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修真者横行四野之事，到底从何说起？”
沈清言那话里话外，总带着质疑的态度，摆明是不信绿衣首领说的话。
“明明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儿，现在又在这假装不知道？装什么无辜呢？”
沈清言的确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
可在绿衣首领看来，沈清言这无辜的劲儿，分明就是故意装出来的。
虽然他也不明白，沈清言为什么要故意装出无辜的样子。
他低声抱怨了一句，用着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
“你说什么？”
沈清言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还在装傻吗？你们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应该清楚的很吧？
现在却跑来，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们在这，到底是在装给谁看呢？”
绿衣首领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总感觉他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而他所经历的，还和修真者有重要的关联。
到底是谁，在这犯下了什么滔天的罪孽，竟能让鹿妖恨成这样？
“清楚什么啊？你不说，我们怎么能清楚？”
秦楚歌举起那土陶做的油盏，低头往上看了看这油盏的底端，像是想看上面可有底款。
可奈何手一歪，那本就不多的残油，还是洒了出来，弄得他满手都是。
只是用随身带的方巾，根本就没有办法擦干那油腻腻的感觉。
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可以擦手的东西，于是他几步来到了绿衣首领的跟前。
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顺便用绿衣首领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手。
“你得说明白了，我们才能懂！你说是不？”
在和绿衣首领说话的时候，秦楚歌便已经把手擦了个干净。
绿衣首领将信将疑，用奇怪的目光看了二位一眼：“你们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们村子发生的事儿？”
两位修真者齐齐摇头，一脸不明所以。
绿衣首领见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似是有万般的委屈一样，他目光深邃，那垂在头发两旁的耳朵也耷拉下来。
目光深邃的望着远处，似乎已经陷入了回忆之中。
“你们或许也听说过，我们鹿妖一族向来与世无争，一直深居山林之中，和山下村庄之中的百姓也相处和谐。
虽然我们是妖族，但我敢保证，鹿妖一族从来没有做过伤害百姓之事。”
绿衣首领说的信誓旦旦，可他的话，根本就没人信。
他说的话，什么和村民相处融洽。
可现在二位修真者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霸占茅屋，整个村子根本就连个普通的老百姓都看不见。
几乎都要成为一个荒村了。
就这样，他竟然还好意思说什么……与世无争？
这会儿修真者们没说他们是土匪强盗，强占茅屋都已经算是给他们面子了。
听那绿衣首领满嘴仁义道德，秦楚歌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哈？你竟然还好意思这么说？你看看这地方，哪还有什么人？只有你们妖！”
说话的时候，秦楚歌觉得自己手上还有点油腻腻的感觉，便又绕到了另一边。
一手拍在了绿衣首领的肩膀上，假装拍了拍他的肩膀，实则是又擦了擦手。
沈清言看见秦楚歌的小动作，下意识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这么放肆。
绿衣首领还沉浸在和他们叙述事的过程中，根本就没在意到秦楚歌的那点小动作。
“这还不都是你们逼的？”
“我们逼的？你可不要在这信口雌黄啊！我和师哥可没逼你们！”
秦楚歌举起自己的手背，借着阳光看了看自己的手干净了没，嘴里还轻描淡写着。
“这又从何说起？”
沈清言忍不住追问，难道真的又有修真者擅自入凡尘了？
他可真是服了，之前就有人拿秦楚歌的名义，在凡尘之中私自建立了一个小门派。
甚至还借着秦楚歌的名义，大肆的欺凌玉狐妖。
而现在，竟然还有人敢这样做，而被欺凌的对象……莫非是凡人吗？
听了他们的话，绿衣首领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的疑惑。
或许之前他的确是觉得这两个修真者有些成心，明明知道他们在这的所作所为，还故意假装不明白的样子。
可现在看来，难道说，这两个修真者就真的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了解吗？
看他们二人的表情，好像很无辜的样子。
“从何说起？呵……你们修真者，竟然还好意思开口？”
绿衣首领冷笑一声，那阴冷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嘲讽修真者的无知，还是在嘲讽自己。
“我不妨和你们说一说！”
绿衣首领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模式。
“我们鹿妖世世代代都住在后面那座鹿鸣山，虽然为妖族，但此村百姓一直拿我们当神明供奉！
而我们自然也担负起守卫这一方水土不受侵扰的责任。
千百年来，一直如此。
直到后来，你们修真者擅自闯入我们的村子，这才打破了我们和谐共处的生活。”
说到这里的时候，绿衣首领的目光伸向了窗外，望着这安静又简朴的村子。
之前的经历似乎历历在目。
可他这话说的，秦楚歌就有些不喜欢听了。
“什么叫做我们一来，就打破了你们和谐共处的生活？合着真把我们当强盗土匪了？我们来此地，才是真正会造福一方百姓的好吧！”
像是在证明什么一样，秦楚歌忍不住叫嚣着。
恨不得能让对方改一改动不动就对修真者有针对的措辞。
秦楚歌在这一脸愤恨，可沈清言现在只想继续听这绿衣首领继续说。
而这个时候秦楚歌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实在是让人觉得讨厌。
“你别多言！听他说。”
沈清言喝令了一句，随后便等着那绿衣首领继续发言。
“得！我成那捣乱的了！”
被骂了一句，秦楚歌觉得有些自讨没趣。
他无语的撇了撇嘴，自顾自的站到了一旁，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斜倚着墙：“看你还能怎么抹黑我们修真者！”
随后便默默的听着那绿衣首领继续说着。
绿衣首领没有搭理秦楚歌，反而继续开口。
“你们造福一方百姓？呵……呵呵呵……”
说到这里的时候，绿衣首领忽然笑了起来。
那声音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阴森，让人听一下，就有一种毛毛的感觉。
笑了几声，他这才继续缓缓的开口。
“好一个造福百姓！你们若真是造福百姓之人！现在住在这村子里面的，就不会是我们！”
不知道是哪里惹到他了，此时绿衣首领竟然忽然暴怒起来。
盛怒之下，他紧握着拳，头发瞬间竖了起来，不仅如此。
就在这一瞬间，他变回了鹿妖本身的模样，那绒绒的毛发根根竖着，全身紧绷，看上去十分的暴躁。
虽然绿衣首领这一秒变身还是挺唬人的。
那愤怒的模样也是听让人感觉可怖的。
但是这也只是能吓唬吓唬那些初出茅庐的修真者而已。
而沈清言则一点都不为所动。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一脸淡漠的继续开口道：“此话怎讲？”
见沈清言一点都没有被自己的气势所震慑，绿衣首领觉得自己刚才简直暴怒了个寂寞。
看在自己打不过对方的份上，绿衣首领此时也只是敢怒瞪着沈清言，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此事还得从你们修真者擅自下凡说起。”
绿衣首领的目光继续望向了窗外那宁静的村庄。
“就如同今日一般，有几个修真者擅自闯入了村子。
就是你们身上这幅打扮，自称来自什么‘逍遥派’的。”
绿衣首领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清言下意识的朝着是秦楚歌的方向看了一眼。
之前秦楚歌也用过同样的方法，在凡尘收揽徒弟，难道说，这次也是他所为？
虽然没开口说些什么，但那带有责备和审问意味的目光，已经起到了震慑的作用。
被沈清言这么盯着，不知道为什么，秦楚歌竟然莫名的恐惧。
他瞬间知道沈清言想的是什么。
他连连摆手，证明自己的清白：“师哥！你可别这么看我！这地方我可从来没来过！”
绿衣首领这个时候也帮着秦楚歌说着。
“虽然我没看清那来者到底是何人，但不是这个高个子的家伙，那人的身高，和你差不多。”
绿衣首领看了一眼沈清言。
绿衣首领这话一出，方才还连连解释自己清白的秦楚歌立马眯起眼睛，用充满质疑的目光紧紧盯着沈清言。
“嗯？师哥！他说和你身高差不多……还是打着咱们逍遥派的名号……莫非是……你？”
虽然秦楚歌知道绿衣首领说的也不是沈清言。
但是作为刚才自己被冤枉的回礼，他也学着沈清言的样子，质疑着对方。
可沈清言没有急于解释自己的清白。
他甚至有点懒得搭理秦楚歌，觉得这师弟简直就是来捣乱的。
“你想说什么？”
沈清言冷冷的问了一句。
忽然被沈清言这么问，还真让秦楚歌有点破防。
本以为对方也会像自己这样急于解释。
但是忽然被沈清言瞪一眼，秦楚歌瞬间不会了。
他自讨没意思的撇了撇嘴，尴尬道：“没什么……你们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