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这里的剧情是接着重修后的剧情的。重修对除无关紧要的描写之外的剧情做了改变,如果有人看的是重修前的剧情的话,请务必花一点时间把重修后的前四章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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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琳谨慎地裹好外套,走在西敏市的街道上,虽说她第一次来到这里,不过她事先已经熟悉了地图,目标明确,就在前方的一片灯火中。
十分钟前,她离开了亚瑟的办公室,后者仍处于打击后的精神消沉中,不过与她无关,拿钱办事,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她走进了一家酒馆。
酒馆有着复古的装修,房梁上悬挂着火腿,稻草,不同于其他酒馆的格局,里面摆着几张长桌,就好像是为了让劳碌归来的家人共聚一桌,在晚餐中交谈一天的见闻,消除劳动的疲倦一样。
里面的客人也确实都像彼此认识一样,在桌边声音不大地交谈着,不时抿一口杯中酒或品尝一下菜肴。
伊芙琳径直走向柜台,对着笑脸相迎的接待员比划了一根手指:“一杯牛奶。”
不等接待员的反应,头也不回地转身寻找了长桌冷清的一角坐下,轻轻用戴着手套的双手覆在面颊上,一动不动地坐着。
不一会,服务员将牛奶端到她身边,还未来得及喊她,伊芙琳就已经将牛奶拿走了,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一旁的一名青年无意中瞟了一眼,立即凑到伊芙琳左边。
“啊啊啊!这不是伊芙琳吗?去年我们还一起在鹿特丹干过活,还记得吗?当时…”青年自顾自的对着伊芙琳喋喋不休起来。
被吵到的伊芙琳微微移开左手食指,露出一只不带感情的眼睛,然后又重新遮住了眼睛。
青年马上识趣地坐到一旁喝酒了。
这里是猎魔人聚集的酒馆,她能安静且安全地待着,因此伊芙琳才选择到这里来。
她静下心来,隐藏在双手下的眼睛由碧蓝变成绀紫色,隐隐有发光的星痕显现。
「圣遗物·命运之慧眼」第三能力,发动!
现在,她“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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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还没有理解现状是怎么回事,格温德琳家的客厅已经离她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空阔的一片河滩。
呼啸的风强劲地从草原吹刮而过,起源的细小河流在日轮下像一条发光的丝带,静静地延伸,消失在地平线。
夏言敏锐地捕捉到了除了风声以外的一些声响,她顺手拔剑,小心翼翼地循声望去。一名穿着华丽的鱼鳞甲的老人,手握马矟,信马由缰地朝这边靠近。
夏言警惕地把剑指向他:“你是谁?”
老人看都不看她一眼,把马矟插在地上,翻身下马。
“这儿是斡难河,是朕曾经奋战过的地方。”
老人兀自站着,他脸上刻满了疲惫的纹理,眼神却非常闲适,平淡而高远。
“你相信命运吗?”
夏言谨慎地握住剑,回答道:“那种东西…谁知道存不存在?”
“是吗?我倒觉得你还是相信的。”老人反驳她,没有嘲弄,也没有恶意。
“朕在这儿待了六百年…期间只有两个人曾见过朕,他们都展现了超凡的决心和勇气,欣然面对命运,并决定遵从命运的旨意战斗。”老人自顾自地说。
夏言稍稍放下了剑,她已经猜到这是谁了。
“他们都得到了命运的奖赏,也最终湮灭于命运之轮。直到六年前,有个男人时隔数百年再次见到了朕。”
夏言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他也一样有着过人的才能和坚定的决心,朕很欣赏他。不料,他决定以人之力对抗天命。”
“他死了,终究没能逃过天命。”老人冷漠直率地叙述着。
“然而很快,六年后,朕又见到了他的侄女。”老人将手轻轻搭在夏言肩上,以审视的眼光端详着她。
“别说了。”夏言小声说,她握剑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关节发白。
“她也同样优秀,但她却惧怕命运,惧怕自己同叔父一样,倒在命运之轮下。”老人毫不留情地挑明。
“够了!”夏言厉声说,同时拦腰砍向老人。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剑就像穿透雾气一样穿过了老人,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害怕命运的胆小鬼还伤不到朕。”老人冷冷地说。
夏言保持着瞪视,沉默了几秒。
他是对的。无论过程怎样,夏言都不打算参与到格温德琳的事里,从了解到情况开始,她就一直在害怕,害怕自己会步叔父的后尘。
“…我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老人明确地回答她。“前进的路是由自己决定的。但是我的忠告是:接受命运,前路仍在迷雾中。逃避命运无法摆脱它,只能沦为命运的奴隶。”
不等夏言回答,老人就失去了兴致,下了逐客令。
“今天到此为止吧。当你坦然面对命运时,我会来为你的觉悟开路的。告辞吧。”
“喂!等等…”夏言从床上惊坐起来。拉亮床头灯,回忆了一分钟,夏言才想起来这里是格温德琳家的客房。
“已经这么晚了吗?”
紧接着夏言就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睡衣。
“是她吗?”想不到她还挺会照顾人的。
夏言咽了口唾沫,发现格温德琳连牙都帮自己刷好了,环视四周,甚至还贴心地为自己在床头放了一只玩具熊…
“搞什么…她以为她是在照顾自己家小妹妹吗?”夏言愤愤地想。
夏言下了床,走到窗边,将窗户开了一条缝,想透透气,顺便警惕下房子周围有没有可疑人物。
道路上没有路灯,整个街道沉浸在死寂的睡眠中。
经常执行夜间任务,夏言的夜间视力很好,她一眼望见隐隐有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在街上走着,大约是个醉汉。
确认没有其他异常后,夏言本准备上床思考一下刚才的经历,突然,一抹闪着朦胧亮光的身影在街道另一侧出现了。
它没有移动,而是在等待着什么。夏言一下子紧张起来,她一边死死盯着窗外,一边摸到了自己的配刀。
十秒,二十秒…醉汉继续在街上走着,然而街道另一侧,逐渐出现了更多发光的身影,它们逐渐聚集起来,亮起一片萤火。
不妙啊…夏言转身冲出了房间,凭记忆摸进格温德琳的卧室。
格温德琳正在床上熟睡着,青色的发丝自由地披散,纤瘦的身体毫无防备地平平舒展。
夏言小声呼唤她,眼睛不敢离开窗户。
不料格温德琳睡得很死,一动也不动。
眼看醉汉正接近着那片萤火,夏言只得轻轻摇动格温德琳。
格温德琳依旧无意识地躺着。
失去耐心的夏言一把将格温德琳从床上揪起来,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拎到窗边,扳过她的头,强迫她看向街道。
“怎么啦?”格温德琳正不满地嚷嚷,突然被街道上的情况惊住了。
那醉汉挣扎着望向前方,汇集的微光在黑夜里映出他惊恐的脸。
“你在这里待好,注意安全!”格温德琳往睡裙外套上一件长外套,穿上鞋子就向楼下跑。
“…我回来第一天就遇到这种倒霉事。”格温德琳一个人小声嘀咕。
她冲出院子,健步跑到醉汉身旁。
“这里很危险,快走!”
醉汉却仍然没有醒酒,一脸不解地嘟哝着,站在原地不动。
“他们是在搞什么庆祝活动,不是吗?”
格温德琳焦急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身影没有靠近。
走近后,格温德琳才看清楚它们的大致长相:高大的身形因佝偻的站姿而变矮,一双看起来非常有力的爪子,前臂非常发达,相比之下双腿显得平庸无奇。它们的皮肤湿润光滑,发出微亮的荧光。
它们并没有凶狠地攻击,反而有点疑惑地站着,像是在等待某个特定时刻。
不过现在格温德琳没工夫管它们,她一把抓住醉汉的手。
“走!快走!”她催促着。
就在她抓住他手的一瞬间,它们就像得到了某种指令一样,开始向他们移动。
“…这么缠人吗?”格温德琳有点紧张地回过身。
其实她并不只是“有点”紧张,而是相当慌乱。
她没有告诉夏言的是,她作为一个圣遗物持有者,只不过是入门级的,圣遗物应有的三项能力,她只开发了一项,因此她更倾向于使用魔法。
调整呼吸,使自己冷静下来,格温德琳向前跨了一步,大声说:“你们想度过一段坏时光吗?如果你们向前迈出一步……你们真不会喜欢接下来发生的事。”
毫无意义的话语并没有阻止它们前进,但至少缓解了格温德琳的紧张。
她的眼睛闪出幽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