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辛拿着仪器,飞速地奔向灾祸出现的方向。
这次的强度之大,持续时间之久,从所未见。
灾祸的活动范围在3年之内都没有很大的改变,致使猎人们一直都在富人区活动,而这次灾祸竟然出现在了富人区以外的地方。
这是第一次,而且强度也非同寻常。
它是去觅食了吗?还是说和其他地方的人发生了冲突?它的实力情况又怎么样?
没人知道,但是这次的机会范海辛绝对不会放过,这也是他没有顾及队友,自己一个人远远地跑在前头的原因。
最开始范海辛在地穴里面收集到的血液并不纯净,那些血液混杂着人血和灾祸的血液,这也导致了机器不能直接定位跟踪灾祸,只有当它使用力量的时候才能实现功能,但是如果这次的现场有血迹的话,那么仪器就能真正地发挥作用了。
无论它逃到天涯海角,它终将成为猎人们的猎物。
范海辛最终在守卫城堡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闻到了浓厚的鲜血的味道,混杂着人血和鲜浓的灾祸的血液的味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
范海辛盯着门口的一名正在警戒的士兵,他的呼吸不稳,明显刚才有过激烈的战斗,而且他的眼神里面藏着一丝的恐惧,或许别的人看不出来,但是范海辛作为猎人不仅经常和灾祸打交道,还经常和受害者打交道,这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刚才肯定经历了一场恶战,但是他的身上没有什么伤口,但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难道是一直在逃跑吗?
“我们之前准备围捕一名血族小女孩,失败了,被她跑了。”
守卫看出了范海辛的身份,他身上穿着的是标准的猎人装备,守卫自然是知道城中有一群专门狩猎灾祸的猎人的。而刚才经过和小女孩的战斗,他也稍微有点明白,那个血族小女孩可能并非是常人。
守卫现在还有些疲惫,刚才的战斗虽然有很好的防护,但是刚才的围捕中还是有不少的箭矢和魔法砸到了他的身上,再加上火焰魔法造成的烫伤,他感觉自己身上的铠甲都要黏在自己身上了。
“她?”
范海辛敏锐地抓到了守卫话里面的重点。
这次的灾祸是人形的怪物吗?
“是啊,一个个子很矮的小女孩,看上去还不到13岁,要不是统领下令,我都不忍心下手。”
人形的类似于血族的灾祸吗?范海辛之前也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灾祸,很多强大的灾祸复生的时候其实并不是一开始就是完全体的,它们需要进食,需要大量的进食才能成为完全的成熟的个体。
但是问题就是,这三年里面,圣安格尔的失踪的人口数量和往年没有什么区别,基本上可以消除它食人的可能性了。
那她到底通过什么方式获取能量呢?
“那你们的伤亡怎么样?”
范海辛试图继续套问守卫的话,看看能不能得出更多的结论。
“受伤的倒是不少,但是都不是致命伤,休息一小段时间就能好的那种。”
“是那个小女孩不会杀人吗?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守卫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对范海辛说。
“你要知道,如果她想杀我们,她最开始就可以把我们屠戮殆尽,她能够在箭雨和围捕中来去自如。她可以操控什么东西,把我的全力劈砍挡下去。能够一瞬间伤害到五六个兄弟的右臂,让他们无法握剑。但是.....”
守卫顿了顿,想说些什么,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起来像是在玩弄你们。”
范海辛见识到过各种各样的灾祸,确实有些恶劣的灾祸喜欢折磨猎物,让他们感受到恐惧之后再慢慢地死去,难道这次的对手是那种恶劣的家伙吗?
“我觉得是那个小孩子没杀过人.....那种眼神很少见了......那种充满悲悯的眼神。她一开始根本没有攻击兄弟们,只是一味地想要逃跑,只有到最后才有些迫不得已伤害我们的那种感觉.....”
守卫的表情现在已经变得很是沮丧,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明明他对于这些事情已经麻木了,这种类似的事情它做的不计其数,他向来就是暴力机器的一部分,碾死过无数的生物,他们有的会表露出害怕的神色,有的会非常的愤怒,但是他第一次看到那种眼神,也是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
范海辛察觉到了守卫的不一样,难道说,那个灾祸会使用幻觉之类的能力来改变这些守卫的心智吗?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真如这名守卫所言的,那这次的灾祸或许和以往的所有的灾祸都不太一样。
她可能有灵魂,会思考,甚至是可能已经融入了人类的社会。
不,不可能,向来就没有灾祸是不会造成破坏的。
灾祸之所以被称为灾祸,就是因为他们空有躯壳而没有灵魂。
“现场有留下什么打斗的血液吗?她的。”
守卫指了指那条门口的小巷口子,那里的阴影处还有着大量的血迹,估计那条小巷里头还有更多。
“那里可能还留着一些,阳光下的血液都被烤焦了,但是里面应该还有,毕竟她翻过城墙逃跑的时候被我们射中了好几箭,银质的箭簇没那么容易让她愈合伤口。”
范海辛拍了拍守卫的肩膀,一半像是在夸奖,一半像是在安慰一般地对他说。
“辛苦了。”
守卫无奈地笑了笑,痴痴地回应范海辛:“没什么辛苦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最后他的笑容凝固了,守卫回想起了刚才所有人的所作所为,对一个善良的小女孩痛下杀手真的是城防军该做的事情吗?
他不知道。
范海辛走进了那条巷子里面,地上还残留着不少鲜血,以及沾染着鲜血的脚印。地上还有好几根被折断的箭。
看来她在这里呆过一小段时间,在这里拔掉了箭矢,然后顺着小巷躲避起了其他守卫的围捕。而且既然她是血族,那么她肯定是要躲避太阳的。
范海辛在刚才的守卫城堡的门口的地面上也看见了一把被弄坏的小阳伞,看来是她的所有物。
打开仪器,那个仪器果然对地上的那些鲜血有反应。
他慢慢地将那些地上的血液放进了仪器里面,还拿起容器装了不少,范海辛提示了一下机器,原本模糊的跳跃的位置瞬间变得清晰,定格在富人区的一个位置。
受伤的猎物归巢了吗?
范海辛握了握拳,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兴奋地嚎叫。
“看你这次往哪跑。”
走出小巷,范海辛遇见了一个多年未见的前任同事。
“哟,这不是范海辛嘛?”
丹尼尔眯着眼睛,看着那个从巷子里面走出来的人高马大的前任圣骑士,阳光照在他的光滑的头顶,反射出了大片的光辉,这着实有些刺眼。
“丹尼尔?你不在异域的前线,在这里干什么?”
范海辛和丹尼尔以前曾经在同一只远征军待过,那是征讨卡玛尔的一只十字军。但是那只军队最终因为卡玛尔之灾覆灭,幸存者寥寥无几。
“异域?那些地盘早就被拿回去了啦,这不是回来找点后援嘛!”
丹尼尔只手遮阴,试图挡住范海辛耀眼的光头。
“找城防军?他们只是二流军队,还不如雇佣的散装佣兵呢。”
“啊?我有说过我来找城防军吗?我是来找他们之前围捕的一个血族小可爱的。”
范海辛突然起了兴致,看来教廷和猎人的目标又有了重合的地方。
“哦?说来听听?”
“交换情报的事情还是先缓一缓,你的头太亮了,快把这个帽子戴上去!”
丹尼尔把他头上的帽子丢给了范海辛,范海辛也试图带上那个帽子,但是毕竟两人的体型不一样,那个小小的帽子戴在范海辛的头上显得有些可笑。
但是毕能够挡住锃亮的光头,这就足够了。
“好吧,接下去,我们有什么情报可以共享呢?”
——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感觉有东西在戳我。
“杰希、别闹。”
我本等地觉得是杰希又在叫我起床,但是总觉的有些不对劲。
那个硬硬的东西又戳了我几下。
这个感觉很陌生,女仆小姐的话会直接掀开我的被子,而换成杰希会直接叫我起床。
不想起床啊......睡觉这么舒服,床这么软,而且我的伤口现在还有点疼......
伤口......伤口......伤口!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锃亮的光头。
范海辛现在穿着猎人的衣服,还拿着一柄长剑,刚才他就是用剑鞘戳我。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的迷惑?”
他似乎是看到了我疑惑的神色,范海辛甚至还戏谑地冲着我笑,哪个表情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我现在还在公爵府没错,在我自己的房间里面。而范海辛穿着猎人的服装,看起来他不仅是个邪教,还是个猎人吗?他难道是来猎杀我的吗?
不要慌。芙蕾雅,不要慌,他目前还没有对我表现出巨大的恶意。
我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又看了看床边的范海辛。
他还杵在那里,这说明他不是幻觉。
“睡醒了吗?”
我打了个哈欠,来回应他。
我看见了范海辛手上的仪器,和其他所有的猎人的仪器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一点仪器的参数从未如此地强烈,看起来是经过改装升级了嘛。
无限智典本应该叫醒我的,但是它没有,看来它除了讲故事以外,让它做其他事情还真有些不可靠。
抬起手腕一看,无限字典变成的手链没了,我顿时就慌神了,被范海辛拿走了?但是范海辛手上也没有无限智典啊!
还是先逃跑要紧。
不要慌,芙蕾雅,既然范海辛这个二五仔还没对自己动手,那么我就还有机会逃跑。
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我慢慢地从床上下去,然后弯腰低头把自己的鞋子穿上,鞋带系好。
而范海辛还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起床。
我随手拿起床边的装满食物的小包,走到了窗户前面,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一阵凉风迎面而来。
稍微把自己的长发拿橡皮圈绑了一下,我缓缓地回头,对范海辛说。
“在你妈的见!”
溜了溜了!
我马上就强化了自己的四肢,带上了兜帽和口罩,翻窗户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