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虽然你个人的言行我无权干涉,但我现在好歹是纪律委员,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我叹了口气,“起码作业这种事你要是能在昨天告诉我的话……”
优秀的学生总是繁忙的,兼纪律委员的我更加繁忙,能让我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见面的人不多,女孩子更少,但能让我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帮其写完作业并包邮的独此一人。
——风凛,我那一点都不可爱的妹妹。
我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不讲理的生物叫女人,在这个类别里有个叫“妹妹”的群体最甚。
简直是不讲道理的集合。
毫不夸张的说,我从小就是公认的天才,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只要是我感兴趣的事物我也几乎都能很快学会。
因此天真的我曾经也像研究学术问题那样试图研究过女人。
不过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
即使聪明如我,也还是常常弄不明白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就像现在的我完全不明白风凛为什么会生气一样。
直到后来我看了一本书,书上说男人和女人是两种动物,男人是理性动物,女人是感性动物,男人判断和解决问题通常习惯使用逻辑和经验,而女性则偏向心情和感受。
我觉得说的很有道理。
仔细想想,我便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所有人都知道1+1=2。
但1+1=2是数学家说的,女人又不是数学家。
她们可以用无数种方法来证明1+1≠2,可你能证明1+1=2吗?
不,你当然不能。
因为男人创造了数学,而女人创造了男人。
你懂我意思吗?
如果这个世界是由女人定义的,那么无论是牛顿定律还是勾股定理对她们来说都不适用,就像由食物与唾液、胃液、胰液、胆汁等消化液混合后,在肠道被各种产气厌氧菌、产气好氧菌分解而生产的气体简称屁一样不值得一提。
这就好比你在一个没有物理的世界追求物理规则一样,你没有错,只是毫无意义。
所以当我发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之后,我便放弃了这项危险的研究。
与其研究女人,不如研究哲学。
同样是探寻世界本源,还是哲学的难度更小一些。
我就是我的最终推论。
妹妹也是一样。
表面上看似兄妹是平等关系,其实根本就是谎言。
古代人说“长兄如父”,我虽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但对于现代兄长沦为妹妹不幸的奴仆和工具这一堕落的事实,作为哥哥,还是必须表达应有的控诉。
真是世风日下,可既然时代变了,我也只好接受这个惨痛的事实。
我几乎能断定我的抗议不会起到任何作用,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九品芝麻官。”还没等我把话讲完,风凛便赏了我一记白眼,“区区风纪委员,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再说是我叫你当的吗?既然不是,那你自己的过失凭什么让别人来理解迁就?你是我哥吗?如果不是请立刻马上超光速离开我的视线,如果是,那就请拿出点哥哥的样子来如何?”
我被问的无言以对。
女人真是太可怕了,无论是小学生还是初中生。
一想到她们居然还会成年,我就痛不欲生。
“是……”慑于她的气势,我屈服了。
“我听不见。”
“是!”情不自禁地敬礼了,我居然是这个人的哥哥,真不像话。
“很好。”风凛拍拍手,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我本想发表一番诸如“暴力是违法校规的,语言暴力也是暴力的一种”之类的高论,但一想到“女性哲学论”,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危着想,还是放弃了。
君子不与寻常女子一般见识。
虽然风凛不是什么寻常女子,但我是一个道德高尚且宽宏大量的人,作为她的哥哥,我不是不优秀的。
过度宠溺风凛虽然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但不过度宠溺我当场就会暴毙。
深思熟虑后我虽然不得不选择了妥协,但我认为这是相当合理且成熟的判断。
权衡利弊是一个成年人应有的素养,这一刻我觉得我又成长了,这不是不值得称赞的。
“关于作业……”她似乎也觉得有些说不过去般的移开视线,“虽然确实总是让你做,但在我们的约定到期之前,我们都是合作关系,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你不会忘记了吧?”
说着说着,又突然狐疑地瞥了我一眼,吓得我只敢连应“谨记在心”。
妹妹对哥哥的歉意和感谢之情,在风凛身上果然是不存在的,我就不该对她抱有这种奢侈的期待。
“不错。”她毫无感情地夸了我一句,“咔嚓”一声咬碎又一根pocky,然后双手插在没什么起伏的胸前,如果不生气称得上相当漂亮的脸蛋再次阴沉起来。
“哥哥。”她像在念咒语一样机械的叫了我一声,吓得我魂飞魄散。
风凛几乎从不叫她的哥哥哥哥。
这虽然听起来像是绕口令,但却是货真价实的事实。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关系从第一天见面开始就没有任何进展。
即使不说平淡的像白开水,也最多是加了点苦涩的茶叶罢了。
何况比起茶叶我更喜欢喝咖啡。
总之,虽然我和她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但有一点我能确定。
那就是只要她一叫我哥哥,那么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
这是我经过漫长的时间和经验总结和检验出的客观规律,我将她称之为“风凛定律”。
我一般无法观测到这条定律的真伪性,但当她一旦发生,那我一定会付出代价。
这不是不令人恐惧的。
我像是死刑犯一样默默地等待着她宣判裁决。
“虽然哥哥个人的行事作风我无权干涉,但我好歹是你的妹妹,所以我虽然不会过问你任何事情,但请你不要让我丢脸。”风凛说着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两个虽然但是显然有着深刻的强调意味,但风凛到底在强调什么?我毫无头绪。
我只是觉得不讲道理而已。哥哥不行的事情,妹妹就理所当然吗?真任性啊。
“明白就点头。”
我点点头,但不明白。
“好。”
她吃完pocky,满意地拍拍手,然后掏出手机,一通未知地操作之后拨通了电话。
皆着一个长相清秀但面无表情的女孩子拿着一件夕舞高的校服走了过来,说:“风凛大人。”然后将校服双手呈上。
我呆若木鸡。
“喏。”她把校服随手一扔,我慌忙伸手接住。
我从她看我的眼神里读出了无非是“落汤鸡风纪委上课也是丢人,拿去。”之类不屑一顾的话。
皆着她潇洒地转身,离去。
我如临大赦。
“那么,再会。风季学长。”女孩朝我弯腰行了个礼,也转身。
我说了声谢谢。
“哦对了哥哥。”风凛突然回头,“你变帅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深感恐惧,再她们走后冲向厕所。
我在镜子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
我的脸上、校服上不知道为什么多出了好几个惹人注目的、红色的唇印。
说起来,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女孩转身时让人恐怖的、堪称是凶光般的眼神。
那不是我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