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响见司结婚半年了。
可以说,我这半年来,过的一直很幸福。
比起我漫长的人生,这半年,是我过的最为幸福的时光。
“你在发什么呆呢?”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让我皱起眉头,撇头望去,那是念家的大小姐,同时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合作人之一,念蕾。
“没,想了一些事情。”
“哼,我看你啊,就是在想响神父吧,奇了怪,你们不是才分别半个小时么?有必要这么腻腻歪歪的吗?”
听着念蕾的话,我极度嫌弃的蔑视了她一眼。
“对你这种没有过恋爱,甚至都没体验过被爱情滋润的家伙,不懂也是正常的——”我面目表情的说出这句话。
“呜哇,太可恨了,不就是老公么,看我分分钟……”
“你都分分钟好多年了,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么?找时间呀,你也好好去找找优秀的男性,没准就会有一个喜欢受苦的看上你也说不定。”
“……”念蕾一把捂住自己的额头,哑口无言。
我的心情,异常的非常愉悦,这女人一直都说不过我,从开始到现在。
更何况,响还教了自己不少新鲜的词汇,都是些闻所未闻的的。
对此,我对响也很好奇,他的行事作风,处事方式都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像是来自于另外一个奇妙的地方。
但,这又如何呢。
我只知道,响见司是我的老公,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也是,我最爱的人。
穿梭在黑铁城的街道,自从响接管了安德教会之后,黑铁城的幸福指数,似乎又往上升了一层,当然我肯定不会告诉他,这里面有我的一份功劳。
“话说,这段时间你一直辅佐响神父处理黑铁城的事物,对吧?”
“嗯?”我歪着头,打量着旁边漫不经心的念蕾,这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别这么看着我,或许你做的很隐秘,但一些委托,其实是你帮助了响神父,这我一眼就明白,前些日子刘师傅家的水牛丢了,你让他们种地的时候挖出宝石,那些宝石都是爱丽姐妹放进去的吧?总价值都可以让那户人家买一百多头牛了。”
虽然念蕾揭穿了我,但似乎,她没有任何怪罪的意思。
当然,她怪罪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应当有一个支持他的好女人。”当我说完这句话,念蕾表情马上就怪异了起来。
通过我的观察,在加上响给我科普的知识。
我知道这种表情有一个专门的数词,叫做——柠檬精。
“真服了你了,真不知道是羡慕响神父好,还是羡慕你好。”
念蕾苦笑的摇了摇头,我与她穿越过了黑铁城的街道,来到最为北边的位置,在这里,一般不对外人开放的。
因为这里,就是念家的公馆。
一座大理石的桥梁,连接着与黑铁城的通道,在桥梁的另外一层,像是一栋古堡一样的华丽建筑,耸立在那里。
而在城堡的背后,是一片无尽的**海洋。
带有咸味的海风吹过,我对这种味道并不讨厌。
“你家人还没发现么?”我整理着衣领,屡了屡耳边的银色垂发,记忆中,这座宏伟的建筑似乎和原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对于迈入神级领地的人们,不受生命制约,当然这看起来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毕竟谁都怕死,谁都希望长生不老。
但,当你看到自己的父母,亲人,甚至是朋友,没有逃脱自然的法则,在你面前老去,逝去,最终只剩你一个人的时候。
或许,你并不不会喜欢上这种感觉。
“没呢,其实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传了几代了,或许现在在念家和外界人的眼里,我只是一个年纪十几岁,念家的大小姐,关于我的一切档案,我都封的很死,不可能会有人知道。”念蕾耸了耸肩膀,从我的视线望过去,看不清那女人的神色。
于是我也没有多问,跟着她一起走进了念家的公馆。
念蕾的房间在公馆的地下室,说起来也很是滑稽,一个堂堂念家的大小姐,居然住在念家公馆的最底层。
不过用念蕾的话来讲,频繁出现在族人面前,也不是一件好事。
万一哪天,哪一个小伙子对她一见钟情,使出浑身解数去追求她,查阅她的资料,那时候,自己还多一个麻烦。
“其实我一直想说,念家的装修,一直都没什么人情味。”走进念家的公馆,基本上第一层就是一排透风的,用黑色大理石砌成的长廊,没有光亮的玻璃,也没有豪华的装修,像是废墟。
“呃,毕竟有人情味的地方都在上面,没办法嘛,我的房间在最下面,所以要委屈你了。”走到这片长廊的尽头,是布满斑纹的木门。
整个地区,只有那一扇门,而且周围还有强力的结界镇压。
“你等下。”我轻轻的叫住念蕾,举起右手的食指,刹那间,我的食指上出现了隐隐的红光,伴随着一阵炙热的燥感,手中的红光开始放大,并形成一个透明的圆圈。
透过圆圈的外层,还能看见里面一些奇妙的符咒。
下一刻,我手中的红圈笼罩了这片区域,并很快消散。
念蕾似乎知道我在做什么,冲着这边露出笑容,她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
“你的结界很完美,只是其中还有一些漏洞,我帮你修复完毕了,我可不想等会有什么人闯进来。”
当然,这种结界能闯进来的人,估计也是神级级别的人物了吧?
“哎哟喂,看来你和响神父结婚,还学会了傲娇。”
傲娇?天方夜谭。
我皱了皱眉头,刚想发火。
“嘛,还是感谢你一下吧,毕竟你在结界方面,可是专家——”面前着念蕾洋洋洒洒的道谢,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与她争论估计也是一拳头打在海绵上一样柔软。
木门内的房间并不算庞大,但布置还挺温馨。
中间的桌子上,是暖色的盏灯,照亮四周,而房间内,堆满了各种书籍以及一些魂力相关的仪器。
那边,念蕾已经脱下了繁琐的外出服装,换上了简单的家居服,她指了指角落的沙发:“随便坐,咖啡可以吧?我这里也没什么招待人的东西。”
“无妨。”我坐在了角落的沙发上,沙发的侧面,是没有打开的窗户,可以看见黑铁城的夕阳景色。
沙发的前方,是一个简易的暖炉,虽说不如家里的那个,但在这寒冷的冬天,也能让人放松下来。
很快,念蕾端来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将其中一杯,放在了我手里。
“暖暖身子。”
“嗯。”我扒开从额头散下来的头发,小酌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口腔的味蕾,身体也逐渐暖和起来。
“还不错。”我给予肯定。
“少来了,肯定不如你老公的咖啡好喝,那咖啡才是一绝,都不知道你老公怎么做的。”
“你想知道配方的话,我改天去问问他,当然,拿钱来买。”
“真小气,你们家要缺钱嘛,别说翡翠公馆,你老公单人的收入都已经绰绰有余了。”念蕾抱着咖啡,靠在墙角,翻起白眼。
“谁又不希望自己的钱在多一点呢,而且能卖给你就很不错了,对于我来说,我老公的东西就是无价的,只能本人享用。”
“这狗粮……够了够了。”念蕾摆了摆手,不想在这个话题和我纠缠。
她深怕自己连咖啡都喝不进去了。
一杯咖啡下肚后,念蕾的语气和神态,才逐渐开始严肃起来。
“开始办正事吧。”
“嗯,好,”我放下咖啡杯,并解开了领口的纽扣。
“啧啧啧,果然受到爱情滋润就是不同,你看看你锁骨那里还有红印子。”
“……”噗通一声,我能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好像脸也变得燥热起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昨天和老公同床的时候留下的。
“少啰嗦,快开始吧。”
“嘿嘿。”言语之间占了上风的念蕾,怀着令人不爽的笑容,坐在了我的对面。
“你在笑,信不信我把你房间掀了?”
“别别别,高抬贵手高抬贵手——”虽说如此,但念蕾依旧没有停止笑容,就这样将手心压在了我的胸口。
顿时,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她的手心,入侵到了我的身体里,而体内的魂力,似乎也开始沸腾,开始抗拒。
但很快,我感觉自己的身心像是被打开一样,伴随着的,还有一丝丝的凉意。
随着时间,刚刚还面容嬉笑的念蕾,开始皱起眉梢,嘴角下撇。我默默的看向自己的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皮肤的表层已经开始出现红色具体化的魂力,围绕四周。
颇有一种要破壳而出的感觉。
如果不是念蕾房间内专门的结界,估计下一秒,我的魂力就会发狂,并且移平这座古堡。
差不多过了将近半个小时,念蕾摸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将手离开了我的胸口。
悬浮在我表皮上的红色魂力,也回到了我的身体里,缓慢的开始恢复平静。
“如何?”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念蕾靠在沙发上,神色有些疲倦。
“你说呢?”我一遍扣着领口的扣子,一遍说道。
“老实话,情况不容乐观,至少和你几年前,是两个样子,你的身体的魂力已经不够充沛,而且你现在身体里,也不像原来那样可以精准的控制你的魂力,还是和那件事情有关——”
念蕾说的那件事情,是前段时日,安德教会的肯迪尼神父与翡翠公馆的叛徒夏莉,对黑铁城的一次破坏性的行动。
在那次行动中,响为了保护黑铁城,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而我,用自己的鲜血,将他从鬼门关强行拉了回来。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将衣服穿好了,站起身,既然已经得到了结果,那么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
“我回家了。”
“你要知道,仅凭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通过之后的试炼,你现在体内的魂力不足,这个可以慢慢补充,但你的血可是精华,失去了精华,你的魂力可能会在试炼中冲乱你的神经,到那个时候……”
“我知道,这点不用你赘述。”
“那——”
“念蕾,你知道我的,不是么?哪怕只有两年的时间,我也不后悔我所做的选择。”
“那只是一个凡人……”念蕾或许知道她这么说响见司会让我生气,所以声音很低沉,但不管怎么样,她依旧说出了口。
“在你之后的生命中,响神父只是一个过客,他终究会老去,然后死去,但你——”
“我明白你的意思,念蕾。”作为我为数不多的友人,她所说的,我自然是明白。
“你不懂他。”丢下这句话,我没有回头,而是就这样离开的念蕾的屋子。
行走在空荡荡的走廊处,外面的寒风肆虐的吹起我的头发和衣摆,让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念蕾所说的一切,我自然是知道。
但是她却也不懂。
我等响见司,等了多久。
我找响见司,找了多久。
他就像是一束光芒,驱散了我内心所有的黑暗。
或许两年后,世界上不在会有里灰音这个人,也不会在有恶魔女神这号人物,但如果……如果我能留在他的心中,住进他心中的其中一间小屋。
不管世间如何评论我,只要响能记得我。
那已经是上天的恩泽。
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爱响见司,什么时候爱上响见司的呢?
或许过于长久,已经回忆不起来了,脑袋里,记忆最清楚的,就是与他在很久很久之前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可不管如何。
在这最后的两年内,自己会更加更加的爱他。
凌冽的寒风,让我情不自禁的挫着双臂,外面似乎下雪了?
但一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我,心里却意外的不觉得寒冷。
当我走出这片灰暗的走廊时,还没来及打量着外面雪亮的世界,脚跟却不由自主的站住了,停在了原地。
在不远处,正站着一个人,异常显眼,没有打伞,在原地里一直哈着白气,打着哆嗦。
或许那人也听见了什么动静,缓缓的回过头。
随后,他冲着我这边露出阳光般明媚的笑容,如同温暖的春风,将所有的寒冷吹的烟消云散。
他对我说。
“我来接你回家了,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