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轻轻袭来,城中柳上结露滴。好似昨日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至少看上去是的。
啪嗒——一滴露珠从凌淮遭乱的头发上滴落,将他滴醒。
他昨夜再度找机会“摸”了一件衣服,确是没有办法夜宿,他的包袱里剩下的东西和那只半残的老虎,都在昨日逃命时遗失了。
想了想,他倒也没太沮丧,随后挠了挠头嘀嘀咕咕道:“该找办法换点盘缠了……偷不太好,那难不成打工?可我又能干什么……”
为此他倒是有些苦恼:“宗门内的知识有隐秘不能随便卖,干苦力又太慢了,偷窃有损德行,一两件衣服还好,钱是最好不要动的。”
他自以为还是个有德行的人,但现在却也是有些困惑了,不做偷窃行径哪里能快速上路?不说野外食物难以获取,就是一件合适的行装都没有啊……
咕噜——肚子一声惊叫,凌淮意识到要趁早行动了,要不然自己岂不是成为第一个被饿死的仙家人了?
“朝饮白露是真的,仙人斗法也是真的,可那也不是我这种境界可以揣摩的啊……”他揉了揉腿,颠簸的站起身来。
抬眼望去,这正是一个无人的阴暗小巷,一株歪曲的柳树栽种在一侧,这也就是平常乞讨之人苟居的地方。
他昨夜也是属实无奈,否则又何必做出如此行径呢:“乞讨的仙家人……”
“难不成我去卖艺么?话说我的瘀伤还没丝毫愈合的痕迹呢……”用右手捏了捏僵硬的左臂,他站起身来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全身骨骼噼里啪啦的脆响发出,随后他再度跌坐下。
小巷内,一阵阵运气呼啸声穿出。
过路人皆是惊疑,有胆大者深入,却是未曾找到缘由。
“真是闲的,运气回复一下伤势都有人打扰。”他左臂拉了拉,感到刚才僵硬的关节不再滞涩,随即缓缓地打了一个哈欠,继续向着小巷深处走去。
找到了一个荒废的,无人的小院,他纵身一跃就翻墙进了去,在小院后院找到了一个木桶和一个小水井,拉着绳子就将水桶吊了下去。
拉起的第一桶水他先洗了洗手,搓了把脸,随后脱下衣物将水一把从头淋下。
“很久没那么舒坦了。”他再度吊了一桶水,细细的洗了洗身子,只见那稍显精壮的身上满是略有凹陷的瘀痕,赫然便是昨日那一次的音爆碰撞。
想起自己在音爆碰撞之后还是再度找个机会观战的样子,傻笑起来。
“很傻,但是值得。”他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管失败与否,总是能很快的站到旁观者角度去审视自己当时是怎么做的,去总结下一次的经验。
他敲了敲眉心,一个歪歪扭扭的球形“御”字飞出,里面装了层波浪纹状金晕,以及一抹颤抖的亮白色。
凌淮穿好衣服躺在地面的石板上,右手把那个御字小球抓在手心盘了盘。
思索了一番后,他用手心将那个球形御字收起,只见手背上也出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御字。
“符文,真的很有意思啊。”看着手背上映射的那个歪歪扭扭的金色御字缓缓变淡,直至消失,他笑了笑。
“先去吃早饭,反正没有武者管摊,吃完了就趴在地上任他们打,反正死不了……”
凌淮从小巷的另一头翻出,找到了一家面摊店。
没有在乎面摊店摆桌的油渍污迹,找到一张长椅就做了上去,伸出左手喊了声店小二。
“小二!两碗臊子面!”
“好嘞!”
过了片刻,店小二一手一碗面就抬了过来。
“客官面生的很啊,是外地来的?”
“不是啊,本地人,最近听人说你们家的面料子足比我那边的摊子好,就来试试了。”
客套的回应了一句打消了店小二的疑心,他兴奋了搓了搓手,右手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不过一会儿,他便将面前的两碗臊子面吃个干净,但他那不争气的肚子却是依旧没有饱。由不得多想,他张口又道:
“再来两碗!”
“好嘞!”
小二见自己端上两碗后,面前的食客却是没有再度开口大快朵颐,反倒是看着他开了口:
“你们有没有武者的需求啊?不怕店被盗了?”
“唉?哪能啊,咱们就是小本买卖,哪还有余钱请人保着店?何况武者那么贵,每年府里头都有贵客争着请,哪里轮得到咱。”店小二哈哈一笑,显然对此也没什么疑虑。
“那怎么会?你们店料子不错啊!哈哈哈!”夸了夸他们店的面,凌淮反倒是心里嘀咕了起来。
那就不怪我了,是你自己不请我的。勉强自己安慰一番这不有损道德之后,他又思索起了另一句话,府里头有人请,不如去府里头?
“话说这府里头的武者也是不好,封闭得紧,有些贵客也只是请一个武者,而且还要贴身保护……”
听完这一句话,他顿时绝了这念头。什么玩意儿?要随时贴身保护?我还要归乡去看看呢,没空陪你们玩保镖游戏。
想了想,他没再开口。而早上客人多,店小二也去忙别的事去了,没对此起疑心。
该走了。
“店家!这一顿我赊了啊!”
“本店概不接受赊账!”
“要钱没有!狗命一条!”没有丝毫的羞耻,他张口就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说完一把就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