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错误的道路

作者:自景 更新时间:2020/7/4 20:23:42 字数:3025

伊安正待在雷普尔合众国的大祭司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她已经日复一日地从这些被她控制的愚昧学士的口中听到了好多可有可无的蠢话了,然而如何让神灵现身的工作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呼——嘭、嘭、嘭——”

就在伊安身后的落地窗外,冰雪与狂风正在疯狂地击打着窗面,相当的嘈杂,这让伊安难以想象以前大祭司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是怎么进行那些他所谓的“研究”的。

虽然伊安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嘈杂,但是也仅仅只是习惯了这样的嘈杂罢了,她还是没有习惯来自于自己的烦躁,不仅没有习惯,烦躁甚至还加重了。

施加于革命军的记忆弱化与意识控制很有可能已经被解除了。

当时伊安只是觉得脑袋不自然地突然嗡嗡作响,像是在提醒着她什么一样,但是伊安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后来,伊安终于想起来了,这应该是某种信号。

而在这样的时间点,出现了这样的信号,也就不由得让伊安有些怀疑是革命军出现了问题。

伊安的能力从未失手过,毕竟她在遇到无名之前可以控制任何人,她从来就认为自己的能力是绝对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强度”一说。

但是在遇到无名之后,这一切就改变了。

因为无名已然变成了一个X因素,他成为了一个干扰项,虽然伊安的能力是具有一定范围的,但是伊安可以在人的意识中添加“机关”与“潜意识”,这样就算被控制的人脱离了伊安的控制范围,她也能让一切照常进行,就像现在全员都在研习如何让神灵现身的雷普尔合众国一样。

伊安的能力在从前,是从未受过什么“干扰”的,所以一直非常稳定,她想让别人的意识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但是如果这样的信号真的是在提醒她,自己所设下的控制被解除了,那情况只会变得糟糕,自己所计划的这一切,所希冀的“新世界”,可能会被妨碍。

但是,这不是让伊安感到的最为愤怒的。

因为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

无名骗了她。

他们两个明明是同类,明明都是混沌一般的存在,伊安还在那里苦口婆心地劝说他,每一句,都是她的真心话,但是无名不仅没有听她的好言相劝,甚至还利用了她这一点,欺骗了她。

伊安又想起自己当时和“普通的人”凯米撒交谈的情形,明明她都已经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给凯米撒了,最后,却还是不得不动用自己的能力才能让凯米撒堕落。

但是如果控制被解除了的话,那凯米撒也就会恢复原样……

伊安到头来,幸幸苦苦所做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无名看清楚“人”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但是现在,伊安所做的一切,反倒成了徒劳无功,甚至,可能会让无名更加相信他一直所信任着的“人”了。

一想到这里,伊安的神情便阴暗了下来。

孤独开始放大,开始沉淀,尽管并不可视,但伊安却能感觉到,这样的孤独感就围绕在她的周围,甚至是包裹在她的周围,让她窒息。

“可恶……”

伊安的喃喃自语,已经带上了一点哭腔。

其实她还是有很多时间,当时,她自说自话地摆脱了无名,来到了这里,开启她的新计划,没有人知道她在哪儿,没有人知道她在干什么,这不是很好吗?

对啊,这很好。

雷普尔合众国本身也是个封闭的国家,在这里进行着自己足以改变整个世界的计划,对于身为魔王干部的她,再好不过了……

伊安这样想着,却还是不自觉地紧紧抱住了自己,蜷缩得更加厉害了一些。

“铛——”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内摇摆的大摆钟发出了一声长鸣,提醒了伊安又到了她的“工人”们汇报工作的时间了,她稍稍在位子上坐正了些,以便让自己看上去严肃一些,实际上这么做并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毕竟这些人都被她控制了,伊安不管再做什么奇怪的举动,他们的面容依旧是冷漠的。

依旧是熟悉的三下敲门声,随后,一个面无表情的学者缓步走了进来。

“伊安大人,我向您来汇报我们的工作成果了。”

“汇报吧,反正肯定也是跟之前差不多……”伊安的语气里满是丧气,她的表现可以说相当矛盾,一边对这些“工人”的工作不抱希望,一边又渴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但是这一次,这位学者的汇报终于让伊安有些出乎意料了。

“我们的工作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突破性进展?!”

这让伊安直接惊讶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她完全没有想象过这帮木鱼脑袋会取得什么“突破性进展”,哪怕被伊安直接举一国之力研究一个项目。

但是现在他们似乎真的做到了,毕竟这帮家伙虽然头脑不咋地,但至少严谨得很,如果他们真的把突破性进展挂在了嘴边,那也许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

也正是这个时候,伊安的读心能力让她知道了所谓的“突破性进展”是什么。

“你们要再造一个神出来?”

伊安完全被这样的回答惹怒了,同时这儿明明就有一个由人愿凝练出来的智慧神优比斯的雕像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外,在雷普尔山的顶峰受着狂风吹拂,暴雪拍打,这帮家伙研究了半天,却告诉伊安又要再造一个神出来?

“我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特别之人可以让神灵现身!你们不是一直都信奉着那该死的智慧神吗?现在你们却告诉我,要重新制造一个神灵,这不是在绕圈子吗?真是帮蠢货!”

“对不起,伊安大人,但是我们还是无法得出答案,我们还是有些无法理解伊安大人的‘特别之处’,第二,您只是告诉了我们特别之人能让神灵现身,实际上却没有任何知道方法。”

学士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伊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差,兜兜转转,问题又回到了所谓的“特别”与“方法”上。

“该死……”

“该死!该死!”

伊安奋力地敲击了好几下桌面,带着愤怒的巨响,却透露出了一丝无力感。

“……说吧,你们想怎么把神造出来?”伊安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她只有按着这所谓的“突破性进展”走下去了。

“我们是按伊安小姐给出的‘神灵是由强大的人愿诞生的’这句话得到的方法,如果说,愿望的力量真的可以让神诞生的话,那么我们也许可以直接让神灵具象化,不必再寻求什么‘神灵出现’的方法。”

伊安大概理解了,也就是说他们要直接跳过这一步,再重新让一个神灵诞生,这个神灵还得是具象化的。

“但是神灵又怎么能具象化?神灵不就是神灵吗?像这个该死智慧神优比斯一样,一直呆在雕像里。”伊安很快提出了质疑。

“所以我们做出了两种推断,一种是神灵所需要的‘容器’决定了神灵具象化的难度,另一种,就是神灵的‘本源’,决定了它们能否具象化。”

“本源?”

“没错,因为按伊安大人的说法,就像智慧神的诞生,就是因为雷普尔合众国成千上万的学士,对知识与智慧的渴求,这样的人愿不断地沉积,才会让智慧神诞生的。”

伊安不屑地撇了撇嘴,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这帮人可没一点智慧的模样,都是一帮迂腐至极的臭虫。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神灵,也各有种类之分,不一样的人愿,应该也就会诞生出不一样的神灵……”

“然后这些神灵存在的方式也就会各有不同?”伊安打断了那位学士的话,她已经通过读心得到了答案。

“没错。”那位学士点了点头。

“……”

伊安陷入了沉思,这样听这个学士的解释的话,按这帮学士所研究出来的方法进行她的计划似乎也不是完全不可行。

但是未知的太多了,有太多不确定性因素在里面。

然而矛盾的是,时间也在流逝,如果真的没有可行的方法,无名再次过来阻挠,那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伊安的神情果决了起来:“所以你们打算重新制造出一个什么神?”

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出乎那位学者的意料,他对此还没有做好准备,或者说,雷普尔合众国对此研究的工作还没有做到位。

“对不起,伊安大人,我们尚且没有决定这件事,我们只是得到了一种似乎可行的思路,并没有将其完全落实……”

“不,已经不需要了。”

伊安此刻,已经意识到了,她必须狠下心来,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为了新的世界,她必须放手一搏。

伊安抬起了手,将手掌对准了那位学士,并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我命令你们,用所谓的‘人愿’,凝聚能够凝聚到的所有‘人愿’,在最短的时间内,去制造出一个‘神’……”

“制造一个,只属于我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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