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14:20—
我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潜能有这么大——毫不犹豫地突破了第四、五、六天的阻碍,直接飞到了第七天。
萨麦尔速度比我快,她站在第七天的入口处,安静地看着我。
我第一次看到她六翼的样子,没有扎双马尾,一头血红的长发披散在地上,黑色的风衣和紧身皮裤以及高跟长靴,傲人的血眸隐藏着锋利,纤细的手臂上缠绕着黑色的长蛇,长蛇的毒牙死死嵌入她的手腕里,大颗大颗黑色的血液顺着手腕流下。六枚雪白的翅翼舒展,白色绒毛纷纷落在地上。
“发呆什么?不是想复仇么?跟我来。”萨麦尔说道。
她踏着地面,迈着标准的一字步走入了第七天。
第七天的空气中散发着微妙的气息,死神来临的阴冷随着温暖的微风迎面而来。第七天的天使没有一个敢惊呼‘萨麦尔来了’。他们像是臣民一般臣服于萨麦尔的威严之下。
那位银色长发的男子站在第七天最中央的圣坛上,神色淡漠。见到萨麦尔的到来,毫无讶异。亚当低头站在男子的身旁。
萨麦尔朝着圣坛走来,踩着台阶,直到最高处。男子轻声道:“萨麦尔,跪下。”
“凭何要我这圣火所生的天使,跪拜一个尘沙造出的身躯?”萨麦尔毫不畏惧。
“萨麦尔,我不想重复,跪下。”男子再次说道。
沙利叶站在一旁,神色淡然,那孩童模样的微笑依然不减。
我攥紧了拳头。
“罗伊,不要紧张——来第七天,我有两个目的。”萨麦尔低低的说着,“一是杀了沙利叶,二是——违抗这老家伙的统治。听我的命令,不会错的。当我砍杀耶和华的时候,你去攻击沙利叶。当你不行的时候,我就去援助。”
“飒!飒!”她纵身一跃,拔刀朝着男子砍去。
沙利叶离耶和华最近,他咬了咬嘴唇,拔出风夜。
“罗伊,快!”
我拿着长剑,朝沙利叶挥舞:“你的对手是我。”
沙利叶一惊,“风夜……”他喃喃着咒语,四周盖上了一层墨蓝色的光芒,不断啃咬和撕破着圣洁的白色,整个第七天缓缓地笼罩着一层阴霾。
幽蓝的丝线状电光在剑面上环绕着,他重新站稳,踩着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朝我跃来。
“第二技——『毒』!”无数深绿色黏稠的液体扑面而来,纠葛缠绕得像一团恶心的毛线,从那团“毛线”里,伸出了更多的像章鱼的触手的线条。
一阵狂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烦人的杂音和蜂鸣声。沙利叶的笑容诡异得像地狱里饱受折磨的恶魔。
他的笑容微微扭曲,双手紧紧捏着剑柄,奋力刺来。
我用长剑挡住,风夜将原本附加的重力上升到了几十倍,我的手臂被瞬间折断了,软绵绵得像无脊椎动物。
刚一抬头无数毒触手便张牙舞爪的赢了上来,沙利叶灵巧一跳,我不得不俯身躲过。他旋转着风夜,从另一方向进行了侧斩。还没来得及反应,我的右臂、右肩和右耳的血肉便垮了下来。
血淌了一地。
“噫嘻嘻嘻——”他发出的笑声跟空气中扭曲的声波是一个频率的,像是地狱恶鬼递呈给我的邀请。
“千年寒冰破——”刚才的地面,已经被一簇簇雪白的冰晶所代替。冰晶迅速的扩大化,吞噬了沙利叶的左臂。
沙利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左臂砍掉,空荡荡的袖子还滴着血,不一会儿缓缓地重生着。新生的左臂滴着透明的白液,他皱眉活动了一下,抬起头用骄傲的眼神俯视着我。
“小朋友,有没有告诉你——”我凌空一跃,用左手将长剑插入了沙利叶的右胸,“太骄傲——是会下地狱的!”
月白色的寒气弥漫在他的右胸,形成一层薄薄的冰层。沙利叶低头看着他的胸口,我趁机用手飞速分解着沙利叶的身体——他的右臂硬是被拽了下来……我从怀里找出那把胁差,用它朝着沙利叶的腹部一顶,他的肝脏和肠子,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沙利叶的脸色更加苍白,这个时候根本没办法重生。
他的右肩下是被截断的血管,滴滴答答的流着鲜红的液体。
冰晶组成的千万条藤蔓,肆无忌惮的钻进了他的躯体内,蚕食着剩余的器官。
他紧攥着风夜的手,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
我看着自己沾满血的左手,神色平静得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