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鸹栖槁,指挥室
柏落正焦头烂额,对于紧急状况的应对能力,她远不如大姐刻栮。
作为信使被鸹栖槁饲养着的浪鸦们不间断地传来有关于外城区的坏消息。
“副长,突破壳墙的是特级外兽齐戮王羊!现分布于外城区的警备力量不足以抵抗特级外兽!”
“副长,一般市民的撤离工作人手告急!”
“副长,有最高等级为甲等的外兽群从壳墙破损处入侵了,救援工作难以展开!”
“西侧似乎也将爆发小规模兽潮,边防军难以调动!”
“副长,今天中午的伙食是什么啊!”
“啧,麻烦死了,咱只是个管监狱的啊,还有那个问伙食的你还想不想干了啊!?”
柏落推开眼前堆成高山的加急文件大吼。
“伙食!伙食!”
浪鸦小厮欢快地叫着,拍打翅膀仿佛在庆祝开饭。
柏落从座位上弹起,一脚踹开那堆只会满口悲报的部下,烦躁地踱步于指挥室内,祈祷着她的姐姐大人能快点回到工作岗位。
“副,副典狱长!不好了!”
撞进控制室的狱卒衣冠不整,伤痕累累,一撞开门就跪倒在地。
“怎么回事?”
柏落连忙问。
“鸹栖槁…遭人入侵,许多犯人因入侵者突破收监,上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
烦躁终于安静地爆发,柏落怒火中烧。
“扶他去医务室,”
柏落咬牙切齿,心里的不爽盖过了不安。
“怎么还会有这种存心找死的人,以为稍微乱了一点,鸹栖槁就能被攻破?既然进来了,一根毛都别想再出去,余生就在特别收监室腐烂掉吧!”
她连连跺脚,每一下都恨不得把地板踏穿。
“你们,在咱姐回来之前自己看着办,处理得好,升职加薪!”
“升职加薪,好耶!”
小厮站在柏落肩上,聒噪地表示欢愉,指挥室里的其他人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柏落狠狠摔上了指挥室的门。
——稍早之前
朝琥正抱着狱卒的大腿哭诉着。
“呜呜呜,好哥哥啊,我真的没做坏事啊——”
“死开!就算是真的那也不关我事啊,你要我说几遍!”
轰——
足以使这一楼层颤抖的冲击不期而至,黑色的球体轰散了某间牢房的墙壁和铁槛,滚到了过道上。
“什…什么鬼东西!啊!”
被砸开的牢房里,倒霉的犯人惊魂未定,就被球体中击出的触手打出牢房,坠落至地粉身碎骨。
“那是…什么?”
狱卒小哥和朝琥一起傻眼,接下来的景象更是让他们怀疑人生。
——目生惧·影流织珠
球体像烤箱里的巧克力球一样层层融解,不难看出其内部原先是充满弹性、坚韧异常的网状结构。
真正令人吃惊的是,球体的内部,竟是一名风尘仆仆的犬耳美少女。
少女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啧,不是指挥室,还是偏了吗,不过也不算失败。”
她看向狱卒,钝感如朝琥也察觉到了绝对的危险气息。
即使对方是名犬耳美少女。
“入……入侵者!”
狱卒小哥终于回想起自己的职责,然而,连警哨都没来得及吹响,他就被不定形的剑攫住了头部,双脚悬空,无意义地踩着并不存在的自行车。
——目生惧·恐惧控具
&
——目生惧·惧象化
“这是什么,什么东西啊!住手!别把生姜切成大块加到红烧肉里啊啊啊啊啊啊!!!”
剑之中睁开的双眼,让狱卒看到了其最恐惧的景象,在极度的恐慌与恐怖中失去了行动能力。
“哇啊啊……”
这太超常了。看到超常事件的发生而傻眼则是相当正常的一件事。
“劫,劫狱?”
犬耳少女没有理会不知所措的朝琥。
她收回大剑放出的触手,狱卒小哥终于被解放,口吐白沫瘫倒在地。
“既然如此,那就……!”
她闭上眼,将大剑刺进地里,弓身蓄力,诡异的剑随即催生出无数虫足,虫足上睁开眼睛,有大有小,像是出差离开脸上来到了这里一样突兀。它们的边缘生出锐利锯齿,张牙舞爪显得更加危险。
虫足一瞬间爆发,如同无数巨大蜈蚣乱舞于囚房走廊中。
——目生惧·惧倍蚣斩
“别发呆了,少年,会死的哦。”
还坐在地上的朝琥被牢房里的大师一把捞了回去,原先他坐着的地板下一毫秒就被斩击撕裂。
“呜哇!?”
锋利的疯狂的斩击席卷于牢房外的狭小空间,火花绽放,血花四溅。
“啊啊啊我的手!!!”
有些爱看热闹的倒霉蛋,他们握在铁栏杆上的手不得不和自己永别了。
广域斩击过后,这一层几乎全部牢房的栏杆都被破坏,囚犯们——当中不乏行径极为恶劣的死刑犯——见攻击停止,是制不住想要从破损处钻出牢房的冲动的。
“我的妈呀,就那么个小女娃子,怎么做到的……”
“不,不知道,千万别惹她。”
“说不定是来救我们的呢?”
“那可真是时来运转!话说她肯定不是本地人吧,一进了鸹栖槁,见到亲人都会是事不关己的态度呢!”
“哎,别管那么多了,快逃吧!”
某些犯人可不会先想着逃,而是要好好出口恶气再说。
“这家伙可真是倒霉啊。”
几名囚犯围在昏倒在地的狱卒小哥旁。
“哼哼,这段时间可被这些装模作样戴高帽子的家伙们整的够惨,得好好报答一下才行!”
他们一人扯着狱卒的头发,其他人轮流往他脸上招呼拳头,狱卒小哥快要只剩出的气了。
“喂,你们在做什么。”
施暴的囚犯们吃了一惊,按理说在这牢房里绝对不会出现的少女声音,让本应饥渴的他们汗毛倒竖。
“你,你没长眼吗,”
某个硬气的囚犯觉得这种时候至少气势不能输,
“这是在报仇啊。”
他还不忘挥舞一下自己比较大的拳头。
“笨鸡蛋……”
大师看着那即将倒霉的囚犯托腮叹气,
“没看出来刚刚的无差别斩击避开了狱卒吗?不过看起来好像也有些聪明的家伙……”
“咦,也就是说,她根本没想害狱卒性命咯?”
朝琥纳闷了,劫狱怎么会如此平和?
“就是说啊…”
大师心不在焉地回应,看上去又在思考着重要的事情。
“哦,说起报仇,那我和你们这些货色也有笔账要算。”
“哈?”
啪嗒——
那个不知好歹的囚犯的拳头落在了地上,再也不能张开了。
在惨叫的衬托下,少女的嗓音幼稚却致命。
“给我听好了,垃圾们。”
“想继续留在这里或者想自相残杀的,我不会拦着你们,若是想离开这里的,请帮我一个小忙,好吗?”
这句话里并没有一丝甚至只是类似于请求的语气。
她闭眼,举起剑,剑中剥离出许多模糊的人影,跟在每一个走出牢房的囚犯身旁。
——目生惧·惧散离吓(hè)
分化出这些人影后,那把剑看上去似乎就小了很多。
“这是我分给你们的力量,也是你们的监视器,你们每释放一个人它也会自我分裂多出一个,如果敢伤及狱卒,应该知道自己会被它怎么样吧?”
在场的囚犯都不敢正眼瞅跟在身后的人影,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要你们做的事情很简单,挨个把关押犯人的牢房打开,越多越好,一起逃跑的人越多,你们越狱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就算是次品一点的脑回也能理解吧?”
“……哦!”
一股沉寂之后,不知是谁欢呼了起来,意外的,喜悦慢慢盖过了恐惧,囚犯们做梦也没想到天上真会掉馅饼。
自此,鸹栖槁史上最大最恶的收容突破事件开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