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办公楼的路上,那个OL终于做了自我介绍。她叫白凤,英文名Narci是一家外资公司的职员,公司不大不小,但是有独栋的办公楼,据说那里的绿化是上海数一数二的,阿昆是她的同事,办公桌就在她的背后,她工作的公司有午睡的习惯,说是午睡,其实就是中午在桌子上怕一小会儿,中午她们在外面办事回来得晚,其他人都还没完回来,只有他和阿昆呆在办公室里,她没有睡午觉,只是把头搁在桌子上发呆,突然听见背后有吃东西的声音,没吃午饭的她回头一看却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
如果你回头看见有一颗头在啃你身后的人,肉块从头颅脖子上的切口落下来你会怎么样呢?
尖叫?
昏厥?
呆滞?
幸好在白凤反应过来之前,那颗头颅消失了。
惊鸿一瞥,是个相貌奇伟的男子头颅,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
直视着阿昆血肉模糊的背脊,白凤突然觉得面前有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的视线。
一只白色的纸飞机落下,然后自动展开。
名片上倒置的彼岸花在纸上如鲜血一样扎眼。
反转曼珠沙华,著名的灵异事件研究组织。
白凤的脑海里刚有这个念头,名片就自动折成了一个锥形,悬浮于空中。
“我来给你带路吧。”
好像是在这么说着。
仿佛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白凤义无反顾的顺着锥形体所指的方向走去。
她不想失去这个待遇颇有而且轻松稳定的工作,她更不想死。
“就是这里。”白凤踌躇着是否要踏进这扇恐怖的门,她不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如同庭院外墙的白色墙壁在她看来阴森恐怖,即使有反转的人在她身边,他依旧怕得不行。
“血的味道。”雷克斯在步祭景的耳边轻声说道,他不想吓坏了两位胆小的女子。
“知道。”步祭景点了点头,抓起了白凤的手,“走。”
“那我怎么办……”司徒娴躲在门口的一棵树后面,她无论如何都不想一个人走进这么一个阴森恐怖的地方。
“一个人腐败在这里吧。”
“我是活人!!!”
“你脚下的呕吐物会帮助你腐败的。”
“啊!”
“走了。”雷克斯拉着司徒娴的手,虽然是吸血鬼,没有什么体温,不过还是让司徒娴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些。
“我……想吐,恶心死了,还好没踩到。”注意力转移到了脚下的糊状呕吐物,司徒娴没有原来那么害怕了,这不知道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
院子是空的,没有一个人。
被风吹过的竹叶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沙沙。
沙沙。
似乎带着古典的音韵。
脚下踩着的小径因为下雨变得湿滑,可喜的是铺路的石子却因为雨水的滋润变得光泽。
漂亮的反射着微亮日光。
恰到好处的光点。
还有雨后清新的气味从高大的树上传来。
修剪得很好的草地也被雨水滋润得娇嫩剔透。
毛茸茸的令人喜爱。
假山下清澈的水流过,水底的石子因为天空并未彻底放晴而被蒙上一层暗晕。
有些则在水中探头,带着一圈翠绿色的腰带。
而小些的随波而去。
就如所谓的随波逐流。
水至清。
然而无鱼。
走过用石板在水中摆出的小道,真的有些与世隔绝的惘然。
“还真是漂亮啊。”
雷克斯看着瞧地涓涓流去的溪水叹到。
“但是,我讨厌这里。”
水中,少女的身影与红发青年齐肩。
“就算在山上荒地里随便挖一块过来也比这里强,我讨厌人工绿化。人工的都是些没有灵魂的东西。”
“我要纠正你,有些人工的东西拥有灵魂。”步祭景回头,在蜿蜒的爬山虎下说道。
“奇怪,为什么连看门的大叔也不见了?”白凤退了一步,奇怪,就算是大家没有回来那个大树也应该在啊。
“那个大叔,”缓缓把头转向白凤,司徒娴眼神终如露出了明显的惊恐,“他站在你脚下站的地方……曾经。”
幻术被打破,鲜血在白凤的脚下渐渐浮现,整洁的庭院也瞬间挂上鲜血。
简直就是经受屠杀后的院子!
血、骨头落了一地,草上、叶子上、石头上都站着肉末,有的竟是大块大块的肉块,小溪中一条条观赏鱼飘浮着,朝上的肚皮被划开了口子,肠子翻了出来,在水面铺开。
一条人类的肠子在树上挂着,扭成了一团。
“这里死了两个人。”
颤颤巍巍的司徒娴开口,白凤已经晕了过去,被那鬼将军稳稳接住。
“啪哒”
司徒娴觉得头上沾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湿湿的、还带着温热。
那个东西渐渐滑了下来,经过眼前的时候,司徒娴只看到一片鲜红。
终于,那东西从脸上落了下来,不只司徒娴,雷克斯和步祭景脸上也闪过了惊恐。
一条舌头落在了地上。
“这是警告。”
强忍着吐意和穿透五脏六腑的恐惧,司徒娴虚弱地说着,
“不要多嘴。”
——这是盘踞在这里的灵们绝非善意的警告。
步祭景看着毫无血色连站稳都是奢求的妹妹,心疼的说:“你先回去。”
“我在这里你们的进展能快些,受害者也会少些,灵……太多了。”
话音刚落,手臂上便多出了一道牙印,若不是雷克斯迅速袖口抽出逆刃银刀向那隐形的头颅劈去,司徒娴的手臂便会被咬去一大块皮肉。
现在,也是鲜血淋漓。
“你把白凤带到事务所去。”
步祭景命令鬼将军。
“雷克斯,在这里布结界,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是。”
“废鸟,不要发抖了,死不了,先把你的手弄弄好。”
“嗯。”
搬出随身带的医药箱,在手上的伤口浇上了一些药,然后用符咒裹住。
是专门用来止血疗伤的符咒。
步祭景抓着妹妹的手念了些疑似是咒的东西。
他发现司徒娴的手是冰冷的,被吓坏了吧,司徒娴自小再厉害的妖怪和恶魔都不怕,但是对死人和鬼魂特别在意和恐惧。
而且晕血。
仅限于别人的血。
所以撑到现在已经非常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