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可以教给妈妈吗？”
月影：“？？？”
纯白的气丝畅通无阻地又从黎娅身体钻出，愤懑不满地凝结出人形，愤愤然瞪着黎娅，却一声不吭。
“怎么啦宝宝？”
人形影子手指动了动，指向一个方向。一个干哑而且鼻音浓重的男性的声音突然地从黎娅背后响起。
“不知廉耻。”
黎娅迷惑不解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了树后面的小孩子。黎娅也有些吃惊，听声音她本以为是只公鸭子成精了呢。
公鸭嗓小男孩也没打算躲，直率地从树后走了出来，轻蔑地看着抚摸小腹的黎娅。
黎娅歪了歪头，不知道这个男孩子说的“不知廉耻”，是指什么。
“不好意思，请问你刚刚在说我吗？”黎娅用小手指了指自己，尽可能礼貌地询问道。
“对！小小年纪就搞怀孕了，这难道不是不知廉耻吗？！你的父母不知道什么是管教吗？”
站在少年的角度来看，的确。森林中体格娇小的少女孤孤零零的坐在地上，捂着小腹忧愁地望着远方自言自语，稚嫩的声线好像连青春期的变声都还没有，却满嘴念叨着“宝宝”。
连结婚的年纪都没有到，就已经怀孕！
少年对这个女孩的不检点感到一阵火大。
“不，我不小，我很大的！”
“太不知廉耻了！你看看这说的话像人话吗！？”
黎娅呜咽一声，怯怯地嗫嚅道：“我觉得你说的也不像人话……”
停顿大概两秒钟，胆怯地撇过头，眼中已经闪烁歉意的泪水，哽咽道：“我觉得像公鸭话……”
“！”
少年彻底火大了。
“不知廉耻！”
黎娅没说话，倒是黎娅肚子里的月影开口了，“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有在解释啊。”
“不，他污蔑你怀孕的事。”
黎娅缄口无言。设想一下，一个男人被诽谤怀孕了！这男人需要去正儿八经和别人理论一通，并且证明自己没有怀孕吗？
只是污蔑的人，脑子真的有问题。
相比澄清事实，更能让黎娅在意的是，他难道看不到自己身边的月影吗？
黎娅回头探询地看了眼双手环胸的月影。
而月影对此嗤笑一声，同样并不想给出解释。
“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出这么恬不知耻的事！你个不遵守妇道的女人！”
“我一个男的遵守那玩意干嘛……”黎娅声如蚊呐般细不可闻地低声嗫嚅，而在男孩的眼里就是百口莫辩的表现！
夜风簌簌地吹响林中叶片，在同一片夜空下，男孩傲然地俯视地上的少女，怜悯，蔑视，和一些不该有的想法，溢于言表。
“怎么，说话啊，你难道承认你是个恬不知耻，不守妇道的浪蹄子？”
而男孩眼前的她，单纯，安静地坐在深林中难寻的空地上，隔绝外界一切闲言碎语。视线透过叶片的层层遮蔽，娴静淡然地遥望星空，变成一只慵懒的猫，只差蜷起自己身体，悠然享受片刻的心神宁静。
男孩又气又恨的中竟陡然心生怜惜。
嗯？我为什么要觉得她可怜！？
啊，她真的好可怜，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啊，太刻薄了，怎么能对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少女说这么过分的话。这么可爱的女孩，我想……
少年坏掉了。
“呐，你是哪里人？”
少女轻声的问询打断他的思路。有些措不及防，有些手忙脚乱，但他还是在心中组织出合适的，诚实的回答。
“我！我是城里出来的，来这儿探险……”
少女扯了扯嘴角，回过身继续眺望远方，仿佛在她眼中男孩还不如月光与林雀更有趣。
“对不起！我，我收回之前的话！你可以先说说你为什么会怀孕，嗯，之后我会再判断…你是不是不知耻的人！”
少女感到微微错愕，紧接着莞尔一笑，“我没有怀孕。”
紧接着巧妙却地规避这个话题。
“名字，黎娅，你呢？”
月影又隔着肚皮瓮声瓮气的提醒到：“你没必要告诉他你的名字。转身远离这个怪胎就行”
“命中注定相遇的人，无论如何都甩不开的。”黎娅目光柔和，抚摸肚子沉声说。
“命中注定相遇？什么意思？”
“……通俗来说，如果我现在开跑，他不会追吗？”
“会追……”
月影的声音不低，但是少年又是一副全然没有听到的样子。
“黎娅，哼，破名字……我叫司马蓬辉，你就尊敬地叫我一声‘辉哥’。对我尊敬点，听到没有！”
“嗯……”少女继续神游天外，摆出拒人千里的冷漠面瘫脸，不冷不淡地答应一声，却完全没有影响蓬辉继续说下去的兴致。
“你是哪来的？怀着个孩子瞎跑进森林干什么？寻死来了吗？”
“不是……我是从犬头人的聚集地来的。”
男孩细不可察地后退一步，眼中蒙上一层鄙夷的神情。
“被犬头人搞大了肚子，然后逃出来了吗？真可怜。”
黎娅再次沉默下来，而男孩还在咄咄逼人道。
“我认为你不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相反，你很坚强，如此悲哀的经历，你还能有活下去的信念，你真的很坚强。”
算了，我还是赶快走吧。
黎娅在心中默默和月影抱怨，只是月影听不到……
“你是不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看你的年纪……”蓬辉用目光把黎娅身体上下抚过一遍，暗自咂舌。
“你有14岁了吧？身体也太早熟了，难道是因为妊娠期激素的原因吗？”
黎娅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粗麻短袍最下面，薄薄的布料空虚的平铺在大腿上。没有看到往日的雄伟，平的只有一点褶皱，没有任何鼓囊。
哪里早熟？明明都细不可察了！
“如果你愿意啊，可以跟我回孤儿院啊。我们那个孤儿院并不只是收留年幼的孤儿而已，所有无依靠的，没有养活自己能力的孩子都可以去那里。院长会乐意收留你的，哪怕你怀着孩子。”
为什么和我的孩子过不去了？不对啊，我没孩子。
“感谢，我愿意。”
“不过啊，你这个犬头人的孩子生下来，必须杀掉！不，连生出来都不允许，孤儿院可不会收留兽人，你必须给我去打胎！”
“……”
肚子里瓮声瓮气的声音又不满意地发起抗议：“为什么他要管这么多？不要听他说下去了，我好烦。”
黎娅安慰地摸了摸肚子，像是摸月影的头，说：“放心我不会打掉你。”
月影：“？？！”
“事实上，我对他说的孤儿院，蛮感兴趣的。我需要一个身份，一个安稳的住所。而他口中的孤儿院，刚好符合我的需要”
“真是的！行吧！有机会我把他的嘴撕烂就好。”
黎娅心中无奈的笑着，表面仍旧是清清淡淡的，像一头与世无争的老牛。
“我答应你。”
蓬辉面露窃喜，又补充到：“上面这些只是孤儿院的规定，想要去孤儿院，你也必须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你他妈算老几啊！”
黎娅不动声色地按下小腹中的躁动，轻轻颔首示意蓬辉继续说下去。
“你只要答应我每天晚上去我的房间帮我好好按摩，端茶送水，随叫随到，服侍我一个月的时间，不过分吧？”
“……”
“这个男人在想屁吃！我会把他阉掉的！”小腹里的月影躁动地叫嚣着，可惜面前这个男人不会听到的。
“我答应你。”
“？？？你疯啦！？他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