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我将自己最近的噩梦以及昨天眼睛出现的时候的细节都一一和校长进行了说明,随后校长便埋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直到几秒钟之后他才缓慢的抬起了头,似乎还在分析着我话语中的点滴。
“原来是这样啊,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前因后果了,一切的导火索就是高一那次的暴力事件啊。”
随着最后的辩解我深深地低下头去,期待着他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首先我对于你姐姐的遭遇感到抱歉,那次的猥琐男事件我还依稀的记得……现在先不提这个,总之只有这点线索的话恐怕线索还是不够,根本无法对你的眼睛给与任何的帮助。”
他无奈的说完后便皱了皱眉,不知是出于对姐姐的愧疚还是对于自己曾经的失职而感到懊恼。
“不过你眼睛的情况真的很特殊耶,只有一只灾祸之眼的中国人还真是史无前例……嗯?没什么没什么,自言自语而已。”
他向我挥了挥手尴尬的笑了笑,随后便结束了喃喃自语再次将左手托在了自己的下巴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的眼睛到底会怎样?”
“你如果这么问的话,我就必须要和你详细解释一下灾祸之眼为何能让人拥有超乎常人的力量与速度了。”
他停止了沉思的样子,叹了口气用无奈的口气面向我答道。
“灾祸之眼之所以能够带给持有者临近人体极限的能力,主要是因为人体内有一种掌管运动天赋的基因,其名为ACTN3基因,也叫做α辅肌动蛋白3。”
“掌管运动天分的基因么?也就是遗传基因?”
校长他笑了笑随后无奈的点了点头。
“是的,你这么说也没错……嗯,就拿这个说事吧。”
他将身旁大桶的橙汁提到了跟前,随后把杯子推到了我面前随后不急不慢的说道:
“基因会决定你的体能极限,假设这大桶橙汁代表着‘人的身体能量’,而空杯子就是你本身的肉体了,也就是你的身体能力,那么ACTN3基因就是你的‘容积’啦!嗯……这么说吧,如果水杯容量为100毫升的话,你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口气喝下超过100毫升的饮料对吧?人体的肌肉组织也限制了人们最多使用自身能力六、七成左右,也就是60~70毫升左右的橙汁……但灾祸之眼会让你突破这容量的瓶颈。”
他用左手举起了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随后将它放到了离我胸前只有一尺的桌子位置上,紧接着用右手提起了一旁的大桶橙汁开始往杯子中注入橙汁。
“通过渐渐丧失视力进而加强其他的五感,并在短时间内使你的ACTN3基因重组,进而产生出能使你使用出超出自身极限力量,这都要归功于ACTN3基因的最终产物——‘ActinenA’物质。”
随着杯子内的橙汁渐渐的变多,即将突破100毫升容量破杯而出的时候,校长他却停止了倾倒橙汁。
“能够获得比一般人还要多的‘橙汁’都归功于你的眼睛,并且你的身体还比一般人恢复的快。”
“额,校长你怎么知道我身体恢复的快的?”
“我是校长,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你的入学申请都是我亲自审核的。先不提这个,关键是接下的事情……”
他红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杯子,继续将右手的橙汁向杯中倒入,伴随着杯内最后的一点空间消失不见,橙汁开始不停的涌出。
“喂喂喂!都溢出来了!”
“没错,当你的身体到达容量极限的时候,你的能力就会超出你的极限,或许你能一时得到匹敌一支小部队的力量。”
“啊!?怎么可能呢!”
“我只是在打比方罢了,听我说完你再提问。”
“抱、抱歉。”
“但那之后……你的精神就会被灾祸之眼摧毁,最后你的肉体会被灾祸之眼所牵着走,按你刚才所说你内心应该已经出现了第二个黑暗面的‘自我’,如果真到了被它控制的时候你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说完之后他终于停止了右手的灌入动作,杯子的果汁表面汁在颤动了几下之后也终于由于表面张力而不再渐渐地溢出。
“刚刚我所提到的无力回天,就是指这力量的‘溢出’。”
望着眼前渐渐由桌面滴落地面的果汁,我渐渐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
(原来……原来那噩梦就是在预示着昨天发生的事情,难道说我心中借给我力量的那个儿时的我是个坏家伙么?)
“想要解决这溢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当然也包括我。”
“可是你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是一个合格的支配者么?那方法到底是什么?”
“其实我所谓的‘成为支配者’的方法根本没办法对你套用,刚才那么说只是为了套你的话而已~~哈哈,啊哈哈哈哈。”
望着不停窃笑的校长我不留情面的咂了咂舌,火大——我想这是目前最适合我的形容词了。
我用恶狠狠的眼神瞪向面前的校长,他看起来有一些心虚,急忙对我赔礼不是到:
“别那么生气嘛,虽然我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但还是告诉你一下关于我这个支配者的捷径吧。”
“嗯,我会恭敬地记在心里的。”
我听到他打算摊牌了,便撂下这么一句后聚精会神的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起来。
校长他用左手挠了挠后脑勺,摆出一副彻底认输的样子说道:
“双重性格硬性分割,这就是我成为支配者的捷径。”
“嗯?双重性格硬性分割?……那是什么……”
“哎,我想你可没什么时间再这样发问了。”
校长的面色难免有些不悦,毕竟面前坐着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只会吞咽唾沫发呆的家伙不论谁都会不高兴。
“不、不好意思又发呆了,只是有些疑惑罢了,所谓的‘支配’到底是指什么?还有这眼睛到底为何会选上我?”
我摊开双手不解的问道,心里不免还是有一些半信半疑。
“我先回答第二个关于它为何会选上你的问题吧,这仅仅是我的猜测……用‘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解释,就是人类还未开发完全的大脑在强烈的情绪波动下产生了新能力的觉醒,脑电波的变质使得自身的某些方面异于常人,最典型的就是你与我的眼睛了。从一个物种进化到另一个物种需要数千万年的时间,眼睛的变化只是其中的某些小插曲而已,请暂时让我讲这眼睛比喻成一种能力吧,如果这能力真的非常好用那就应该会被世界上的人们所知晓啊……请你仔细想想为何这眼睛你从没有听说过吧。”
“因为历史上的文献太少了?”
“没错,光是纪录就基本上寥寥无几,其他国家也没有什么记录。毕竟拥有它的人基本上都丧失了正常的人格,变得和疯子一样疯疯癫癫,最终拥有过他的人也都无一例外都死了。”
他将几分钟前的话语再次陈述了一遍,随后低下头去无奈的深深叹了口气,此刻的我也在此打了个冷颤,不知是对于死亡的恐惧还是对于会失明的绝望让我的身体不自觉的感到了寒意。
“会选上你也许本身就没什么道理,就像是被选上的我一样。我只知道如果一直对放任不管的话过不了几年你就会脑死亡了,凭你的直觉应该也能察觉出我没有在说谎吧。”
他用怜悯的眼神望向我,这使我不由得相信了校长所说的话,正因为如此所以校长才说这并不算是一个值得庆幸的能力吧。
“嗯。”
我点了点头,随后强装振作的露出了根本称不上在笑的表情,将唇角向上微微弯曲。
“死亡么,没什么概念啊。”
校长听后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很长时间里我们两个就这么僵持着,直到校长先生再次开口说话。
“现在该我回答另一个问题了……你刚才发现没有,在你提起灾祸之眼这件事的时候,我有一瞬间变得很可怕?”
他轻轻地将被子放到了桌上,随后背对我慢慢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按下了某个按钮。
随着一阵细微的嗡鸣声,办公桌后面的承重墙渐渐地左右分开,直到它完全的敞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怎么可能有成为支配者的方法呢!我的眼睛,直到刚才都在不停地试图侵占我的精神。刚才那一瞬间的人格,就是灾祸之眼的人格。”
校长他沉重的回答仿佛夹杂着痛苦,眼神中也充满了绝望。
这绝望感使我全身都汗毛直立,并不是因为他的话语,而是因为墙体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培养皿。
“为了对抗它无时不刻的侵略,从三年前开始,我就不停地将每天的大事小事进行记录,随后将他们亲手书写在笔记本上,并在第二天观看前一天的笔记,以此来试图维持每天的人格,靠阅读日记来使维持主人格,并压制灾祸之眼的里人格,这就是‘双重性格硬性分割’的所谓支配者。”
他的表情无比的认真,仿佛与灾祸之眼的斗争直到现在依然在持续着一般。
“但是最近这眼睛的侵占速度好像越来越快了,我的人格也经常发生错乱,为了稳固人格所以直到刚才我还在阅读这一周的日记,就是这份报告,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看一眼其中的内容。”
他将手中的报告递给了我,但是我却完全没有闲暇去在乎里面的日记内容。
“不用看了,与其看日记的内容不如说我更对墙里的东西感兴趣。”
校长他听到后也回过头去望着身后的那东西,背影显得有一些黯然伤神。
“啊啊,你说她啊,为了让自己有毅力与眼睛继续斗争下去,我时不时的就会这样和我的未婚妻聊一会儿天,现在让我隆重介绍一下我的未婚妻吧。”
身后的墙内巨大的培养皿,在透明的液体中的是一具赤裸全身的女性身体,她双手抱膝蜷缩成一团,表情无比的宁静,仿佛随时都可能睁开眼睛苏醒过来一般。蓝色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其他世界般的美丽,她就那样静静地沉睡在里面,如同沉睡着的睡美人。
“她就是我的未婚妻——原移动佣兵‘雪狼’突击部队研究员,狼牙。”
校长他用冷冷的声音说道,随后面向她露出了微笑,不知为何这笑容在我的眼中却显得无比的悲伤而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