……”
丘均一板一眼地出示着各类相关报告,将一叠文件也摆在了旁边:“众所周知,绿族向来与世无争。他们已经近五十年没有漏入过魔物袭击学院了;但这一次,一登场就是一只带着禁咒的重磅炸弹。我认为不得不引起重视。”
“老调调……”严觉是在场唯一不顾场合地将腿搭在桌子上的,他抱着胳膊说出自己看法,“估计是隐居者森林的怪物把这禁咒‘死亡空间’的卷轴当食物吞了以后误入了学院。以往不也有类似的情况吗?”
绫川河扶了一下眼镜,他的想法更加有见地:“不,我认为这是暴风雨的前兆。现在莫奈已经召唤了世界树,正在汲取整片隐居者森林的力量。虽然世界树的作用是什么还未可知,但他绝对不会小打小闹一场之后回去继续做田园艺术家。”
这句话逗得四座笑了起来,算是让紧张气氛稍稍缓和一些。
在座的人里,一位领导却没有笑。身穿黑色高级西服的他背着手站起来,踱到了罚站的时苒荏面前批斗:“这一次的失败,时苒荏,你作为学生会的副会长难辞其咎。在战局里不能随机应变,这是罪之一;对于局势妄加揣测而盲目下令,这是罪之二;大难临头却只想着自保,不顾其他同学死活,这是罪之三!你可知罪?”
他以指关节重重地敲了敲桌面,发出了响亮的声音。
时苒荏无颜面面对在场各位领导和老师的责问,他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这场失败让他颜面扫地,还背负起了一众学生非死即残的责任,平日里的神气一去不返。
此刻的他诚心懊悔,只好深深鞠了一躬:“陈昂教授,我知错了……”
一旁看热闹一样的火炬社副社长燕凌风却笑得格外灿烂,小声对着老对头时苒荏冷嘲热讽:“嘿嘿,小官迷,直到不顾兄弟情义是什么下场了吧?要是我在场,我死都不会让同伴受伤!”
他这些夸夸其谈被陈昂听得真切。后者立刻一声大喝:“火炬社副社长——燕凌风!”
“到!”燕凌风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站起来接受批评。
陈昂也没好气地责问他:“既然你有如此抱负,事发当时你怎么没出来保护你的同学?”
燕凌风顿时傻了眼。
当时他正在一群学弟学妹们之间大肆鼓吹自己的英雄事迹,忙着在饭桌上感叹阔论,警报声也直接当成了耳旁风。
陈昂见他不言不语,又是一声喝:“怎么哑巴了?!”
燕凌风硬着头皮、结结巴巴地解释说:“报、报告陈昂教授,我当时……在吃饭……没听见警报……”
这下轮到时苒荏出气了。不过他不敢声张,只是在心里骂了一句:饭桶!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陈昂气得直跺脚,一挥手让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坐下,气呼呼地解了衬衫扣子降温,“孺子不可教也!”
正在这时,一阵拐杖叩击地面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一个须发皆白的伛偻老者拄着拐杖进了门,众老师连忙起身行礼。
他咳嗽一阵,开了口:“让我老头子插几句吧!Boss批准了这次对莫奈的讨伐战,务必将他消灭;还有,这个各组回去加固学院结界。我说完了,大家散会吧。”
所有老师包括两位学生里的二把手再度行礼,目送他离开了会议室。
陈昂休息了好一阵子,这才消了气走回来统筹大局:“各组抽调两百到三百人参加讨伐战,学院后方也务必保证后勤措施完备。这一次讨伐战暂定为三天,各组照例放假三天!各部门不得有误!”
会议桌上的人全都服从地向这位指挥官回应了一声:“是!”
之后才是真正的散会,人们各走各的,尽快赶回自己岗位。
“老严,你怎么看?”绫川河不急着走,他倚着桌子看向一旁的严觉。
“凶多吉少。据我所知,莫奈可是个隐藏了实力的人物。”严觉难得正经地沉默一会儿,才给出了自己的保守估计。
未走的丘均也哼了一声,在整理着桌上的文件:“希望这次的讨伐战能一帆风顺……”
绫川河拔出了自己的军刀来看,喃喃自语道:“也许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