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我在一间说不上多好的房间里静默地呆坐在床上,这样的房间我应该是认识的,虽然想不起任何记忆但是身体自己发出的厌恶与熟悉感还是把我笼罩在阴郁之下,房间一角还堆积着一些绳子与不知装了些什么的瓶罐,我突然觉得好害怕,这种感觉似乎并不受控制只能任由它无限膨胀下去,视野之中的光亮一点一点暗淡下来,我只是做出自己下意识的动作
不…
不要…!
我像疯了一样一把抄起床上的粗布把自己死死地裹了起来,躲在床边的角落里。面对着墙壁双手胡乱地抓着头发,不断地轻声疯语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求你了求你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求你了不要不要不要,”
吱呀——
“啊啊啊啊啊呀呀呀呀呀呀——!”
房门被推开了,我身体本能的一颤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在一瞬间静默了下来
“她醒了,按之前说的50金币怎么样,不能再便宜了”
“可以,在那之前还是要验货的,毕竟…”
“得了吧,别想着从我这里赚钱,别忘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对付这种事情我还是有经验的。”
“嘿嘿嘿,那就麻烦你了。”
“别暴露了,但我的兄弟们也是要吃饭的。要是被我发现你拿我的兄弟顶罪我就崽了你。”
“好好好,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吱呀——
背后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在我的身后那道气息停了下来,紧接着一只粗糙的手把我强行从自己坚固的堡垒中拖了出来,扔到了那张简陋的床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我颤抖着看向艾伦,他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罐子,那里面我不自觉感受到了很高的魔力浓度,然后下一个瞬间艾伦一把将粗布的床单从我怀里扯了出来,失去支撑我立马倒在了床上。他迫不及待地把我压在身下,单手把瓶盖弹开,用另一只手撑开了我的嘴
“不…唔…不ao……不…”
我疯狂的挣扎着,猛然间一块久远的记忆碎片突然出现了裂缝,里面黑色的记忆像一条蛇一样蜿蜒地爬进了我的意识。虚幻与现实在我的眼前交织在了一起,艾伦的脸渐渐变得姣好白皙,房顶也逐渐变成了古典压抑的白色大理石穹顶,这时心底最深处的恐怖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已经管不了那只撬开口腔的手,拼了命的疯狂的挣扎起来。我知道拿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在我之前的那几个女孩都因为它死在了那个贵族的床上。她们先是浑身颤抖痉挛,身体变得滚烫发红,扭动着腰肢渴望**,但这只是开始。她们在极度的疼痛与亢奋中渐渐失去意识,但那时她们依旧活着与行尸没有任何区别。那瓶东西是对灵魂的诅咒,一旦刻下便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仅仅只是活着听从施咒者的玩物,如同豢养的动物一般。
ping—
在我疯狂的挣扎下那个瓶子碎裂在地上,里面橙黄的液体浸湿了墙壁,那片水渍如同现代的抽象油画一样诡异的扭曲着。
“你!”
眼前的人压在我的身上,背着昏黄的灯光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与记忆中的那个人一样他们做着一样的动作让他们重合在了一起——那像是惩罚游戏一般,掐着脖子让我游荡在昏迷的边缘。昏黄的灯光在墙上画出一幅狰狞的黑白画。
啪
一声脆响我被甩了一个巴掌倒在床上,那个装满黑色记忆的瓶子应声破碎。无数场景冲击着我的大脑,恍惚之间昏暗的地下,潮湿又充斥着霉味的空间里,我被拷在墙上,身前暗红色的火光照亮了憔悴的面庞。睁开疲惫的眼眸,看着眼前的那个人。他(她)拿着一把锐利的手术刀正向我走来,猜出她(他)要做什么的我猛然间浑身颤抖,连同垂下的银发一起在身侧的墙上影出了一头可怖的怪物
被刺穿,被切掉,被饥饿…
被喂食,被灼烧,被沉溺……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总是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最深处的恶魔又一次压在了我的身上。苍白的发一根根散落在背后,这副身体无力的散在床上。那一刻从嘴角晕开了鲜血的腥味,在瞬间便扩散到整个口腔。那一点鲜红的血像炸膛一样迅速向我的全身袭去,不断地挑拨着全身的每一个本就极其敏感的细胞。
你会死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凶手是你,是你杀了她。你本就该死。
………
为了洗刷你的罪恶,你明白吧。
……
咯咯咯咯咯,没错,只是做个交易——————跟我这个恶魔
少女的眼睛深处映出了一点猩红
杀…sh…sha……杀了你…杀了
“什么?你想什么。”艾伦俯下身凑近少女想要进一步宣泄自己的情绪
“大声点,我还听不见,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他在我耳边低声轻笑着,似乎想要把这种声音刻进我的灵魂。
只是,
我把头转过去,轻轻的像是鬼魅在我身旁那人的耳边轻声
“杀 了 你。”
如同品尝下午茶一般的语气,我倏然睁开了猩红的双眸,任由本能驱使着自己的身体
“话说今晚老大带回来一个女孩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走廊里巡回的人对他旁边的同伴讲述着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
“是不是白头发那个?”
“哎,对对!我跟你说那个长相跟贵族的小姐似的,肯定能赚不…呜!”
还没说完同伴迅速伸出了手捂住那个在自己身旁大叫的声音
“嘘,声音轻点,老盛。不知道老大喜欢安静啊,”
那人压着声音轻声警告着
“而且我之前看见老大把那个女的扔进这个房间了。”
说着,从木制的粗糙房门中传来几道声响,两人相视一笑,摆出一副你懂的表情,蹑手蹑脚的贴在门上静静感受他们想象中这个房间里发生的翻云覆雨。
“哎?我说怎么这就没…”
轰——————!
“老白!”
上一秒还钉在土墙的木门现在土崩瓦解,砸在过道的潮湿地面上。老盛慌张的飞奔到那一堆已经崩坏的碎砖前一点一点移开沉重的碎石将昏死过去的老白挖了出来。
“老白!老白!!”
摇晃着无力的躯体,老盛在那一刻慌张了,毕竟当初要不是老白,自己或许已经横尸街头了。哪还有现在的自己。
“咳,咳!”
老白虚弱的咳了几声,胸口重新有了起伏,老盛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我从弥漫的尘埃中走了出来,一手抓着眼前艾伦的脖子,将他沐浴在皎洁而又宁静的月光下。他狰狞的脸上似乎不相信我竟然无视了他的魔法防护,如同捉小鸡一般将他举了起来
“现在你准备好向月光忏悔你的罪了吗?”
我用虔诚而又空灵的语气向他问道,少女的声音虚无缥缈,如同浮在空中的卷云。似乎这并不是临死前的嘲弄更像是信徒对待神父时的谦卑与恭顺。老盛缩在角落里看着不远处的少女,她把自己老大举了起来。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如真实存在的海浪般将自己砸下水面,自己只能背着老白龟缩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颤抖着希望她不要发现自己。
我眼角的余光在视野的角落里察觉到了什么,瞥向那个角落
两个小喽啰?
嘁!
我看着那两个人影
哦?呵,有趣。
“给你们一个机会,滚。”
说完我转过头继续欣赏着艾伦那因缺氧而扭曲不堪的五官。
真是丑陋。就算是食物也只能到勉强能吃的地步,浪费一下也关系是吧。
说罢,我生生撕掉了艾伦的整个右臂,那一节残肢在空中飞舞了几圈便砰然坠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这种痛苦下艾伦不顾一切的嘶吼,只是
“没有用的,月光根本没有听见呐。”
我露出笑容在他耳侧呢喃,在我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我用另一只手将他的左腿拧断。聆听着艾伦的惨叫我突然松开了手让他掉落在地上。
“哦,不好意思,手滑了呢。”
说罢,从他的身旁走过,绕到艾伦的脑袋处蹲了下来,用诡异的猩红竖瞳凝视着他。
“你…你想…想…怎么…样?”
艾伦虽然已经奄奄一息到底还是刀尖舔血的人。尽管手臂上那个裂口中戳出来一截白森森的带着鲜血的骨头,一只脚用一种反向垂直的方式扭曲着,却还能说出带有理智的话来。这让我很不舒服。
今天就放过你,希望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
我用极度厌恶眼神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久便化作一阵红色的薄雾弥散,但是我并没有离开。说到底雾化只是让身体以雾的形式存在,离开与否只是看我的意图罢了。就像往墨水里倒水,虽然已经看不出黑色但是你不能说墨水不存在。于是乎在感知扩大了数倍的情况下我终于掌握了这个据点的结构
这里是…地下。不是吧,这么猖狂的吗?双层回廊,大厅,暗道…怎么说呢,还挺齐全的
我盯着地上那个蠕动的躯体这么想着。
看着他一点点挪动似乎是想要爬到可以呼救的地方
这可不行啊。
夜晚,银色的月光笼罩在怀俄的上空,寂静的夜晚如同一块黑色的绸幕像往常一样静静的包裹了一切。似乎今天与之前的夜晚并无却别,在街道上的人们也结束了夜晚的生活回到了家里沉静在温暖之中,为了第二天的到来积攒着自己的精力。然而
啪嗒、咻——
如同鹰隼破开空气,黑影在空旷的街道上奔驰
“老板真是的,还让我来看。啊呀!!好烦啊——!不知道大晚上要保持睡眠的嘛!”
“哈——呵——这次回去我一定要申诉员工权利!”
黑影可爱的打着哈欠,在隔了数卡俄的房顶之间飞来飞去,向着自己老板生意上同伙的基地赶去。月色之下娇小的身影正准备下一次起跳却突然在起跳的瞬间停滞
不对!
空气中的魔力怎么会大幅度扰动,出事了!
【风息-魔力之海·请照亮于前方暗流】
与之前释放过无数次的侦测魔法一样,眼前所出现的景像应该是像往常一样熟悉。但是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她。无数魔力的线条如同潮水一般向远方的某一点聚集,预告着即将来临的海啸。
这……要快告诉老板!
黑影在暗空之中几次闪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她所带起的气流弥散在空气之中,仿佛她从未来过。
月光之下,今夜注定有什么将要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