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⑥三人合则成众,分则成三人。语义上,这是一句废话;功能上,倒是能提醒还有第三个人。
之后是白团的场合。
说到白团,她是名魔法使,或许还是个服下了不死药的魔女——是这样吗?
白团很清楚自己并不是魔法使或者魔女。
但是,一旦连白团自己都接受了这样的设定。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
大家印象里的魔女,大概都是这样寡言少语的同时,又神神叨叨的。
说起来,魔法使这类人群本就都是了不得的电波系死宅。
总之,我们只需要知道,白团能熟练地,无咏唱使用已知的任何魔法。
尤其是脑电感知、记忆提取、信息整合推演、逻辑宫殿一类的精神演绎魔法。
这些魔法,只适用于单人拷问、一般运算,和案件推演。
可想而知,拷贝他人的记忆并覆写到自己的脑子里会给神经系统带来多大的负担,这些魔法,使用时稍有不慎,精神崩溃错乱也不奇怪。
如果一般魔法师在这样的人群密度下使用,脑浆无疑会被瞬间涌入的海量情报煮成甜菜汤。
但是白团可不是一般魔法师。
榊烬有言曰,白团是“很牛逼的魔法师!”
只是在街上走着,她就已经通过脑电感知和记忆提取获取了所有必须情报,使用整合推演得出了结论,并建造逻辑宫殿制作了数套针对性的方案。
接下来,白团要实行的,就是最优解。
没错,魔法,就是这么牛逼。
白团,就是这么牛逼!
Scene⑦即使是典狱长,也不可能无休止地加班执勤,副典狱长柏落暂时接管典狱长刻栮职务的时候,后者也终于能外出进行颈部理疗。
但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刻栮不想做、没必要做,但又想去做,必须去做。
她敲响了关长办公室的大门。
这扇门的对面,正是刻栮、柏落,还有白三姐妹的父亲。
同时,他也是鸹栖槁前典狱长,现事不关关长——毓子杨。
“进来。”
瘦削锐利的声音,像一把剑刺穿门板,再刺入刻栮的胸膛。
“关长。”
她打开门,毫无动容。
“典狱长,什么事?”
而他头也不抬,仍旧伏案批阅文书。
灯果冻虫的光,将瘦削细长的身形投影在墙上,纹丝不动。
“……这周的工作汇报。”
“哦,放那儿吧。”
毓子杨指了指桌子上难得的空处,除此以外再没了其他动作。
刻栮转身走到门前,细碎不定的步伐迟迟没有决绝。
她想说些什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默无言,她意难平。
“现在是你的下班时间了,在这里还有什么事吗?”
“……不,工作辛苦了,关长。”
微张的嘴唇最终没有说出想说的话语,她退出办公室,静静地关上了门。
——关长所在的行政中心就建在鸹栖槁旁边。明明是行政中心,却完全被一座监狱压下了风头,但事实上,维持事不关正常秩序的,也的确是鸹栖槁这一以监收功能为主的多功能行政机构。
关长这一职位,压了典狱长好几级,可在事不关,这种升官相当于退居二线。
刻栮跨上等候着的魔汽车,将脖颈小心地靠在垫背上。
“老地方。”
她闭上眼,指示司机。
必须去保养一下自己生锈的颈椎了。
这期间,我们稍微来讲一个故事吧。
很久以前,一个大有前途的青年,出于龙京某个不算殷实的家庭
他擅长演讲,舌灿莲花,也深谙曲调,精于音律。
毫不费力地考取了状元的他,被某个高官宴请。
那次筵席,高官的女儿微笑着向他敬酒,他对她一见倾心。
她出了名的美丽文静,但见了鬼的不言不语。
她是个哑女。
她与青年成亲。
有人说:“高官的宴请青年,就是为了嫁出这个没人要的哑巴,和她断个一干二净。”
有人说:“顺势娶了她的青年是趋名逐利,想借这关系平步青云。”
有人说:“青年不可能别无二心,将来必定妻妾成群。”
猜测与舆论毫无意义,他俩共赴边疆,只因不畏风雨的美好爱情。
过去的日子里,青年为妻子歌唱,妻子则微笑着侧耳聆听。
若故事就此结束,佳话便是美好结局。
第一个女儿出生,妻子永不闻君音。
第二个女儿出生,妻子触无感君执。
第三个女儿出生,妻子再不见君影。
妻子在绝望恐惧痛苦黑暗中死去。
——那之后,刻栮的父亲,毓子杨就变了。
大概是为了麻痹自己,他埋头于大量工作,很少归家,本就瘦削的他更是日渐消瘦。
懂事的大姐——刻栮,为了分担父亲的劳累,才立志接替父亲的位置。
可如今,父亲还是那副样子。
她对父亲也有着莫名的歉意。或许,踌躇的原因,只是想对父亲说声对不起。
但她害怕听到,唯独害怕从父亲的嘴里听到事不关己这个词。
如果真的不关己,那母亲的死,父亲的悲,到底该怪谁呢?
脖子的酸胀僵硬刺激着刻栮的神经,她步入常光顾的整体店,与一名风尘仆仆的猫耳少年不期而遇。
刻栮对少年看向自己的诧异目光略感不解。她与他应该素未谋面。
“应该是认错人了吧,还是说迷上我了?”
心里开着自己的玩笑,刻栮选择了一如既往的按摩套餐。
“颈部整体。”
“…啊,我背部!”
猫耳少年连忙有样学样,可能察觉到自己目光失礼。
点单完毕,一灵猫,一灵缇,进入各自的包间,等待整体。
——与此同时,茶八克茶馆,
“只要——”
榊烬撑着桌子恨不得扑过来,耐不住性子打断了龙角青年:
“只要什么只要什么!?”
“你别急。”
青年眉头紧锁,微微嗔笑,严肃如他现在却是一副恶人嘴脸。
“事不关防线的巩固之处,不仅是军队纪律严明,调动有度,”
他又开始化简为繁了,
“还有极强的核心,个人力量。”
龙角青年举起了四根手指,又弯折下三根手指,只留一根食指依旧竖立。
“事不关关长、鸹栖槁典狱长、副典狱长,还有驻鄱阳驻军军长;只要制住前三人,就能在事不关仍保有抵御大兽潮能力的同时,救出你们的伙伴。”
——所以说,白团所执行的,的确是最优解。
包间里,迷人的香氛舒缓了刻栮紧绷的神经,她褪去衣物,扎上马尾辫趴在床上,等待技师入室。
稍顷,推开门的,是一位身材娇小,短发蓬松的原人少女——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您好,新人技师白团,竭诚为客人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