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女仆小姐从花洒下面抱了出去,又被轻轻地擦干身上的水渍。
在女仆小姐给我擦干头发的时候,我又忍不住偷偷从镜子里面看了几眼自己。镜子里面的小女孩在洗去了身上的灰尘和血迹以后是那么的乖巧,肌肤像是有点透明的麻糬一样,看上去冰冰软软的,甚是可爱。
在女仆小姐的眼里,这个小女孩又是另外一幅样子,她呆呆地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双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脸上有一层可爱的红晕,不知道是被热气熏的,还是说是小女孩害羞,从来没有在陌生人的帮助下洗过澡。
“哎呀,真是可爱,”女仆小姐揉了揉我的小脸,很温柔地说道。
“好了,我们该去穿衣服了。”
啊,这场噩梦终于要结束了吗?
我屁颠屁颠地走向我的那件风衣,虽然上面沾满了血污,但是不妨碍使用呀。
然而我还没跑到风衣的跟前,整个人就被一双大手举了起来。
“当然不是穿那件衣服,庄园里面有更好的衣服穿。”
女仆小姐不会允许我穿那件破旧而且还沾染了很多血迹的风衣,她直接把我抱到了隔壁的更衣室,把我放在了铺了洁白毛毯的一把长椅上,走向长椅前方的那一排衣柜,好不容易从10多个衣柜中找到了适合我的一套衣服。
这里有十多个衣柜啊,按照数量来看奴隶贩子拐来的小孩子的数量真是不少啊。
女仆小姐将她手里的那套女仆装放在我的膝盖上,我提起那套女仆装稍微看了看,然后一脸苦恼的看着她。
有裤子吗?我不想穿裙子。。。我想对她说,我想穿裤子,不想穿裙子,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裙子和裤子这两个单词怎么念来这,也只能作罢。
算了算了,墨尔本小场面墨尔本,你可是敢去吃邪神骨髓的男人,穿女仆装算什么。苏格兰的那群酒鬼也这么穿。
但是女仆小姐却对我的表情会错了意。
嗯?是没见过女仆装吗?四处摆弄像是很为难不知道怎么穿的样子,最后用求助的目光投向大人吗?
真是可爱呢。
她轻笑一声,细心地帮我把衣服穿好。
这是一套很普通的女仆装,但是材质很好,穿着很舒服,比之前的风衣舒服不少,白领黑色的连身长裙,前面是蕾丝边的白色围裙,头发被打理地整整齐齐,戴上了系着小蝴蝶结和蕾丝边的喀秋莎发箍,在背后腰部的位置还有一朵蝴蝶结,蝴蝶结很可爱,但是对于我来说稍微有点大了,但是似乎没有更小的蝴蝶结了,女仆小姐也只能作罢。
在最后的最后,她还给我带了一个黑曜石手环。
那是一件很漂亮的装饰品,上面用奥术铭刻了一段文字,奈何我是文盲,也看不懂说了什么,只觉得铭刻的十分好看吧。
“这是...什么?”
好不容易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其实我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大概是某种防止奴隶逃跑的道具吧,铭刻着魔法阵就容易被识别跟踪什么之类的。
但是这个手环很容易就能被摘下来,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丢弃的样子,就算是魔法道具,貌似也派不上用场吧。
“仅仅只是个识别身份用的手环哦,当成装饰也可以,在外面迷路的话,出示手环就能带回来了。”
诶?听起来管理很宽松的样子啊,这样子似乎有很多机会逃走啊,跑到外面,随便搭一辆车,就可以跑出城了。
“逃走...?”
“嗯?小家伙看起来那么乖巧,坏心思到是不少呢。”女仆小姐把我牵出了更衣室,向着帕萨德的办公室走过去,“小家伙,你知道什么叫做,反魔法护罩吗?”
我点了点头,或许有的异族不知道,但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人类,那个东西是安置在每个城市的防御性护盾,会本能的排斥没有通行证的生命体进出。那本身就是防止异类进出城市的第一道,也是最强的屏障。
哦,我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我是异类。
当初我进城市的时候,虽然也没有通行证,我可是交了好几百过路费的,换成现在这个样子,守卫肯定不会让我出去,就算是有钱给他们,他们估计会收了那袋硬币,然后马上把我会被送回到这里。
毕竟帕萨德这个奴隶商人看上去势力范围也是很大的,和守卫串通好也是有可能的。
看样子凭借自己跑出城是不可能了,那我能不能把屏障关掉再跑出城呢?
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与其跑进守卫的大本营干掉一整个军团杀掉几个大魔法师,我觉得还是炸掉这个奴隶集中营更加靠谱一点。
我被女仆小姐牵着手走着,同时望着外面的天空,天很蓝,云很白,而我对今后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概念。
其实奴隶和我之前的阶级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可能之前混的更加差劲,之前我也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而已,对之后的生活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拼了老命在寻找那些关于神的神话和故事,我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更加没有渠道会得到邪神的教徒之类的信息。
能得到之前的那种教会派发任务完全是运气好,现在转过头想想自己就算完成了任务也会被灭口,那也根本不算是运气好吧,根本就是别的聪明的盗贼不会去接受的任务,我也只是作为是作为别人的马前卒和炮灰而已吧。
这么想想似乎自己之前的生活还不如奴隶呢,就算是地主家的剩饭剩菜也比硬到能掉牙的法棍要香。
回到了帕萨德的办公室,他已经送走了那两位圣骑士。而他看到我走过来,也是很高兴的从位置上起来,坐到了落地窗边上的更加低矮舒适的沙发上,他拍了拍沙发,又指了指他正前方的另外一条沙发,示意让我坐到他的对面。
茶几上有女仆小姐刚刚泡好的热饮,还有一些瓜果小吃,但是我仅仅是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待在窗帘后面的阴影中,静静地看着那些沐浴在晨光的水果点心,发着呆,我不知道自己会像电视里面的那些奴隶一样被拍卖,还是会有其他的命运,反正,还是走一步看一部吧。
“其实我知道,血族的寿命是人类的好几倍,我觉得你现在的表现远比同龄的人类小孩子成熟,你应该能理解我的话的。你看起来,比同龄的人类还有精灵半兽人都要成熟很多。”
啊,不愧是诱拐了无数的孩童的犯人嘛,或者是资深的恋童癖?能够明显地看出我作为一个心智健全的成年男子和别的被诱拐的小孩子的不同吗?还是说他已经把我当成一个300多岁的血族老太婆了?
“你其实可以把这里当成孤儿院,毕竟我也收养了包括人类在内的很多异族小孩子。男孩子女孩子都有。”
切,写作收养读作诱拐吧。
“相对来说,环境也比较自由,跑出去玩什么的,也完全没有问题。”帕萨德似乎是觉得自己自顾自地在那里说有些没劲,便将自己手边的一杯茶水推了过来,“也稍微喝点什么吧,你在这里只有一件事记得,千万不要去做。”
逃跑?杀人?放火?还是说在你的地摊上尿尿?
作为一名来自卡玛尔的自由民,我是发自真心的讨厌奴隶制度,更加讨厌有钱人。
昂贵的地毯和真皮沙发,挂在墙上的奇异的魔兽头骨,熠熠发光的水晶挂饰,楠木的座椅,这一切都是来自罪恶的奴隶交易,我这样一个堂堂正正的正派人士竟然没有他有钱。
我看着那杯绿茶,看着那些昂贵的来自东方的神奇树叶,静静地看着它们在热水上浮下沉,缓缓地展开,释放出奇异的绿色,最终绿色扩散到了一整个玻璃杯,绿色的茶水在晨光的照射还有玻璃的反射下呈现出别样的色彩。
真美啊,我不禁伸出了手,想要去够到那杯绿茶。
“不要晒太阳。”
我愣了一下,但是手并没有随着思想一起收回来。
“啊!”如同杜鹃啼血一般,我发出了惨烈的尖叫。
当我白皙的手指触碰到太阳的时候,指尖瞬间就发出明亮的光线燃烧了起来,强烈的灼烧感从我的指尖传遍全身,剧痛和求生的本能促使我马上收回了手指。
所有在场的人都跑了过来,对着我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但是我整个人都被震撼住了,并没有听见他们在说什么,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脑海中的恐惧才慢慢地消退。
刚才我一直在看着我左手被太阳烫伤烧焦的三根手指,看着他们外面烧焦的皮肤快速地化成灰烬脱落,看着里面新生的,粉嫩的皮肤快速生长取代了外面坏死的表皮。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四秒钟,再看我的左手,它已然和之前没有被阳光灼伤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原来帕萨德这个奴隶贩子说的没错啊,之前那两个圣骑士说的也没错啊。
无论怎么看,现在的我都不能用人类来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