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的话…”我从唐疏月的手中接过咖啡杯，“不去找她么？”
“不。”
回答依旧是简洁明了，只不过这次与平常不同，并没有骂我笨之类的。
我点了点头，也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了。
毕竟唐疏月看起来…似乎心情有些不太好。我可不想火上浇油，鬼知道这个家伙生气后会干什么。
我看向四楼，人群之中寻不见灵儿的踪影，或许真的离开了吧。
“姐姐…你就不要在意那种事了。”此时，唐筱柔伸出胳膊一把揽住了唐疏月，“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虽说之前的猜测没错，可是无论怎么说，都约定好了要看开一点不是么？”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
这句话是指什么？
“……没有在意，我只是在想那个家伙的目的是什么。”唐疏月回头看向我，“而他，这种猪猡的事情与我没有关系。”
果然还是被骂了，我摊了摊手表示无所谓。
“啊…哈哈哈，那就好。”唐筱柔尴尬的笑了笑。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先前灵儿的事情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
“走吧。”
我拉住夜璃的手，她现在依旧很容易发呆，似乎还没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缓过神来。
“差不多该去买衣服了。”
虽说口上这么说，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有在想衣服的事情。
只是低着头跟着唐筱柔她们走着，完全不知道路程，完全不知道该去哪买合适。或许夜璃突然挣开了我的手我也没有感觉。
我在想…方才唐筱柔所说的「知道」，究竟指什么？
依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指我从三生石中窥见了「方玉寒」这件事吧…
可只是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为什么唐筱柔她们如此在意？过去的便是过去，她们因为念及过去的情怀来找我，但却为什么不想让我知晓呢？我不明白。
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小睿～在想什么呢？”我闻声抬头，便撞入了唐筱柔的胸怀。
柔软的触感袭来，夹杂着与之相伴的清香，这种感觉顿时直冲我的大脑，把我从思考中拉入现实。
同时，此时处于现实的我，才突然发觉之前牵住夜璃的手早已垂到了裤子侧面，手心中的温热也消失殆尽。
我下意识的回头，夜璃早已没了踪影。
“小——睿…夜璃她在姐姐那里哦。”
我循着唐筱柔的肩侧看去，夜璃的确进入了一家衣店，旁边站着的便是唐疏月。
我松了口气。
“从刚才一开始便不言不语的低着头，不光是我，夜璃也有些担心了喔。”唐筱柔摸了摸我的头，那是种失而复得的安心感，“到底在想着些什么呢？”
想着些…什么…
我看向唐筱柔，她眸子里荡漾的水波是独一的清澈，我似乎有好久没有见过她的这种眼神了。
我生怕这个家伙一下笑出来，然后拍拍我的脑袋说「逗你玩的」。
可所幸，并没有。
她只是依旧疑惑的看着我，并且试图把这份疑惑用温柔来掩盖。
“没什么…”我别过脸，并努力不让余光也看起来像是在看向她，“还有，别像和小孩子说话一样对待我。”
我可没自乱阵脚，我只是对她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不适应罢了。
“到这儿来坐。”唐筱柔回身，拉住我的胳膊，走向了商场走廊的一处长椅。
我随之坐下，老老实实的看着她。
如同在约会。
“疏月姐姐不善言辞，夜璃她有事情要做…”唐筱柔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二」，“但是她们两个都答应我了，关于这次的交谈。”
这次的交谈？
我看了看四周。
前方是夜璃和唐疏月所在的衣店，她们似乎仍在谈论到底那件合适。四周是其他休息的客人们。而我的身侧便是正在尝试戴正帽子的唐筱柔。
“唐疏月姐姐更加擅长于打扮，这件衣服…就是她给我挑的喔。”
“嗯。”我没有兴趣知道别的，我只是想了解，唐筱柔她究竟想要对我说什么，以至于在我无意识间先后征得了两个人的同意，还第一次如此端正。
这不是她的风格。
又或许，这正是她的风格。她只是在遇见我后才像之前那样。
“小睿，你能告诉姐姐…那天你看到了什么吗？”
我头一次没有吐槽这句「姐姐」，可能是因为我注意的重点不在这里，而是在…
所谓的「那天」，
“是指涅槃那天么？”
我问她。
“嗯。”她点了点头，将朝向我那侧的头发用手指绕到耳后，然后注视着地面，“请一定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哦…”
周围似乎宁静了下来，方才的喧闹荡然无存，可我知道这是我的幻觉。
我回忆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这些事情并不久远，所以回忆并不算太困难。
要说么？
我在心底问自己。
为什么不说呢。
“那天…”我深吸了口气，呆滞地目视着挑衣服的夜璃，然后把我所知道的所有都告诉了唐筱柔。
包括火场，断剑，方玉寒，以及那句话。
那句「你会明白的。」
……
此时此刻，静止的只有我们两个。这次不是我的幻觉。
我看向唐筱柔，她一直在很认真的听着，但有时会闭上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没有打扰她，于是便等了良久。
她终于开口：“小睿，这些故事的来源，你都知道对吧。”
我点了点头，疑惑她为什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双生灵狐，她们一直以来的部分做法都令我不太理解。比如这次。
我知道所谓的方玉寒，也知道灵儿口中的欧阳鹤秋。或许从前的方玉寒和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我坚信我就是我。
我不必去弥补什么，也不必去相信什么。我只要做好我自己就够了。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唐筱柔看向我，“我只是想确认，这些事情是不是对小睿你的生活带来了影响。”
并没有什么影响。
我笑着摇了摇头，试图让唐筱柔安心。
可她的表情依然不好，依旧有些担忧的样子。
“没有影响的话，那就最好了。”
能有什么影响，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方玉寒这个老兄的故事对于我来说真的就只是故事。
可能对双生灵狐来说是需要弥补的过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尽我本分，并尽可能的帮助她们，这就够了。
“那…小睿你再答应姐姐一个要求好不好。”
只要不是很奇怪的要求就好。
我点了点头。
“以后…所有的事情不要去冒险，交给姐姐们就好了。”唐筱柔看向我，她有意拉住我的手，温热的触感使我差点乱了方寸，“可以么？”
我从鼻息中轻轻叹气，然后看向唐筱柔的眸子。
她在有意掩饰「恳求」。
我见状彻底卸下了防备。
“嗯。”我承认我同意了，但需要视情况而定。
但她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这家伙…究竟想要怎样。
虽说口口声声的念叨着「做好本分」，但是如果真的遇见突发o情况，谁又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观战啊。
我扭头向别处，尽量避过唐筱柔那灼人的正面视线。
与此同时，这只傻狐狸似乎在嘀咕着什么，声音虽小，但我依然能够听见。
“毕竟那种失误…我再也不想让他发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