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普尔合众国内的大图书馆,已经彻底变样了。
现在,这里变成了一座属于伊安的宫殿,冰冷、尊贵、完美的宫殿。
这是伊安的神灵遵从伊安的指示,直接凭空为她制造出来的,利用他那未知的力量。
此刻,伊安正安适地坐在自己支配的宝座上,拉兹在王座的台阶之下镇守,伊安留住了他,当时她直接吸收了曼哈克所拥有的知识,现在她也可以随意使唤辣子了,毕竟拉兹的战斗力对自己而言可能还有点用处。
而伊安所创造出来的神灵,现在正伴在她的旁边,银亮以及魁梧的铠甲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神灵”就在她的旁边,这给了伊安无比的安全感,尽管这个神明的力量似乎使用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无拘无束。
这也是伊安一直想要明白的一点,为什么,这个神明,仅仅只是“她的神明”。
伊安也无法使用自己的能力,读取这个神明的内心,毕竟他是神明大人,所以伊安也曾问过这位神明,为什么他自称为只属于“伊安的神明”,同时也无法做到像传说中的神明那样全知全能。
“那个……神明大人,请问您有名字吗?”伊安问向她的神明大人时的语气甚至略显娇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这个神灵的出现,填补了她内心中某种一直缺失的部分,她甚至觉得,倘若这个神明消失,她都有可能会直接疯掉。
“名字……您若想让我有名字,我便可以有名字。”
低沉肃穆的声音从魁梧的盔甲之中传了出来,但是伊安却总感觉有些失望,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也在日益增强。
没错,这是她的神明,在别人的面前,他确实有种“神明”的威严感,也拥有极为强大的能力,如果是“伊安的神明”的话,按道理,这位神明大人也应该听伊安的话才对。
但是不知为什么,伊安就是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将手放在了这套冰冷的铠甲之上,微皱着眉头,语气略带了一丝勉强,柔声问道:“一定……一定要我为您取吗?您也可以自己为自己取一个名字啊……”
“我无法做到这件事。”冰冷的八个字,让伊安的心颤了一下。
伊安愣了一下神,但很快,她还是勉强地笑了笑:“那……那还是我来为你取吧……你的名字是……康派涅恩,可以吗?”
伊安的指尖从光滑的铠甲之上滑落了下来,她仰着头看像头盔的那一部分。
“明白了,大人,我的名字是康派涅恩。”
“不用叫我大人,叫我伊安就可以了。”伊安微皱着眉提醒康派涅恩。
“是,伊安。”沉闷肃穆且冰冷的声音,但是听到这样的答复,伊安的心还是多多少少得到了些宽慰。
“现在王座已经准备好了,我想要征服,康派涅恩,我知道,你是我的神灵,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有哪些是你能做的,哪些是你无法做到的,你能告诉我吗?你能力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我能力的界限,在于您,伊安。”康涅派恩给出了回答。
但是这反而更让伊安觉得有些无法理解了:“这是……什么意思?是我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并不是,你能做到多少,你希望我做到多少,我便可以做到多少,这便是我的能力。”康派涅恩依旧如一尊机器人一般,即问既答,但是这次的回答却更矛盾了。
“不对啊!倘若我希望你做到多少你就可以做到多少,那为什么之前我让你把所有的人思维全部透明,你却说你做不到!”听到这里,伊安有些着急了,语调开始变得急躁与尖锐,她甚至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那是你命令我做的事情,并不是你希望我做的事情。”康派涅恩不为所动,回答道。
伊安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那柔弱的双手再一次扒住了那副盔甲:“为什么?什么叫我命令?什么叫我希望?我命令你做的事情难道不就是我希望取完成的事情吗!”
“那不一样。”康派涅恩是不会在意伊安的情感波动的,他所在做的只是在不断解答。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就是希望所有的人心里都可以干干净净的,可以不要让我老师疑神疑鬼,不要让我总是看到那些丑恶的部分,难道这样做不行吗!”伊安变得更加歇斯底里了,康派涅恩的说法触碰到了她内心中的某根弦,甚至是击碎了保护她内心的某种屏障。
“我并不知道这样做行不行,我只知道你命令我的那件事我做不到,如果我做不到的话,那说明那并不是你所希望的事情。”
“不可能!”伊安猛地一声尖叫,轻扒着康派涅恩铠甲的手一瞬间变成了握拳,猛地在铠甲上锤击了一下,发出了一声空洞的声响,可这对康涅派恩而言并没有什么用。
“我的愿望是无比明确的!我难道还不了解我自己吗!你不要骗我,康派涅恩……你不要骗我!”
“我无法做到骗人。”又一次冰冷的即问即答,伊安再一次想要锤击向铠甲的手,终于悬停在了半空。
伊安最终,还是屈服了,原先开始破裂的依赖感,此刻反而变得更加强烈了。
终于,伊安放弃了去理解,放弃了去相信原来的自己,但是她也同样放弃了一件事,一件最重要的事,放弃了寻找真正的自己,而是转向了康派涅恩。
“那……那我所希望的,到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我无法回答你,伊安,神灵并不能做到所谓的理解,我们只是不断地完成,完成许多事情。”
伊安听到这种话,她愣住了,她盯着盔甲缝隙中的那片黑暗,盯了好一会儿,最后,咬着牙不甘心地低下了头颅,最后,将目光瞥向了那具傀儡————拉兹。
“很好,如果你只能完成的话……那就只能让我看看你到底可以完成什么事情了……”
“那我将继续我的征服,没错,我要成为顶点……康派涅恩,你能做到回答我下面的问题吗?”
“我现在最大的敌人,在哪里?”
“他们正在来这里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