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了,渺渺微拂,自天际间掠过;乱尘飞沙点点滴滴随风而起,轻轻飘落在水面上,发出清脆细小的声音,如雨滴飘散,似玉珠落盘。
清池湖畔,绿草满堤,翠柳依依。
远处,一只信鸽迎着呼啸的风从北方的山林飞来,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准确的落在清池边的一个女人手臂上。女人温柔地摸了摸信鸽的头,然后熟练的取下信鸽脚上绑的信纸。
信纸上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偌大的空白中只有一个字:“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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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二人喝酒已至微醺。
皎洁的月光散发着诡异的色彩,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爬上天空,突然,几个黑影闪过月光,劈开青烟,带起一阵微风,青烟散乱了。
一群雪狼不知何时已厮守在洞口,偶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在威慑。
“我去把门口那群吵闹的畜生杀了。”段瑞拿着承影就要向外走。
……
刚到洞口,一只雪狼出其不意地从高处扑向段瑞,想要咬住他的颈部。不过很遗憾的是,这只雪狼还没碰到段瑞,就被一道无形的剑影刺穿了脖子,血如泉涌。雪狼顿时失去了力量,重重地摔在洞旁。
炽热的血淋在段瑞身旁,将那洁白的雪地染的殷红。剩下的雪狼呆站在原地,似在假寐。不过当剑合上后,所有雪狼的身躯轰然倒下,被冻得粘稠的血刚流出体外,就被冻在苍白的毛发上。
“应该不止这样吧……”段瑞叹了一口气,正欲转身回洞。
不过还没等他回到洞内,天忽然就破晓了。
地平线上的紫日喷薄而出,淋漓地浸染着夜里血的暗红,染的苍穹之上的朝霞犹如一匹匹撕裂的锦缎。层层彩云幻化成泼墨的流光,嵌入发白的半边天际。缝隙间漏下一缕缕金色的光柱,像是给苍茫雪白的大地点了火,滚滚如潮水般的镏金红霞沿着山上的雪线散射在各个角落。
雪停了。
“有些蹊跷。”羽离望着东方的曜日,“天亮的不对劲,我们还是等到酒后劲消了再赶路吧,免得出现意外。”
“嗯,说的也是。”段瑞回到洞内,倚着行囊闭上了眼睛。
远方的一座山川上,浑身赤红的怪物凝视着山洞的方向。
“大人,已经停止降雪了。”怪物转过身子对眼前的女孩俯身说道,“真的准备让他找到你吗?”
“不这样他不会走吧。”女孩苦笑道。
“但北寒山可就没有统领了,”怪物歪着头,“现在所有种族都考虑联合哀牢灭掉人类,不过碍于您的威信,它们没什么大动作。”
女孩无声地站着,似在思考。
怪物见状继续说道:“一旦它们知道它们的统领是人类,恐怕会出大事啊。”
女孩继续沉默着。
“你们之间的誓言,应该不会如此容易的违背吧。”怪物说罢,便不再说话了。
最终,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开启谜阵吧,还有,让将军们出手吧。”
“是。”怪物转身开始施法。
忽然,女孩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关于那个女人的事……”
“不用您说我也知道该怎么做。”怪物扭头笑道。
一阵寒风吹来,将熟睡的二人吹醒。
“谜阵开启了。”醒来的二人看着洞外那纯白的冰晶夹杂着呼号的寒风冲入洞内的时候,不约而同地说道。
正当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的时候,一个黑影忽然冲了进来。
“小心!”羽离低喝一声。
段瑞的酒劲还没下去,反应有些迟钝。他的手刚握到剑柄,那个高大魁梧的黑影便用肩膀狠撞向段瑞胸口处,段瑞后仰躲过撞击,不过有些失去了平衡。黑影没有乘胜追击,而是越过段瑞,矮身露出手上的利爪,纵劈羽离的头颅。羽离后退一步,拔剑出鞘,利爪与古剑的撞击溅出点点火花。黑影见无法伤到羽离,慌忙一个虎跳退到洞口处。
借着火光,二人看见了黑影的真容:是一个除了脸部和手脚外浑身都长着白毛的类人猿,它嘴边那两颗尖锐的獠牙散发着寒光。嘴里不时发出的呜呜声像是在诉说着他的饥饿。
段瑞走到羽离身旁说道:“它速度很快,小心点。”
段瑞话还没说完,类人猿忽地跃起,而后消失在原地。羽离不假思索地暴起,握紧剑柄挥舞成圆,利爪在剑刃上流过一连串火花,那是类人猿的巨爪与羽离的剑身相切。类人猿是从高处坠落的,巨大的利爪抓向羽离的头顶,分明是想把羽离的整个头颅切碎。
羽离飞身而起,在空中斩出一段近乎完美的弧线,这近乎必杀的一剑本应直接把类人猿斩为两半。但类人猿收起利爪,忍住刺痛,用手生生地捏住了古剑的剑刃。它借着剑刃凌空翻转,用另一只利爪刺向羽离的喉间。
羽离松开古剑,侧身用膝盖磕在雪猿的胸口把它击飞,趁机拔出了古剑。
类人猿捂着胸口吼叫着,它没注意到羽离身旁的段瑞已经消失了。当它准备再度进攻的时候,它脚下隐隐投下的剑影已经刺穿了他的胸膛。
“没事吧。”段瑞问。
“没事,”羽离摇摇头。“不过这是什么生物?”
“这是北寒山烛龙的伍将军,”段瑞仔细端详了死去的类人猿,似在嘲笑,“连这种东西都派出来,真以为我们不是它的送葬者吗?
二人离开山洞,沿着北寒山的中心山脉走。一路上还算平静,唯一遇到的一只雪豹也被段瑞斩杀。
不过,在谜阵中,这种环境似乎有些平静过头了。
当他们走过一个谷地时,段瑞停住了脚步。“这里阴气很重。”
正当他要提醒羽离时,却被从雪地中冒出的一只苍白的手抓住了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