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城市的公路走了一会儿,而后马上就偏离了主要的道路,往人烟稀少的田野小径走去。
毕竟我没有通行证,需要强行通过护盾或者直接破坏护盾,做这些事情当然不能在那些车水马龙的地方做。我需要找到一个偏僻没有人烟的地方,偷偷摸摸地做这些事情。
随意地沿着乡间小路走着,我穿过了一片阴暗的小树林,而后视野豁然开朗,巨大的蓝色屏障屹立在我的面前。
其实我之前有了解过屏障的深层原理,那是城市的供能管道被引流到这边。经过了几个复杂的振荡回路之后,发射出去转化成高能的魔力流,用高能的魔力流不仅能破坏魔法本身的魔力回路,还会对大部分经过他的生物进行极高的伤害。
这就是他能拦住敌军也能挡住魔法的原因。
西罗马帝国的城邦之间关系其实并不算特别友好,虽然同在一个皇室的领导之下,但是地方的大领主之间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摩擦发生。不仅仅是大领主之间的战争,山贼攻占城市掠夺资源,这种事情也偶尔会有发生。
然而当西罗马帝国的大城市纷纷树立起了魔力屏障,战争和山贼攻城这样的事件就大大减少了。
然而小城市和小城镇是不会具有这些魔力屏障的,一些城市可能连魔法科技都没有普及,更不用说供能管道的架设了。
越过好几个铁丝网和栅栏,我来到了魔力屏障的面前。
那些铁丝网和栅栏基本上是为了防止平民误入或者牲畜误入而设计的,每年都有大量的飞鸟和牲畜因为屏障而身亡。而城防军的一项职责就是经常前来查看屏障边上栅栏和铁丝网的状态。
今天不一样了,城防军的首领已经变成了濡湿的人形。而守卫们现在有着大量的事情要做,他们要安抚灾民,他们要清理城市里的怪物,自然没有足够的兵力来检查边境。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安全的。
摘掉手套,我伸出一个手指,尝试越过屏障。
巨大的魔力洪流直接把我的手指上血肉蒸发,甚至连骨骼也承受不了,强大的魔力直接将其变成了飞灰。
手指上的伤势很快就恢复了,这告诉我,我可以扛过去,问题是我怕疼。
我最终还是选择了直接破坏它。
当然仅凭我自己的力量,无论是用鲜血掌控还是用破碎刀直接砍,都是不可能破坏这么强大的魔力屏障的。
但是好在我还有卡斯特托菲。
我直接召唤出了一整只的卡斯特托菲,这是我第一次召唤出完整的他,虽然与本几百米相比,在体型上还有不小的差距。但是也达到了30多米。
我好好的打量了一番他。
卡斯特托菲身上的鳞片漆黑而耀眼,有如美丽的黑曜石一般。卡斯特托菲的身体线条十分优美,翅膀和利爪强而有力。他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深渊气息,那是隐藏在他鳞片之下瘢痕组织散发出来的死烟。他的眼睛和我一样是放着血光的红色。他的胸口也有大片的赤红,如你靠近他的胸口,你不仅能听到熔岩翻滚的声音,还可以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极高的热量。
强大而美丽的造物,还是个乖宝宝。
和我心意相通的卡斯特托菲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图,他直接一口盐汽水就破坏了那个屏障,还拿着爪子推了推我示意我赶快出去。
卡斯特托菲非常的聪明,也许是因为和我心意相通,或许是因为他理解了魔力屏障的构造,知道那块魔力屏障很快就再生。
我刚想离开,可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身后的动静。
回首望去,一小群猎人正在向我飞速跑来。
那是一群全副武装的猎人,手上都提着武器,不仅装备非常的高端,而且脖子上还挂着那种红色的宝石,毫无疑问这群人是冲着我来的。
此刻的屏障已经由纯粹的蓝色变成了红色,我不知道他们能不能从屏障里出来。
其中一位铁头娃首当其冲,他直接提起武器就想对我发动攻击。
然而他并不能通过屏障。
屏障似乎对我刚才的破坏产生了某种防御性的机制,直接把那个冲过来的猎人烧成了飞灰,而他的武器和通行证都掉在了地上。
我捡起了通行证,这种通行证只对圣安格尔城有效,或许以后我还要来呢?这种东西还是先拿着比较好,反正盗贼工会的人基本上小城市里也有,他们都可以篡改掉其中的信息。
他们没办法从魔力屏障中出来,自然对我构不成威胁。
但是他们留不得。
深渊物质从虚空中大量渗透,化成卡斯特托菲的头颅。我没有任何的留手,直接指挥着卡斯特托菲的龙首,喷出一大口盐汽水穿透了屏障,将那些猎人化成了焦炭。
我看到了死去的猎人们的后面远处,那里还有一个锃亮的光头。
范海辛的脑袋真的是非常地显眼。
于是我又走进了屏障里。
或许我可以凭借着卡斯特托菲的威慑力,好好地问清楚,关于三年前的邪教,关于他到底在帮什么人做事情。
小心翼翼地越过铁丝网,我走到了范海辛的面前。
说实话,我以前一直把他当成好人,他在卡玛尔帮助受灾的民众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他三年前却又迷昏了我,几天前还带着丹尼尔围捕我。
毫无疑问他是比丹尼尔更强的圣骑士,还和教廷保持着一定的联系,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以前也算是救过我,我也不想杀他,我冷眼看着他,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是范海辛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他丢掉了手上的圣剑,也丢掉了仪器,然后把一个小包放在了地方,然后慢慢地后退了几步,对我说:
“这是你的东西。”
我认识那个包,就是奥丹姆给我买的绵羊皮的小包,当时好像是被丹尼尔抢走了的样子。
原来最后是到了他的手里吗?
捡起包裹,拉开拉链稍微看了一眼,里面的糖果大部分还在,钱却都没了。
既然包拿回来了,无限智典会不会也在他手上?
“手链呢?”
我逼问他。
范海辛很显然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他一脸的疑惑,有些不解地问我
“什么手链?”
“几天前,我睡觉的时候,戴在右手上的手链。
突然发现自己说话可以变的流利了,但是我没有喜形于色,严肃点,芙蕾雅,你在审问范海辛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以为是我拿走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拿过。”
那不应该啊?无限智典好歹也是会动会说话的有思考能力的神器,睡前故事还没讲几个,怎么就跑了?
“呐,我问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我还在思考无限智典去向的时候,范海辛向我问了一个问题。
其实我也对自己是谁存疑,准确的说,我不知道芙蕾雅·茨密西到底是谁,我不知道一万年前的芙蕾雅做了什么事情。而我虽然有些好奇,但是我并没有特别强的意愿去了解那些事情。
我芙蕾雅·茨密西,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这很重要吗?”
我反问他,其实是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以前是一个圣骑士,曾经为教廷服务,但是在13年前,我和教皇闹掰了,出来自己组织人手,当起了猎人。”
13年前可不就是卡玛尔之灾的时候吗,3年前他说不当圣殿骑士,我还以为他是去投靠邪教了,那这么说来,似乎也说的通了。
我本想说自己是墨尔本的,但是话到嘴边却突然觉得,说不出口。
首先是变成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这种事情我可说不出口。
其次是我不想再掺和进灾祸那些事情了,我真的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日子,我本该是和杰希还有弗雷德里克一起去首都那边开开心心地玩耍的,但是都tm因为丹尼尔和范海辛,我现在得跑路了。
“你和教廷毁了我的生活。”
我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仪器,它还在运转着,屏幕上的光标跳动地十分显眼。
卡斯特托菲在感受到我的情绪以后,直接就冲出去把那台机器给吞了,把我和范海辛都吓了一跳。
“那可真是.....抱歉......不过刚才那个机器是最后一台了,以后没有猎人再会去追踪你了。只要你不弄出太大的动静.....比如......”
“倒悬深渊是教廷的祭祀自己的导致的......”
我知道是我自己做的,但是这是一个甩锅的好机会,我不仅仅要甩锅,我还要留下范海辛的狗命。现在的他对我没抱什么恶意,那么我就可以借他的口甩锅。
或许不杀他会比杀了他更好。
“原来如此嘛......”
我一边撸着卡斯特托菲,慢慢地倒退。
“别再追我了。”
卡斯特托菲也示威性地朝着范海辛吼了一声,然后一口吐息,直接将范海辛故意扔在地上的圣剑,变成了一坨黑色的铁水。
范海辛抽了抽嘴角,似乎是在诧异卡斯特托菲的破坏力,又似乎是有点心疼。
“放心吧......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