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没有敢待在自己的家里,在见证了那幕恐怖的景象以后,他反而觉得公爵府更加的安全,至少弗雷德里克和芙蕾雅都可以很好地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当弗雷德里克知道了阿纳托尔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他当然也愿意为这个可怜的小孩子提供庇护。
而我告别了即将远行的法妮和奥丹姆,虽然有些不舍,但是毕竟手机号码还在,我们还有机会可以联系到彼此。
前脚刚送走奥丹姆,后脚就有客人来访了。
“小妹妹,麻烦通告泰洛尔公爵,教廷的圣骑士丹尼尔和大祭司卡萨斯来访。”
那是两个神职人员,那位祭祀极度的肥胖,身上穿着肥大的法袍都无法掩饰他身上的肥肉。而那名圣骑士就帅气多了,一头金发带着些璀璨的颜色,身上穿着精致的十字远征军的护甲,而且一眼看上去就是高级军官的装束,他的腰间挂着的圣剑甚至用黄金装饰,看上去十分的繁华富丽。
“是的、请两位、稍等”
既然是来访的客人,那么还是得有些礼貌的,我朝着他们行了一礼,心里默默地希望我的小结巴没有给他们留下坏的印象。
其实这些事情本来不应该是由我来做的,但是貌似弗雷德里克准备出去旅行的样子,遣散了一部分的女仆,导致我的工作量变相地增加了。
我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跑到了弗雷德里克的办公室,告诉他,有教廷的神职人员来访。
一般来说,很少会有神职人员来到公爵府做客,到这里做客的大多数是贵族和官员,偶尔还有一些商人和佣兵,但是至少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没见到神职人员来访。
然而弗雷德里克似乎早就料到了教廷会有人过来,他的表情没有过多的惊讶,反而是非常的平淡,波澜不惊的。
“放他们进来吧,把他们直接带到我办公室。”
我微微颔首,然后又回到大门口,把教廷的两个人带到了弗雷德里克的办公室。
和往常一样,我去隔壁的茶水室给他们几位倒茶,然后凭借灵敏的听觉,顺便偷听他们说话。
“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我不会干预你们。”
我把茶杯放入托盘,打开了茶壶,放入了一些高档的茶叶。
“不愧是泰洛尔公爵,您早就察觉到了吗?”
打开烧热水的开关,我静静的等待着加热法阵加热水壶里面的泉水。
“阿纳托尔是一条鬣狗,学不会放弃一些东西,这也导致了他栽在了你们的手里。放心,我现在是一个父亲,也不再是那个无敌的雄狮了。过几天我就会离开圣安格尔,这座城市是你们的了。”
听到这一席话,我顿时一惊,倒热水的手也一抖,些许滚烫的液体溅出了茶壶,滴到了手上。吃痛的我没拿稳茶壶,热水壶直接掉在了地上。
我一边慌忙地处理事故,一边思考着刚才弗雷德里克说的话。
阿纳托尔栽在了教廷的手里,那么他身上的污秽也是教廷释放的吗?明明是处理深渊和污秽的教廷,为什么要使用和自己初衷相反的东西.......
还是说,因为了解,所以为所欲为?除了教廷以外,人类没有办法清理污秽,所以教廷才这么做,目的是为了掌控那些本来无法掌控的人?
而阿纳托尔是一个很强势的执政者,他很多时候都会使用铁腕手段,绝对不会屈服于别人,那么夏尔的父亲现在很可能有危险。
“有您的首肯,那么我们自然不会做出格的事情。”
“那么阿纳托尔呢?你们准备对他做什么?”
我端着茶水和一些小吃,走进了弗雷德里克的办公室,将托盘放到了茶几上,然后把茶水分到他们每个人的面前。
我总感觉有一道锐利的目光盯着我,这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我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是那个年轻的圣骑士丹尼尔。
他盯着我的右手,那里的袖子已经被滚烫的热水打湿了,现在还留有一些温度,然而右手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没有发红,没有烫伤,没有任何被热水烫到的痕迹。
赶紧藏起了右手,我朝着他们仨行了一礼,退出了办公室。
我背靠着外面的墙壁,继续偷听他们说话。
“执政官先生不愿意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准备杀鸡儆猴,给其他的小贵族一些......警告。”
“看来是准备处刑嘛......那么阿纳托尔的孩子呢?克雷蒂安家可只有那一根独苗,而且他也只有阿纳托尔这一个亲人。”
“我们当然会妥善处置好夏尔.......如果他愿意的话。”
“我可不觉得他会在杀父仇人手里过的安稳,更何况阿纳托尔被那种东西夺取了心智。”
“那您的意思是......”
“我会照顾那个可怜的孩子,直到成年。”
“那就再好不过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就先离开了。”
然而弗雷德里克似乎还有话要问,他并没有让我送客,而是转而问起了他们关于十字远征军的事情。
“异域的魔族,听说学会使用魔法了?想来从前线回来的圣骑士一定很有发言权。”
“是啊,一些肮脏的攻击灵魂的魔法,导致前线的圣骑士损耗很大,不仅失去了很多有生力量,还丢了一部分的领土。”
那个沉默寡言的圣骑士终于说话了,他直接就告诉了弗雷德里克前线告急。
“所以教廷才着急从这边榨取一部分的税收,来补给前线嘛。”
弗雷德里克自然是知道教廷通过什么方式赚取大量的钱财,不仅仅是对来往于边塞和中庭的奴隶商人收取大量的关税,他们还掌握着异域大量的矿藏,草药和其他的资源,在要塞中也为佣兵和冒险者服务,收取大量的服务费。
可以说,对于教廷来说,寸土寸金,塞外的土地一块都不能丢,或许这也是他们着急聚集财力的原因吧。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资源我们才能保证中庭人民不受异族的侵扰,才能提供高质量的奴隶和矿物。不是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说得对。”
“感谢泰洛尔公爵的理解,作为回报,我们还有另外一件情报要分享,着不仅仅关乎教廷,而是关乎众生。”
“我的图书馆管理员告诉我,他最近曾经和一名非常强大的血族交过手,那是一个看上去差不多13岁的小女孩......”
“如果你说的是芙蕾雅的话,是的,他们确实误入过教廷的地下区域,如有冒犯,还请原谅。”
“不,我想说的是,小心那只血族,弗雷德里克公爵或许不知道,纯种的血族的头发都是雪白,只有不纯种的吸血鬼才有各种各样的发色,而那名血族的发色,在血族里代表了不结的纯黑。”
“你的意思是.......”
“那是一名已经被污秽感染的异族,和阿纳托尔一样的存在。”
“我知道了......那么,两位还是请回吧。”
听弗雷德里克的语气,他仍然十分的平静,他喊了一声在门外的我。
“芙蕾雅,送客。”
刚才他们的谈话已经让我感觉很不妙了,果然教廷的图书馆管理员朝着祭祀说了些什么,没准帕其沃克也会对他说些什么。
我走进了办公室,不出所料,那个圣骑士和祭祀看着我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完蛋。
但是更气的是,我还得憋着和他们几个行礼继续装成乖乖女的样子。要是现在搞点什么事情,我从各种意义上都完蛋了。
“先生、跟我来。”
我只能压着性子带着教廷的两人出去,万万没想到,杰希和我出去清了几个小怪,结果人家都推到高地了。
更加可恶的是,刚才还是多云,现在却出太阳了,我只能撑起我的小阳伞,小心翼翼地带着丹尼尔和卡萨斯出庄园。
走到了庄园门口,刚想和他们两个说走好不送,圣骑士丹尼尔直接就冲上来抓住了我的手。
我的伞本来就小,被他那么一抓,我的右手直接就暴露在了阳光下,瞬间就被点燃。
“嗷嗷嗷—放手!”
我力气自然是没有丹尼尔大,而且也没胆子强化肢体,我只能把伞撑过去,遮住那一部分的手。
“哼。”
我遮住了自己的手,但是也遮住了自己的视野,我没看见他们的表情,估计会是非常的凶狠吧?
然而他们最终还是放开了我,我狠狠地盯着他们的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想着或许我也该逃离圣安格尔了。
但是我没有通行证啊!我走不出护盾啊!
——
弗雷德里克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的沙发上思考着关于芙蕾雅的事情。
最开始他还挺相信帕萨德的说法的,毕竟他是一个无往不利的商人,战友的子嗣这种说话确实靠谱,如果是作为奴隶的话,他不可能放着一个高价的奴隶不放手,如果说有原因的话。
要么是不能,要么是不敢。
现在帕萨德已经逃了,抛下了芙蕾雅这个所谓的战友的后代,这基本上可以确定是一个蒙骗自己的骗局,那么芙蕾雅到底是什么?
结合教廷的信息来看,芙蕾雅确确实实有一些古怪的地方,不同于血族的黑色头发,芙蕾雅的血统高到可以给奥丹姆初拥,并且作为初拥对象的奥丹姆仍然很强大的血统,血族的血脉浓度高到有些离谱。
芙蕾雅到底是什么?啧,难不成是血族的皇室跑出来的小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