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嗯，怎么了嘛？”
我有些惊讶地放下了手中的笔，看着坐在不远处的女生。她已经来到这里超过一个半小时，我还以为她会安安静静地待到咖啡馆打烊。
“你，你经常到这里来吗？”
少女的的脸有些红，如果我有着班长齐嘉懿的外表，我应该会觉得她是由于害羞才会变成这样的。
在我看来，她像是逼迫自己这么做一样。
“最近一个星期的话是这样的。”
“你，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喜欢猫咪吗？”杨梓轻轻把玩着自己的鬓角。
“喜欢猫咪，呃，倒也不能说讨厌吧，但是来这里，主要还是......”
杨梓这么直接地问我，我倒还真不好说来这里的原因了。
毕竟我这种差学生开口说“想要安静地学习”估计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这里人很少，对吧？”
“啊，是，是这样的。”
回过神来，我才看见，杨梓不知何时把视线移到了大街上，虽然这里也属于商业区，但明显要冷清很多；而且这里几幢矮小的建筑和远处的高楼一比，倒更显得寥落了不少。
这种场景，真是让人感到哀伤。
也许是我的错觉，我居然在杨梓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安心。
“你不讨厌这里吗？”
“讨厌，怎么可能？”杨梓带着满满的吃惊转过头来瞪了我一眼。
“在我看来，这里可比图书馆要舒服多了...毕竟，没有人会偷偷看......”
杨梓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完全陷入了沉默，我也识趣地没有多问。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性格，也都有形成这种性格的独特原因。
“我说，岳薇，你今天下午一直呆在这里的吗？”
“没错，一放学我就来了。”
“喔...”
我和杨梓的聊天似乎总是无法继续下去，而且对于她直接喊我名字这件事，我还是稍微有一些介意的。
“你，你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可以吧，毕竟我基础不太好，只能说尽力了。”
“喔...”
“那个，图，图书馆那里，你经常会过去吗?”
“还挺经常的吧，我比较喜欢看小说。”
“对了，岳薇，你...”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杨梓同学？”
杨梓的反复提问搞得我有点儿烦了，而且她的意图实在是过于明显。
果然，在听到我的直球发言后，杨梓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但她很快又强迫自己露出了笑容。
“你可以直接喊我名字，我不是很介意称谓之类的。”
看来面前的女孩的确是有什么不太好开口的事。
“好吧，杨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呢？”
“也，也没什么特别的吧...”杨梓低下了头，我没猜错的话，她的目光应该和自己膝盖上的贝斯对上了。
“你知道上官老师说的考前准备吗？”
“考前准备？”听到这个陌生的词汇后，我努力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她指的是田小橘告诉我的事情。
“了解一点儿吧，好像希望我们能按阶段复习，顺便找找学习伙伴什么的。”
“那你有学习伙伴了吗？”
杨梓说出这句话时，整个人都朝我这里偏了过来。
“暂时还没有，难道学习伙伴是必须的吗？”
我皱着眉头反问道，要是校方真的强制我们寻找学习伙伴，那我可就要伤脑筋了。
到时候估计也只能找王杰和吴思远他们了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杨梓的语气有些急促，“如果校方要求两人结成一个学习小组的话，你还有什么想找的对象吗？”
“如果？你的这个‘如果’应该不存在吧，两两结伴的学习小组有什么意义，要讨论就多找一些人讨论，只有两个人的话，在我们E班只会使学习效果更差吧？”
“也，也是哦...”杨梓的头又低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在故意隐藏自己的表情。
“那你对学习伙伴有什么要求嘛？”
“没什么要求吧，就凭我的自身条件，还敢对别人提要求吗，要是有人愿意主动当我的学习伙伴就谢天谢地了。”
“这样啊...”杨梓的语气似乎有些失望，我实在不懂她在失望个什么劲。
“你的那些朋友，像黄翰和王杰他们，会对学习伙伴有要求吗？”
“他们？”我不敢相信，竟然有女生打听那几个男生的事情。
“只要对方是个好看的女生，无论其他条件如何，他们应该都会接受的吧？”
联想到黄翰在田小橘面前的殷勤态度，我更加坚定了我的猜测。
“这样啊...”
杨梓抬起了头，像是要确定什么一样的和我对视一眼。
“你也很讨厌这所学校，对吧？”
“什么？”
“组织各种各样奇怪的考试，逼迫学生们进行残酷的斗争，在我看来啊，这所学校里的大人们完全没有把我们当成孩子。”
“......”面对杨梓突如其来的抱怨，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给予学生可以代替金钱的点数，在学校里设置这么多娱乐设施，强迫学生提早不如独立生活的模式，我有一万个理由讨厌这里...”
“是啊，尤其是和自己的家相比...”
我试探性地接了一句，我猜普通学生这时候应该会这样回答她，接下来我就该进行转折，说出“但是这里真的很锻炼我们地能力啊”之类地废话了吧。
“不要做出这种比喻！”杨梓极为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
“不要说出这种话，你，你根本不明白...”
她的眼眶里已经有些湿润了，应该是注意到了我惊诧的目光，杨梓赶紧转过头去。
“抱歉，忘了我刚才说的话吧。”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才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我和她之间的氛围似乎又要变得尴尬了起来。
好在这时，咖啡店的门再次被推开了。
啊，太好了，无论来的是谁，总可以打破这里的奇怪氛围吧。
“咦，岳薇同学？”
在进门时稍稍低了下头的女孩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我，半是惊喜半是疑惑地喊了我的名字。
“刘，刘欣悦！”我一时激动，甚至直接喊了对方的名字。
“你来这里多久了？”
“你怎么也问这个问题啊，我一下课就来了。”
感到一丝奇怪的同时，我也拿起了桌上盛放蛋糕的盘子：
“刚才我肚子饿，就先拿了一块蛋糕吃。”
“没事。”
果然刘欣悦没有责怪我，我稍微有些得意地看了杨梓一眼，很可惜对方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她正紧盯着刘欣悦。
“她是，那天早上的那个女生，是吧？”
“嗯，你还记得她啊。”
“当然。”杨梓的表情变得微妙起来：“想记住她还是很容易的。”
喂，我怎么从你的话里感受到了一丝不善啊。
“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是滥好人啊。”
好了，现在又换成揶揄的语气了。
“是不是无论谁需要你帮助，你都会去帮忙？”
“也不是吧，但是如果能帮的话，我还是会尽力尝试一下的。”
一边将自己的学生卡递给刘欣悦，我一边回答道。
“好吧。”
杨梓站起身来，把放在桌上的书胡乱塞进包里。
“再见。”
我主动说道，但很可惜，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一旁的刘欣悦在使用机器扣除了蛋糕的点数后将学生卡还给了我，同时还开玩笑似的问：
“怎么了，和你朋友吵架了？”
“不，既没有和她吵架，她也不是我的朋友。”
望着走出门外的女孩，我稍微明白了点儿什么。
期中考试，从现在就开始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