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你怎么会在这里?”
帕拉什有些诧异,没有想到他又一次遇到了一位金鬼兵团的前辈,曾经的队内主医师,金戈·里尔斯。
“我倒想问问
,你是怎么到这儿来的。”金戈撇了撇胡子,眯着眼,看上去有些不太欢迎帕拉什的样子。
“……”
“我听说你从兵团里退出之后,不是当杀手去了吗?据说生意貌似还不错,也有人给你扣了不少的名头……”
“所以,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
帕拉什说不上话,在金鬼兵团的时候,他与金戈的交集不算多也不算少,只能算是士兵与医生的关系,而且后来帕拉什变强了之后,受过的伤越来越少但是他能感觉到现在面前的金戈貌似并不怎么欢迎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把自己的遭遇告诉金戈。
“怎么不说话了?我在问你哪,跑我这个小地方里来做什么,这世道,当个杀手不挺好的,人人都有想除掉的眼中钉,按那些别人给你扣的名头,你也应该活得挺滋润的吧?”
“我退出了。”
终于,金戈的话让帕拉什有些听不下去了。
“你退出了?老实说,那种职业挺适合你的,有别人给你活儿干,我甚至都想象不出来你会主动退出。”尽管金戈的表情有些波澜不惊,不过他还是被帕拉什堂然说出自己退出的这种话震惊到了。
“嗯……”金戈抱着胳膊沉思了一会儿,最后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出房间,把房子的门关上了,因为是弹簧锁,门只要稍微用些力就能打开,但门的内侧有个门栏,他把门栏给栏上了,这样门就彻底关死了。
把房子的大门彻底关上之后,金戈又回到了房间,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看向帕拉什。
“不说说为什么退出了吗?是主动退出的?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是主动退出的吧,我有些累了,而且……”帕拉什欲言又止。
“而且?而且什么?”
“安杰洛死了。”
“什么?!”这一次,金戈一直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被打破了,“这个老东西是怎么能死掉的?这家伙不是在坦麦斯那儿开了个酒馆吗?他当兵的时候也没怎么和谁结过怨啊,我去年还到他那里喝过酒呢!再说了,一般人有谁能干得过他?”
“是威克,威克把他杀了,似乎是用了点伎俩。”帕拉什解释道。
金戈先是一愣,最后,便很快释然了:“威克吗……那个崽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家伙呢……也罢,碰上这种小人也只怪安杰洛的命不好……”
“……”帕拉什没有说什么,金戈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
“威克呢?他真的就只是因为那点旧怨就把安杰洛杀了?那他现在在哪儿?又是用了什么手段把安杰洛给杀了?这种家伙能用手段把安杰洛打赢了也算是奇迹了……”
“他被我杀了。”
金戈又愣了一下:“哦,哦……”
“嗯……”
就在此时,病床上的一声呻吟,同时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旧人相见,让他们差点都忘了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还是一位需要帮助的人。
“该死,倒让我忘记了,你还带来了个病人……”
金戈迅速起身,想要看一下帕拉什带过来的病人是什么情况,但是当帕拉什看到金戈的动作之后,他才想起来,兰艾儿的脸不能随便给别人看。
“等一下!”
“嘶——”
帕拉什也迅速起身,不过已经有些晚了,尽管他一只手已经抓住了金戈的胳膊,但金戈看到了兰艾儿脸上的花印,并打了个冷颤。
“……”帕拉什不知道该怎么向金戈解释,他的手还抓着金戈的胳膊没有放。
“我的天哪……”金戈发出了一声惊叹,他只听说过有关于瑟里精灵的传说,没有想到还确有其存在。
“你听我解释,金戈,这个……”
“抓着我的手干嘛?能松开吗?”没有想到,金戈很冷静地对帕拉什说了一句。
“嗯?因为……我感觉你可能因为本能的害怕伤害这个姑娘。”帕拉什解释道。
“放手。”
帕拉什不说话,他看着金戈的表情,始终揣摩不出来金戈到底是什么意图,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哎呀,烦不烦哪……你这一只手一直抓着我,我怎么给这个姑娘看病啊?”
“哦,哦……好吧……”帕拉什笨拙地松开了手,“我以为你会很害怕这孩子脸上的花印呢……”
“不用你以为,老子害怕得很。”
“啊?”这让帕拉什有些意想不到。
“但是,但凡一个傻瓜都能看得出来……”金戈不耐烦地瞥了眼帕拉什,“这个孩子现在这副模样,说明她需要帮助。”
“而我是个医生。”
……
帕拉什不知道在门外等了多长时间,终于,只听“吱呀”一声,金戈推门而出,似乎很累的样子,靠在了墙壁上。
“怎么样?她有没有些好转了?”
金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姑娘可真是邪门了,明明看上去确实像是有很大的问题的样子,但我就是查不出她有什么病症,最后只能给她额头上敷了个湿毛巾,然后正好我今晚煮了一锅牛骨汤,给她喝了些,也只能让她继续昏睡过去了。”
“是吗,那她……会死吗?”
“虽然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我总感觉这应该不会危及到姑娘的生命,你就放心好了,但是话说回来,那花印……你从哪儿找来了这么一个人,又是怎么良心发现把这个孩子带到我这儿来的。”
“放心吧,那姑娘没什么危险的,我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了,老实说,她的攻击力甚至都没有街边的野孩子强……”
“……当然了,我只能说她现在没怎么危险过……”帕拉什思前想后又补充了一句,他也不敢彻底担保,毕竟兰艾儿现在出现了这种情况。
“所以能说说吗?你是怎么遇到那姑娘的?你跟她是什么关系?安杰洛具体又是怎么死的?你又是怎么会想要退出,?”
金戈一连问了三个问题,紧接着,很熟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与一盒火柴,他已经准备好听故事了。
不过有些丢脸的是,金戈连着划了好几根火柴都没有点着:“可恶,不会受潮了吧?这个鬼天气……”
“啪!”
“哄!”
帕拉什什么话没说,只是打了个响指,金戈嘴边的烟便点着了。
“还挺方便的呐……”金戈半开玩笑地轻哼了一句,然后猛吸了一口烟,“所以啊,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啥?”
“这一切有些说来话长了,你真的想听吗?”帕拉什倒也不介意把自己的故事讲出去。
“废话,我现在显得很,巴不得听一些别人的‘英雄事迹’呢。”金戈又猛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了一个漂亮的烟圈,“看,刚才不是跟你说过我去年的时候还去了安杰洛那里喝了酒吗?当时我还教了他这招,那个老笨蛋怎么学都学不会,哈哈哈哈!”
帕拉什瞥了金戈一眼,尽管他看上去一点都不为安杰洛的死感到悲伤,不过还是经常提安杰洛的事情。
“行吧……”帕拉什最后还是妥协了,然后花了很大的力气,用自己笨拙的口舌把金戈所关心的很多事情告诉了他,尤其是有关于欧克联合国的“暗”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暗’吗?又是一帮自欺欺人的家伙,威克加入到这些人里面也不奇怪呢,可真是有趣,哼。”金戈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所以你是为什么在这儿的?你在这个小村落里做什么?”帕拉什转而问向了金戈。
“我为什么在这儿吗……很简单,我是个医生,退出兵团之后,我发现自己似乎找不到什么事情做了,于是便开始周游四海,最后,逛来逛去发现也没什么意思,打算还是回到坦麦斯算了,然后就在会坦麦斯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一个村落。”
“巧合的是,这个村落里刚好缺一个医生,这座村庄的人其实挺排外的,不过因为他们确实需要一个医生,我也就留了下来,然后名正言顺地在这里拥有了一处住所,就是这么简单。
“是吗……”这时,帕拉什沿着门廊看向了门口,看到了那扇带着弹簧锁的主门,才意识到了什么,“所以说你这栋房子的门是这么设计的吗?”
“没错,这是为了方便那些病人来看病的时候没多少阻碍,也省得我来来回回跑着麻烦。”金戈双手一摊,朝帕拉什调皮地笑了笑。
“不过呢,这个门估计得关上一阵喽,毕竟家里藏了脸上有着那种花纹的姑娘……”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当时我也不知道这座房子的主人是你。”帕拉什感觉自己可能给金戈添了不少的麻烦。
金戈那眼角的余光瞥着帕拉什,最后,释然地笑了下:“没什么,你们想在这里呆多长时间都可以,当然了,我也得提醒你们,这块村庄理论上讲还是属于欧克联合国的地界,还是小心点为好。”
“真的太感谢你了,金戈。”
“没什么好感谢的——”金戈说着,伸了个懒腰,然后像是开玩笑一般朝帕拉什说了句,“你有看过医生吗?帕拉什?”
帕拉什显然不算太理解金戈的意思:“……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医生了,因为我很少受伤。”
“虽然你年纪也不小了,得有四五十了吧,一开始看到你,我还有些紧张,还以为你是当初金鬼兵团那个只会跟在大哥屁股后头跑的毛头小子呢,不过,你现在变了呢……”
“虽然还没有找到,但你开始找了,找那些属于你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