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的山脉就像层层屏风,把目光限制在方圆公里以内,偶尔还会有小巧的灵兽驻足观望,作为游览观光的地方还是尽如人意。
“唉,我说还有多久啊!”
惊穹爬上遥沉肩头,看着蜿蜒的泥泞不禁紧皱眉头。
救援行动几乎耗尽了几人仅有的一点积蓄,再加上青石城已经待不下去了,现在有齐墨这个门路,希望可以在闽蛟派找到容身之处。
现在已经有出发已经有将近一周了。
“我说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路?”惊穹拍拍翅膀飞到齐墨头上,仔细打量这个领路人,齐墨今年9岁,长得十分俊俏,一头黑发中伸出猫耳,身后的猫尾也是黑色的,人如其名。
大概都是田园猫么?惊穹觉得齐墨透彻的黑色毛发在众多灰色毛发中十分突兀。
“路是没错的,没有几里就快到了!”齐墨回答得十分自信。
到底是年轻气盛还是极度自信,不对,为什么想得这么极端呢?唉看样子我脑子该休息休息了。
惊穹抛开思绪重新落在遥沉头上闭目养神。
青山绿水,鸟鸣虫歌,野花幽香,或许这样也不错。
“糟了!赶紧捂住口鼻!”齐墨脸色一变扑到遥沉身上。
可为时已晚,遥沉两腿一软摔倒在地,吓坏了惊穹和谢灵,前者不停摇晃遥沉并呼喊他的名字。
“齐墨,你就不该带这些人回来!”浓厚陌生的声音从脑中响起,这不是自然的传音,声源更是无从查起。
“你是谁?干什么袭击我们?”确认遥沉只是晕倒后惊穹脑袋开始运转起来,首先就是要弄清目前让遥沉晕倒的原因会不会危及他的生命。
后半句还在酝酿中,惊穹就被一个闪现的黑影高高拎起,吓得它胸口一紧,紧接着自己就被绳子紧紧绑住无法动弹,在失去平衡前惊穹只瞥见一脸没剃干净的胡渣。
抓住惊穹的是一个体格粗壮的男子,一头灰黑毛发乱糟糟的,尖嘴猴腮,驼背含胸,样子邋遢蓬乱,它提起包成粽子的惊穹仔细端详道:“质量这么好的灵兽可不多见,没想到你还找到了,正好可以给师叔炼药。”
“把它放下。”齐墨两拳紧握极力克制自己。
要说世上谁最讨厌莫过与李民耀师叔,一脸高深样自居不说,总找他们这些新来的麻烦,摆着臭架子还从不体贴人,但在门派里却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被他欺负的都有苦说不出。
“呦呦呦,下山几天脸皮厚起来了,敢和师叔叫板来了。”大汉一脸挑衅的神情气得齐墨牙根痒痒,无论怎么说都要在他身上留个牙印。
“行了,别吵了”来者正是是最初浑厚的声音的主人,“师兄还是放了那灵兽吧,我们闽蛟派什么时候成了打劫行人的不义之帮。”
“说得轻巧,我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这等资质的货色从没见过,这小子注定变成我提升的丹药。”
话音刚落,一柄长戟刺出,强大的风压吹得齐墨俯身抵抗,精准划开惊穹身上的带子,矛尖直指李民耀。
不过李民耀宛如一块巨石,连表情也没有变化,他摊开手说道:“行行行,我认输,啊,你别拿这东西吓唬人,不过这捕捉带得算你帐上。”
僵硬的气氛笼罩全场,直到李民耀迈着张扬的步子走开还没有缓解.
如果说李民耀师叔是最讨厌的,那面前的赵刚师叔就是最不想遇到的,长脸细目十分狡诈的样貌,再加上神秘的作风,藏得最深的就是他,解救惊穹必定打着什么主意。
“现在”赵刚转过身来瓮声瓮气说道“,说说你为什么带他们来吧。”
把事情经过解释后赵刚并没有同意让他们进入,来路不明的陌生人没有资格进入,如果齐墨处理不来他希望自己来处理遥沉一行人。
迷蛟派是小门派,维持运转的手段有限,其中有些成员就是地主,再和一些商户打点关系维持一定收入,对外来者十分敏感。
“不行!”齐墨看向躲在遥沉身边的惊穹斩钉截铁的说道,“让他们成为我的家丁,这样不就没事了。”
原先就是小地主的齐墨说话还是有一些分量,见此赵刚也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他还是站在路中间不断向四周散发威压。
少女费力架起昏倒的遥沉绕开路中间的壮汉,即使没有直视赵刚,大脑还是不停向自己发出警告,仿佛脚下坚实的泥土路变成悬崖边的方寸小道,稍有不注意就会掉下万丈深渊。
当太阳西沉一行人才来到目的地,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坐落再山体一侧,面前是一片荒芜的农田,宅门的木头多处跳漆,有些摇晃的牌匾工整写着“齐院”二字,走进院门见到的便是一地的落叶,显然这个院落没有经过多少打理,处处凸显没落一词。
安顿好众人后齐墨亲自下厨,谢灵跑去帮忙后空荡荡的大堂只留下昏迷的遥沉和惊穹,夕阳被树梢撕裂的倒影逐渐拉长,慢慢深入房屋投射在惊穹身边。
无力,无助,惊穹再次深切体会到这次旅行的危险,逻辑,道德在这穷山恶水处很难发挥作用,即使再退一步,位于繁华地段的青石城也很难自保通过这些手段自保,到头来还是需要力量吗?这些最难得到的东西。
当星夜与橙黄的天空交汇时遥沉才逐渐清醒。
饭桌上齐墨向遥沉表示歉意,一时兴起便把他们归为自家家丁。
“说句实话,这种位于谁人脚下的感觉确实不舒服。”遥沉说得很直白,喂孩子的谢灵都被吓得愣住了,“不过挺感谢你的,你救下了我们,以家丁自居不符我的性格,今后可能多有得罪了。”
只是这样吗?齐墨不禁苦笑,自家萧条不是一两年了,大哥为了找寻其他出路下山,谁知客死他乡,家丁也是跑得跑散的散,自家空有的银两早已失去意义,只要到时候没有卷起铺盖走人就已经是对他的报酬了。
除此之外的未来自己想也不敢想,谁知下一顿那些奸商会不会以市价卖食物给自己,而且对于已经逝去的兄长自己又有多少报仇的念想也不是很清楚了。
菜色一般,油水也足,就是手艺不咋地,遥沉脑中寻找能逃离此地的方法,不过现在看来情报实在不足。
抛开思绪后遥沉注意道了眼神有些呆滞的齐墨,恍惚之中齐墨的样子变成了自己,20年前自己也是这种表情在小房间里闷声吃饭,那是迷茫者的眼神,而且按道理来说面前这孩子对自己有恩。
晚饭后齐墨爬上房顶,凉凉的微风轻抚脸颊,空旷的田野在月色下泛着淡蓝色光晕,随风舞动的草浪演绎着属于孤独者的舞步,心空的裂痕向四周蔓延,就像一个爪子死死握住心脏,痛苦难以言表。
“其实这才正常。”遥沉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吓得少年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说的是你对兄长的感情,其实你并不很想报仇对吧。”遥沉爬上房顶直视齐墨。
“怎么会!我…”否定的话一时难以出口。
“没事,我并不是在教导你,因为这才是正常的,你对幕后黑手的沈燕腾抱有怨气,这就足够了,要是有机会踩他一脚踩就是了,你不是你兄长的附属物,他死后你没有必要疯子一般去报复,那是集团间的行为,我不希望你被报仇蒙蔽双眼,这会使你看不到前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你还是做你就行。”
“我不太懂。”
“没事,我看着你就行了,之后你自行领悟就行。”说着遥沉轻轻揉了揉齐墨的脑袋。
轻声道谢后齐墨一个翻身下楼,这个孩子啊。
不过遥沉把目光投到不远处的山包上,久久没有移动。
门外不远处小山坡上李民耀仰头饮酒,不少的一壶酒顺着壶口倾涌而下落入口中,其中有不少漏了出来,不过他并不在意。会说话的灵兽一直以谣传存活与世间,至于它的好处跟是吹得天花乱坠,多种多样,几乎没有统一过。
如今有这么一宝摆在自己面前岂有不试的道理。
不过现在那灵兽的留言估计已经传遍门派了,顶上的人不少,门主估计就是其一,周围多出的几处斗气应该就是盯梢的,现如今也只好观望,不过接下来这些小伙的日子估计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